《白男子》解大花

93、拜金

　　裴问开车往出厂区的方向走，刘舒见状，忙指着隔壁的一条岔路说道。
　　“等一下！往那边走，还要去接一个人。”
　　陆弼微微蹙眉，打方向盘往女生宿舍那边拐去。
　　悍马停在宿舍楼下，不少打饭回来的女员工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刘舒跳下车，站在车外不断打电话，众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众人等了半个多小时，要接的人还没出来，陆弼不耐烦地放下车窗，对刘舒说道。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到底还去不去了？不去的话我们先走了。”
　　刘舒赔笑道：“去的去的！马上就下来了，我再打电话催……”
　　众人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钟头，就在陆弼想要骂人的档口，刘舒松了口气，说道。
　　“她来了！”
　　只见从女生宿舍楼门口走出五、六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孩，天上下着雨，她们却全都穿着迷你裙和高跟鞋，妆容精致且妩媚，全都是锥子脸和大长腿。
　　陆弼咧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道：“哦呦……”
　　刘舒撑开伞，跑到一个女孩身边，殷勤地替她撑伞，扶着她走下台阶。
　　这位女孩得意地甩了下头发，将普拉达包包随手甩给刘舒，旁边的女孩们则纷纷投来不同程度的，或羡慕、或不屑、或吹捧的目光。
　　白简秋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许晓冬则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犹豫道。
　　“不会吧，难道她们都要去？”
　　果不其然，刘舒带着她们向悍马车走来，女孩们看到价值上百万的豪车，眼睛全都亮了，被刘舒跪舔的女孩也忽然变了态度，亲昵地挽住刘舒的胳膊，娇笑道。
　　“刘舒，这就是你的朋友么？好有钱啊。”
　　刘舒呵呵傻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陆弼没下车，趴在车窗上，食中二指于额前轻轻一点，再潇洒一甩，说道。
　　“嗨，美女们好。”
　　“啊啊啊！他长得好帅啊——”
　　女孩们纷纷尖叫起来，兴奋地挤来挤去，拿出手机想要拍照。
　　陆弼抬手挡了一下，说道：“这么多人，车上恐怕坐不下。”
　　刘舒为难道：“这个……”
　　众人互相看看，女孩们叽叽喳喳地挤在车前，寸步不让，甚至有人开始跟车自拍了。许晓冬几人只得下车，把位置让给女孩们，他们步行前往餐厅。
　　女孩们钻进车里，各种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陆弼打了好几个喷嚏，刘舒下意识地也要跟着上车，却被他追求的女孩挡住，对方娇滴滴地说道。
　　“车上坐不下了，你跟他们一起走好了。”
　　刘舒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恭敬地请女神上车。
　　女孩径直坐在副驾驶位上，安全带刚好卡在两胸中间，显得那里十分突出。女孩冲着陆弼妩媚地笑了一下，主动搭讪道。
　　“帅哥，你叫我娇娇好了。你怎么称呼？你好有钱啊，长得还这么帅。”
　　陆弼浅笑一下，自顾自地发动汽车，说道。
　　“我姓陆。”
　　男士们苦逼地冒雨前行，许晓冬的雨衣给阿傻穿了，白简秋和他共用一把伞。裴问搀扶着东倒西歪的萧默，只有刘舒孤独地走在一旁，表情稍显落寞。
　　许晓冬不忍心，把刘舒叫到身边一起走，问道。
　　“你是喜欢她不？想追她？”
　　“你是说娇娇？你不觉得她长得特别漂亮么，工厂里很多男生都在追她。”
　　“呃……”
　　许晓冬心说我当然不觉得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凡人长得比我老婆漂亮。
　　裴问好奇道：“那她喜欢你么？”
　　刘舒尴尬地笑了一下，答案不言而喻。许晓冬同情地说道。
　　“喜欢一个人不要紧，但千万不要做舔狗啊亲！舔狗不得好死。”
　　刘舒说道：“她对我还蛮好的，我送她礼物，每次也都收下了，也没有明确拒绝过我。我请她吃饭、逛街、看电影，她也没有拒绝，也会回复我的消息。上次她和前男友分手后，也是找我出来谈心的，我感觉她对我也是有点感觉的吧？”
　　众人：“……”
　　许晓冬拍拍小兄弟的肩膀，沉痛地说道。
　　“当舔狗也好过当备胎。”
　　当男士们抵达餐厅时，女孩们早已围在餐桌前自拍了，陆弼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低头玩游戏，不时有女孩过来找他要微信号，都被坐在旁边的娇娇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刘舒脸色一变，走过去想要在女神的另一边坐下，娇娇却发话道。
　　“你坐到对面去，这里太挤了，我不喜欢人多。”
　　刘舒乖乖地应了一声，只好过去跟许晓冬他们坐了。
　　娇娇笑道：“大家都来啦？你们速度好慢啊，我都饿了，快吃饭吧。”
　　众人都相当无语，这顿饭本来说好是由刘舒或许晓冬请客，大家坐个小桌，随便吃点就好，主要是谈事情。这群女孩不仅跟过来蹭饭，还摆出一副主人姿态，再看桌上，早就点满一大堆食物，还全都是贵的，根本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口味喜好。
　　许晓冬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菜单，又给白简秋单独补了一份牛蛙。
　　一个女孩看着白简秋，眼睛里不断放电，笑道。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加个微信呗。”
　　白简秋不懂得这其中的道行，哦了一声，拿出手机就要加，忙被许晓冬阻止了。
　　“他工作挺忙的，平时不太用微信，还是算了。”
　　“哦，那我跟你加一个呗？”
　　“不了不了，我手机快没电了，不太方便。”
　　女孩失望地撇撇嘴，另外一名女孩望着儒雅温和的裴问，放着电道。
　　“帅哥，你怎么称呼？加个微……”
　　“在下裴问。”裴问双手合十，笑眯眯道：“是个和尚，这位兄弟也是。”
　　萧默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装昏迷。
　　女孩们：“……”
　　既然是和尚，那就不考虑了，女孩们纷纷集中火力，打算攻破许晓冬、白简秋和陆弼三人，只有刘舒被冷落在一旁。刘舒长得不错，但跟许晓冬一比就稍显逊色，跟白简秋与陆弼这种天人之姿更是不能比。他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偶尔往锅里添点食材。
　　许晓冬十分心疼这位小兄弟，见锅内食材翻滚，忙打断道。
　　“美女们，大家先吃饭吧，你们不饿么？”
　　“等一下！”娇娇拿出手机，说道：“吃饭前先拍照消毒，这是规矩。”
　　许晓冬：“……”
　　众人只好饿着肚子，耐心地等女孩们拍完照，发了朋友圈，这才开始吃。
　　许晓冬问道：“你们工厂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饭桌上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女孩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气氛相当诡异。娇娇更是一摔筷子，冲着刘舒发脾气道。
　　“刘舒，你什么意思呀！”
　　刘舒忙说道：“娇娇，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想要帮助你……”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娇娇双臂环胸，挑眉怒道：“你是我的谁？我让你帮忙了吗？你很闲吗，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没人愿意提的吗！”
　　没想到对方会大发脾气，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气氛变得十分僵硬。刘舒被当众一顿数落，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看得出来也有点生气了，却硬是强忍下来，小声道。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们不要迷信，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本来约好闺蜜一起去银泰逛街的，就是你叫我出来，我才爽约的！结果你就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我真的不是……”
　　“那你几个意思！”
　　“我我我……”
　　刘舒我了半天，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晓冬实在看不下去了，替他解围道。
　　“这位小姐，你倒是听他把话讲完呀，他都说过不是那个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呀！你们男的怎么都一个样？”娇娇立刻调转火力，对许晓冬嚷道：“你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的……”许晓冬无语道：“拜托你也讲讲道理好吧。”
　　“我是跟他谈恋爱的，不是跟他讲道理的！哎，刘舒，你到底什么意思？”
　　众人：“……”
　　许晓冬单手抚额，另一只手摆了摆，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了，吃饭吧，不要再说了，我都不能直视‘意思’这两个字了……”
　　陆弼嚼着虾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白简秋啃着牛蛙，好奇地眨眨眼睛，难怪之前他听道士们说过，女人都是洪水猛兽，果真如此。
　　娇娇还是气鼓鼓的样子，被小姐妹扯了一下才重新坐好，开始吃东西。刘舒忙将她喜欢吃的食物转到她面前，人家也不道谢，自顾自地往嘴巴里面塞。
　　许晓冬偷偷地扯了下刘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这样了，刘舒却只是讪笑一下，仍旧我行我素。许晓冬不由得暗自叹气，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娇娇将一筷青菜叶夹到陆弼盘中，陆弼转手换了个盘子，说道。
　　“谢谢，我不爱吃菜。”
　　“那吃点肥牛？”
　　“不了，我喜欢吃水产海鲜。”
　　“哎？好巧哦，我也喜欢！服务员，再给这边上两盘虾滑……”
　　刘舒叹了口气，彻底没了胃口，说了句上洗手间，便放下筷子离开了。许晓冬也追了过去，看见小兄弟正坐在吸烟室里抽烟，便上前安慰道。
　　“我就直说了，那个娇娇不是好女孩，你跟她肯定没结果的，趁早结束吧。”
　　“……哎！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她长得好漂亮啊，性格也有趣。”
　　“……哪里好了？你是不是中邪了！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她才生气的。”
　　刘舒这才想起正事，忙掐了香烟，犹豫了很久，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工厂死了两个女职工，其中一个跳楼的，跟娇娇一个宿舍，刚开始两人关系不错，经常同进同出，后来那个女孩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两人就不在一起玩了。那个女孩……曾经被扒出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领导怕损害工厂名誉，就把她辞退了，女孩想不开，在宿舍里大闹一通后跳楼了。”
　　“这……”许晓冬挠挠头，问道：“这跟娇娇有什么关系？”
　　刘舒双手比划了几下，最终艰难地开口，说道。
　　“被扒出来的黑料，据说就是娇娇放出去的。”
　　许晓冬：“……”
　　许晓冬揉了把脸，又问道：“那第二个女孩呢？”
　　“她生前跟娇娇关系很好，也没有闹掰，忽然有一天上吊了，很诡异。出了这件事以后，娇娇也有点害怕，过来跟我诉苦，我就想找你们帮帮忙，没想到她今天……”
　　许晓冬无语道：“我能不管么？！如果真是娇娇散播出去的，她不是活该么！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活该她遭受良心谴责！说真的，刘舒，你不要再管她了，她三观不正，对你也不是真心的，今天她什么态度你难道没看出来？当心她哪天也会害了你。”
　　刘舒纠结道：“我晓得，但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人，她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这种事找我们有什么用？这算是霸凌，你们去报警啊。”
　　“报过了，但是警察也说管不了。”
　　“那我们也管不了，这也没法管啊。”
　　说罢，许晓冬摆摆手，转身就要走，却被刘舒一把拽住，对方恳求道。
　　“小许哥，你就帮帮忙吧，哪怕让陆兄随便比划几下，就当是给她个心理安慰好了。”
　　许晓冬满脸纠结，他是真的不想管，感觉管了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搞不好还会亏损白简秋和陆弼好不容易积攒够的功德；但是不管的话，如果真有什么邪魔恶鬼作祟怎么办？工厂里的其他职工包括眼前这位小兄弟，岂不是也有危险。许晓冬叹气道。
　　“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好吧？如果陆兄不情愿，那我真的没办法。”
　　“好的好的，多谢小许哥。”
　　待两人回去后，其余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女孩们都在坐着玩手机，没有结账的意思。
　　刘舒说道：“我去埋单吧，账单给我看一下。”
　　服务员递上长长的小票，刘舒一看就傻了眼，几个人竟然吃了六千多。
　　刘舒窘迫地站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他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有六千左右，刚参加工作不久，也没攒下什么积蓄，还为了给女神买东西，把花呗借呗全都借了个遍。
　　娇娇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刘舒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看不起的意思。刘舒顿时备受打击，头脑一发热，拿起账单就往外面走，打算刷信用卡结账。
　　许晓冬看出了刘舒的窘迫，忙拦住他，说道。
　　“哎！说好的这顿饭我请，你干什么去？”
　　“不、不用。”刘舒小声道：“说好的我请，请你们来帮忙，怎么能让你们花钱？”
　　许晓冬低声道：“别闹，你刚转正，能有多少钱？把账单给我。”
　　“真的不用，我刷信用卡，下个月发工资再还。我住宿舍吃食堂，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许晓冬明白刘舒这是爱面子，不想在女神面前丢脸，刚想把自己的信用卡偷偷递过去，陆弼却劈手将账单拿了过来，扫了几眼，说道。
　　“结个账而已，有什么好争抢的，AA不就好了。”
　　众人：“……”
　　许晓冬简直要原地起立，拍手称快，女孩们傻了眼，面面相觑，娇娇说道。
　　“这……请客吃饭，怎么能让女孩花钱？”
　　陆弼笑道：“为什么不能让女孩花钱，你很穷吗？再说了，谁告诉你今天是请客吃饭了，我们是朋友聚餐，又没请你们过来。一共花了六千三百八十六块钱，十二个人，每个人五百三十二块两毛钱。喏，这是我的那份，我先去开车了。”
　　陆弼不知道从哪里弄出几张现金，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三十二块二，直接拍在桌上，起身就走。几个女孩全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众人，回不过神来。
　　许晓冬拿出手机，把剩下几位男士的钱也都给付了，笑嘻嘻地说道。
　　“我先替你们付了，回去记得转给我，五百三十二块二，少一毛都不行哈哈哈……”
　　娇娇气得摔了手机，刘舒嘴唇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许晓冬捂住嘴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