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左乌弦

7、第 7 章

　　段衍利索的调转方向盘，把车开离了大路：“去哪儿？影山苑？”
　　商钺看了眼手机道：“去榆庭，十一点你阿姨已经睡了就不打扰了。
　　“嗯。”

　　“不早了，早点睡。”商钺脱了外套然后开始解衬衫扣子：“还记得你房间吗？”
　　“记得。”段衍偏过头不去看光了上半身的商钺。

　　太诱人了，怕自己把持不住。

　　偏偏商钺还往段衍这边凑，他抬起段衍的下巴：“躲什么？我这练得不好？”
　　被这么调戏，段衍耳根悄悄泛了红。

　　看见段衍红了耳朵，商钺打趣道：“阿衍，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那个，先生我累了，先去睡了。”说完段衍落荒而逃。

　　商钺站在原地得意的发出猪叫：“就我这一周练八天的身材，迷不死你，哼哼哼。”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装饰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没带走的东西都好好的被摆在原处。

　　衣柜里照旧有对应同季度的衣服，旁边是商钺买的没有拆封过的鞋盒，看到这些段衍意识到他似乎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
　　这一切，好像都在告诉段衍商钺一直在等他回来。

　　简单冲洗一下，段衍扑倒在床上，床铺上满是阳光的味道。

　　他思考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切都巧的那么不真实，为什么去凑热闹就恰好能碰上商钺呢？为什么卫澜散步的路线恰好就走到了卫锋的酒吧？

　　把事情一回顾，发现满满的全是疑点，想着想着睡意就涌了上来。
　　在意识模糊的那一刻，段衍意识到商钺是真的在等他回来。

　　书房

　　商钺点燃一支烟走到窗边。
　　他想让段衍依赖他，离不开他。

　　可小孩儿总是向往自由，他也不忍心折断段衍的双翼，所以在段衍提出大学住宿的时候他选择了同意。
　　段衍长的那样出挑，上大学喜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好在段衍都拒绝了。
　　他尽心呵护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商钺把吸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轻声来到段衍的房间。
　　段衍睡得很安稳，丝毫没察觉到房间里进来了人。

　　商钺站在床边看着段衍的脸端详了片刻，随后俯下身在段衍额头轻轻一吻。
　　“晚安，阿衍。”

　　卫家

　　卫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卫澜送到他卧室，好在他爸妈不在，不然看见卫澜醉成这样被自己抗回来，自己怎么也得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哥，我想吐。”瘫软的卫澜声音微弱：“哥。”
　　“服了。”卫锋把卫澜拽起来扶到卫生间，对着马桶。
　　“吐。”

　　卫澜抱着马桶酝酿了一会儿：“不想吐了。”

　　卫锋靠在一旁的洗手池上抽烟：“再酝酿一会儿。”
　　“嗯。”
　　卫澜睁开眼迷茫的看了一圈，看见卫锋坐在洗手池上抽烟，自己则抱着马桶：“你，你，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这句话搞得卫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叫什么？”
　　卫澜费力的举起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我有些恶心。”
　　“吐啊。”

　　卫生间的灯被开到最大，卫澜的眼睛受不了刺激重新闭上，他道：“哥，你先出去，你待着我吐不出来。”
　　“收拾干净喊我。”

　　说完卫锋就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卫澜看着马桶中间的那些蓄水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但强大的意志告诉他这是马桶，要是喝了被卫锋看见他一定会说自己在吃屎。
　　一旦传开，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于是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爬到洗手池前，支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双眼迷茫，脸上带着两坨醉红。

　　“帅哥。”卫澜评价着镜子里的人“和我有的一拼。”

　　突然想起自己口渴，卫澜旋开水龙头，把头塞了进去。
　　水从流下浸湿的卫澜的头发，沿着脸颊，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流进下水道。
　　“还挺凉快。”这样想着，卫澜就把头支着让冲，时间一长，意识重新模糊。
　　双眼一阖，卫澜就这个姿势睡着了。

　　半晌没听见响动，卫锋不放心的折回卫生间看了眼，结果就看见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我艹，小鬼脑子冲坏了。”卫锋连忙把卫澜拉起来，扯过一旁的毛巾给他擦头。

　　卫澜把人扛出卫生间放在床上，等头发不滴水了，卫锋拿来吹风机，把卫澜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给他吹头。
　　“真是欠你的。”

　　卫锋没有意识到自己干的有什么不对劲，他从未这样贴心的照顾过任何人。

　　卫锋在下意识的弥补卫澜缺席了哥哥的童年，出于对卫澜的愧疚，他开始承担起作为一个哥哥责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创业那会儿，因为应酬总是不时喝的烂醉回家。

　　他回来那会儿，他的父母早睡了，每次都是还在学习的卫澜把他从客厅拖到房间，这样照顾他。
　　等卫澜安慰的睡下了卫锋才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凌晨，卫锋睡意全无。
　　他踱步到自己房间自带的阳台上，倚着栏杆点燃一根烟。
　　一闪而过的火焰在一瞬照亮了卫锋的脸。

　　这个别墅区晚上不开灯，好在月亮明亮不而至于周遭那么黑，卫锋下颌微抬看着天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就想这样发着呆。

　　“你怎么这么快就接了？昨晚没睡？”商钺早起站在客厅给卫锋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另一头卫锋正在换衣服。
　　“知子莫若父。”

　　“……”卫锋一阵无语：“有屁就放，不放我就挂了。”
　　商钺道：“别，有事给你说，你去和你弟商量一下让他不去学校住了，住家里。”

　　“我想要阿衍待家里，跑了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商钺去门口拿去今早送来的报纸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白亏他，他还要什么我给他买。”
　　“你问问。”

　　卫锋接电话的时候一直开着免提，他穿好衣服走过去来开虚掩着的门，问偷听的卫澜：“听见了？怎么说？”
　　卫澜笑得一脸谄媚：“哥，你给咱妈说说我不想去住校了，让我待家里尽尽孝？”

　　“听见了？”卫锋朗声到。
　　电话传来商钺的笑声：“贤弟果然识时务，待会儿给哥把你要的发过来，不用客气。”

　　“钺哥，那我的女帝呢？”卫澜伸长脖子给商钺喊话。
　　“今天下午，我亲自拉你家去。”
　　“谢谢钺哥。”卫澜“欧耶”了一声，高兴的蹦着离开了。

　　卫锋看着卫澜这幅样儿，摇了摇了头，嘴边带着的是他没察觉的笑意。

　　“先生。”段衍从楼梯上下来，见商钺第一眼就喊人。

　　商钺放下假装看着的报纸应了声，迎上去给段衍整理好衣领顺便偷偷揩了把油：“嗯，去洗漱吧，然后下来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行。”

　　趁段衍洗漱的时间商钺给卫锋发消息让他待会儿给自己打个电话。

　　“吃个烧麦。”商钺给段衍夹了个烧麦，然后拿起段衍的碗给他舀粥。

　　这次招聘到的阿姨做的早餐花样多还好吃，比之前那个只会炸油条的好多了。

　　之前那个阿姨每天早上给商钺一顿油条和豆浆，连着吃了三周，商钺感觉自己都要铅中毒了，最后不得已委婉的辞退了那个阿姨。
　　商钺把粥放在段衍左手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了眼手机。

　　卫锋怎么还不打电话。

　　段衍一直低着头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英语晨报。
　　商钺瞥了段衍的手机，密密麻麻的全是英语单词。

　　“吃完再看。”见段衍喝粥不看也不吹直接往嘴里喂然后被烫了一下，商钺连忙出声叫人。

　　段衍这才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搅动那碗鲜美的皮蛋瘦肉粥吹了吹，舀了一点伸出舌尖尝了一下确定不烫了又回过头去看。
　　“没事，习惯了。”说着继续别吃边看。

　　商钺：“…………”
　　学霸人设这么牢固的吗？

　　‘我的眼泪你的战利品……’emo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商钺迅速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一顿‘嗯嗯，啊啊，好’后，商钺先是递给段衍一张纸擦嘴然后才悠悠开了口：“卫锋给我说，他爸妈打算让卫澜用空余时间去他们家公司学些东西，所以打算让卫澜走读不住校了。”

　　“啊？”段衍先是一愣。
　　“那我咋办？”
　　“他走了我就一个人了，别的人我又不熟。”段衍皱起了眉，滑动手机给卫澜打电话。

　　商钺就坐在一旁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段衍从卫澜那儿确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等段衍发愁时才开口给段衍提出了一条解决方案。

　　“你也不去了呗，也走读，就住这儿离你们学校就两条街，我每天去上班的时候顺路还能送你去上课。”

　　看段衍没反应商钺继续乘胜追击：“你不是喜欢商小柴吗？学校里又不让养狗，咱门在家也养条狗你天天摸。”
　　“新来的这个阿姨是广州人，什么菜系都会做，今早的早餐你也吃了，味道不错吧。”

　　段衍有些心动：“嗯。”

　　商钺继续蛊惑：“她还会做广式早茶，你不是一直想吃吗？平时没时间，走读后天天都能吃。”
　　“阿衍。”商钺双肘支着餐桌凑近段衍：“我一个好无聊啊，你留下来陪我吧。好吗？”

　　段衍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想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每天不重样的早餐和能有狗摸了。

　　段衍心里有个声音说，你想和商钺待在一起的。

　　如今商钺首先提出了住在一起，做了两年的壁垒一下全部坍塌，他始终学不会拒绝商钺。他也确实快被触碰不到，见不到的思念折磨疯了。
　　他迫切的想要触碰到月亮，不想再望梅止渴。

　　那怕感情被发现是迟早的，但他不想忍受了，他想看见商钺，触碰他，听见他。
　　现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