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熟》云朵偷喝我酒

53、扣子

　　亲吻是泄怒似的啃咬，嘴里一股血腥味，呜咽闷哼声不断，掩在雷雨声中。

　　贴身的衬衫被从西裤里扯出，揉出一道道的褶子。

　　脚上的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光裸的脚踝擦过地板，脚趾忍不住蜷缩。

　　地上的人往前爬了一截，被毫不留情的攥着腰拖了回来，汗蹭到了地板上，留下了湿濡印记。

　　“唔！！！”

　　嘴巴被领带堵着，撑得唇上裂口丝丝痒痒的疼，江柚拧眉，恨不得咬下那混蛋一块肉。

　　“疼了吗？”时北叙按着他腰窝，嗓音喑哑，大掌安抚似的抚摸他脊椎，却是惹得人抖得更厉害。

　　江柚脸伏在手臂上，胸口与脖颈染了潮红，如数承受那力道。

　　外面突然一道响雷，更大的雨声袭来。
　　屋里气温攀升，满是春潮情.欲。

　　结束时，时北叙问：“要我抱你去洗澡？”

　　江柚眼尾泛红，趴在地板上乱作一团的衣服上，飞来一记眼刀，哑声骂：“滚！”

　　时北叙眉头微拧，“没吃到教训？”

　　江柚有点憋屈，爬起来去洗澡，忽然，浑身一僵，脸上表情难看至极。

　　身后的人倒是轻笑了声，似是满意眼前看到的活色生香。

　　江柚抓着地上的衣服就朝他砸了过去，扶着腰慢吞吞往浴室挪步，地板不可避免的被弄脏了。

　　靠！
　　他心里骂。

　　时北叙将皱巴巴的衣服放到凳子上，跟着进了浴室。

　　热气朦胧，江柚扭头看见进来的人，凶道：“出去排队！”

　　时北叙胸口有几道抓痕，看着可怖，肩膀上的一圈牙印未消。

　　江柚心里舒坦了点，悄悄骂了句活该。

　　“帮你清理，”时北叙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人压在了浴室湿漉漉的墙壁上，“弄不干净你会发烧。”

　　江柚骂他的话都到了嘴边，想起了不能耽搁的项目，又咽了回去，挣扎的动作卸了力。
　　不能发烧，他要赚钱的。

　　“咕噜噜……”
　　一道声音响起。

　　雾气蒸腾，江柚扭头往后看。

　　饿肚子的人气定神闲，好像这么尴尬的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江柚也懒得说话，反正又不是他饿着。

　　“冰箱里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时北叙突然开口问。

　　都快十一点了，江柚心想。

　　“没有，洗完就滚吧。”他恶声恶气。

　　“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时北叙又问。

　　“唔！”江柚突然闷哼一声，抓着墙壁的手指都用力到苍白。

　　时北叙动作停下，“碰到了？”

　　“你能不能闭嘴？！”江柚极其恼火。

　　时北叙也不戳破他害羞，嗯了声，算作应答。

　　从浴室出来，时北叙身上穿着江柚的浴袍，后者只围了条浴巾，进了房间。

　　时北叙把衣服塞进洗衣机，转身去拿了拖把，将地上的污渍拖干净，还在沙发边找到了自己衬衣上崩掉的一枚扣子。

　　把屋里收拾妥当，时北叙才去了厨房。

　　冰箱里没有菜，上面放着些饮料可乐，下面冷冻着各种速冻食品，时北叙过去敲门，“你吃水饺还是馄饨？”

　　“水饺！”一门之隔，声音忿忿。

　　“好。”

　　时北叙烧了水，从冰箱里拿了一袋水饺，站在灶台前等水沸。

　　卧室里，江柚蒙在被子里，手伸下去，偷偷摸了摸。

　　混蛋！
　　都肿了！

　　出浴室前，他往镜子里看了眼，他腰上青青紫紫，指印叠着。

　　时北叙那狗东西怎么没憋死呢，在他身上撒劲儿！
　　江柚脑袋扎在松软的枕头里暗自骂。

　　“吃饭了。”客厅里的人喊。

　　江柚深吸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过去拿了件T恤长裤套上。

　　饭桌上放着一盘水饺，两只碗筷。

　　“醋是哪瓶？”时北叙拿着两个瓶子出来问。

　　江柚不做饭，这还是江显明在这儿住着时买的，统一的调味瓶。他虽然也分不清，但是酱油比醋用的快，他还是知道的。

　　刚想说话，突然起了坏心思，江柚表情正经的指了下他左手那瓶五分满的。

　　时北叙转身又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那瓶九分满。

　　江柚：“……”
　　很好。

　　时北叙饿了，吃的很快。

　　江柚吃了几只，就放下了筷子，嫌弃道：“还没我煮的好吃。”

　　时北叙不说话，吃完最后一只饺子，又喝了碗饺子汤，起身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

　　江柚侧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

　　片刻后，厨房里的水声停了，某人端着一碗小番茄走了过来。

　　这还是昨天边阳天要吃，在小区楼下超市买的，酸得要死，吃了两颗，塞进了江柚的冰箱里。

　　身边的沙发下陷，有热源靠近。
　　江柚身体微僵，没动。

　　电视里播放着最近的热播剧，男女在争执，看得出来，互有情意。
　　只是，男的有点疯癫，抓着女生的手捅向自己。

　　江柚简直叹为观止。
　　这样看，他跟时北叙刚刚在地上打架，好像只是洒洒水啦。

　　“明天我搬过来。”时北叙突然说。

　　江柚都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反应了几秒，扭头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梦话呢？”

　　时北叙：“你搬我那儿也可以。”

　　“……你有病吧，时北叙！”

　　“没有，”时北叙说，“我住的地方离你公司有点远，通勤大概要四十多分钟……”

　　“我不搬！”江柚及时打断他的话。

　　时北叙想了想，不赞同道：“分居不好。”

　　江柚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他压着火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时北叙，我们没有关系，我施舍你一盘水饺已经仁至义尽了，换上你的衣服，从我家离开，立刻，现在。”

　　“你睡了我。”默了两秒，时北叙说。

　　“！！！”
　　江柚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好好说！谁他妈睡的谁？！”

　　他深吸口气，还是忍不了这委屈，“我现在还肿着呢，要是去验伤情报，一告你一个准儿！”

　　刚才地上滚那一遭，意料之外的事。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两件衬衣缠在了一起，裤子，袜子……

　　时北叙攥着他的手，其实没有多用力。如果江柚想，可以挣开的。

　　但是他没有，时北叙也没停。

　　一切在情理之外，又像是水到渠成。

　　闻言，时北叙目光垂落，停在了他某处。

　　江柚瞬间一僵，想躲，又觉得丢脸，硬生生忍住了。
　　看什么看！

　　“家里有药吗？”时北叙问。

　　他刚才帮着清理，自然也看见了的，只是觉得不太严重，才没提这事，但显然预估错误，江柚觉得不适。

　　江柚白他一眼，不想回答。
　　就算是有，他也羞于去涂。

　　时北叙也没再问，握着手机划屏幕。

　　背景音太吵，惹得人心烦，江柚抓着遥控器关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空气里散着柑橘香，沉默却不觉压抑。

　　江柚抱着抱枕，歪在沙发里都快要睡着了，忽然，旁边人碰了碰他的手臂，顿时又惊醒。

　　“回房间睡吧。”时北叙说。

　　“你什么时候走？”江柚闷声问。

　　“明天。”

　　外面大雨如注，天压得黑沉沉的，江柚余光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起身准备回房间。

　　刚一动，旁边的人也动了。

　　“你干嘛？”江柚瞪他。

　　“睡觉。”时北叙表情很老实。

　　“睡沙发。”

　　“睡不下。”

　　江柚深吸口气，退了一步：“你睡我爸的房间，被子在衣柜左手边。”
　　说完就要走。

　　“不合适。”

　　江柚没忍住，回头气道：“那你跟我睡就合适吗！”

　　“我不会碰你。”

　　江柚喉咙一哽，半晌，闷头往房间走。
　　这态度算是默许，时北叙了然跟上。

　　刷牙洗漱后，门铃响了。
　　时北叙去门口拿了东西，将门重新关好。

　　一管药，他点的加急单。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江柚侧身睡在一边，闭着眼，脸朝外面。

　　他没睡着，虽然安静，但是某人的存在感极强。

　　忽然，身后的另一半床垫被压下，江柚也被这动静连带得弹了弹。

　　“你自己涂药，还是我帮你？”时北叙看着他的背问，声音没有可以压低，似是知道他还醒着。

　　“睡觉！”江柚恼火道。

　　“涂点药会舒服一点。”时北叙劝道。

　　背对他的人忽然翻身，怒目而视，又羞又愤，“你装什么好人，不都是你弄的？”

　　时北叙看了他两秒，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所以，我帮你。”

　　.

　　第二天醒来，江柚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而那个说着不会碰他的人，手臂搭在他腰间，睡得正沉。

　　江柚用几秒的时间，回想起了床上多出一个人的缘由。

　　除了腰腿酸些，身体没有其他不适。
　　那管消肿的药膏还在床头，江柚收回视线，将腰上的桎梏扒拉掉，坐起了身。

　　“还早。”时北叙半阖着眸子，困倦道。
　　身体的本能反应，想要把人再塞回暖烘烘的被窝里，抱得紧些。

　　“起开，我还要上班。”江柚再度将人推开，翻身下床。

　　昨天大雨，今天降温了。

　　江柚哆哆嗦嗦的洗漱完，从衣柜里拿干净衣服。

　　时北叙靠坐在床头，眼皮冷淡的耷拉着，正滑动手机。

　　江柚没好气的催促：“赶紧的起床。”

　　时北叙不动，陈述理由：“昨晚衣服洗了，还没干。”

　　“……”江柚狠狠心，“穿我的。”

　　“衣服小，裤子短。”

　　你还挑上了？
　　江柚气道：“那你光着出去！”

　　时北叙打了个哈欠，又滑进了被窝里，半张脸陷在松软的被子里，喉结滑动：“会被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