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的网球帐》罐头世界

32、选择

　　或许，这会是玉翀的第四次封印，可封印之后，它依旧无法解脱。

　　这是夏目的真实想法，他满怀心事的从疲累中醒来，他已不知，玉翀需要的，究竟是封印，还是解脱。

　　或许当年的玲子外婆，和他是同样的想法，同样的两难吧！

　　是的，玉翀的第三次封印，就是夏目玲子给它的。

　　原来，当年在与山神艺弥分别后，夏目玲子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哼着歌，嘴里叼着草叶子，四处转悠着，寻找着乐子。

　　她就是在那时，见到了刚逃脱出来的玉翀半身。

　　黑黢黢的一团，早已面目全非，妖怪没有妖怪的模样，像是无意识的爬行动物，周身带着怨念。半身连眼睛都没有，只有一只耳朵，斜斜的挂在半边。

　　它成为了玲子的乐子，玲子想尽办法的将它困住，然后让它拿着木棍，在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交流的情况下，一点点写出歪歪扭扭的妖怪文字，讲述了这一切。

　　玲子也获得了它的名字。并且应它的要求，将它第三次封印。

　　蝼蚁尚且偷生，玉翀在封印中痛苦的挣扎，最终逃脱半身，可每一次的逃脱，对它而言，都无比煎熬，它已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它主动要求了被封印。

　　或许，封印中的黑暗，才是它习惯的地方。

　　习惯于黑暗，又想要见到光明，玉翀就是在这种挣扎中，迎来了第三次封印的解封。

　　夏目将自己看到的回忆，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名取周一沉默的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夏目讲述完，他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次封印之后，它或许会彻底消散。”名取是在陈述事实。

　　“它每一次被封印，妖力都被消解掉一部分，再加上半身的消耗，名字的归还，它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那，还要再封印它吗？”

　　夏目干涩的问出这句话，夏目承认，他动了恻隐之心，但大妖每次冲破封印，都对周围无辜的人造成了影响，它有无辜的地方，但也有做错了事的时候，这是无可辩驳的。

　　名取周一叹了口气，“皆是人祸所起。”

　　两人尚在纠结，玉翀作为话题的中心，却麻木的坐着，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名取思考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他依旧打算将其封印。这是作为玉翀，想要伤害无辜人类的惩罚，也是名取作为除妖师的职责。

　　他对着玉翀说道，“我会把你封印到除妖瓶内，里面可能更适合你，不过你依旧能看到周围的环境。到时候，我会把除妖瓶，放到你原本的居住地。”

　　说道封印，玉翀毫无反应，但当它听到居住地，它稍微有了点反应，动了动爪子。

　　名取又接着说道，“我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报告给除妖师协会。但这么多年，当年剩下的那位除妖师，即使活着，如今也应该接近百岁了。”

　　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件事，也只会终止在那一代，时间过的太久了，祸不及家人后代，便是这个道理，但到底，事情真相是需要揭露的，不知当年那位除妖师，有没有后悔过。

　　粗重含糊的哽咽声，从小变大，最终变为哇哇的哭嚎，在山间回响。

　　此事，也算完满解决。夏目在给神社的神像供奉一块巧克力后，心情沉重的抱着猫咪老师，缓缓跟在名取身后下山了。

　　在山上耽误了太长时间，远处天边，早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夏目无心欣赏山间破晓的美景，他垂着头，内心五味杂陈。

　　他并未反对名取的决定，相反，他觉得这或许对于玉翀，会是一种解脱、释怀及赎罪。

　　玉翀或许会在除妖瓶中，重新喜欢上云朵，花香，及朋友，慢慢度过它剩余的时间。

　　但因为人类的私欲，而导致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这让夏目心理十分过不去。如果当年那群除妖师，能安守本心，老实的修炼提升灵力，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真正可惜的是，艺弥的消散，和那些完全无辜的人们。

　　“他们已经为他们当年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即使活下的那位，如今事件揭露，怕是也只能悔恨终生。”名取在前方边走，边开解他，做错了事，付出应有的代价，人类与妖怪没有不同。

　　“是啊，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想到这一点，夏目仰头，长长呼出一口热气，白雾蒸腾，模糊面容，不知到底有没有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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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训练基地，夏目迎来的，就是田沼与多轨关切的眼神。

　　从昨天的大雾开始，他们就一直很担心夏目，想要出去寻找，却被告知，三船教练让所有人都不能出去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让人更加不安，他们无法，也只能等。一直等到晚上，三船教练带着一大群人回来了。

　　那些是被困山上，才下山的球员们，接近一天没有进食，少年们早已被饿昏了头。

　　他们快速的冲进自助餐厅，疯狂进食，餐桌上都是摆满的空盘，风卷残云般，一点不剩。

　　几人眼睛细细的搜寻，在这群人里面，并没有见到夏目，田沼等人自然只能找到三船教练。

　　三船一见他们，还未等他们先开口询问，就像是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一样，给出了答案，“夏目还有事情要做，他和他的一个朋友，留在了山上，你们好好回去休息吧，别担心。”

　　得到夏目安全的消息，班长及西村、北本，都松了口气，算是安下了心。

　　但对于夏目被卷入的妖怪事件，十分了解的多轨和田沼，则是完全无法放心。

　　不过他俩同样装作放下心的样子，将其他三人劝回宿舍休息，然后借口有事，又偷偷地跑去找三船去了。

　　所以，今早两人的眼部带着点青黑，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他们应该很早就睡醒等在这里了。

　　名取与两人自然认识，互相打了个招呼。

　　田沼与多轨想起夏目他们应该没有吃过东西，就先陪着他们去餐厅吃早餐，大家正好一起边吃边聊。

　　昨天晚上，从三船教练的嘴里，他们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三船教练严守答应名取的事，隐下了有关妖怪任何的信息，因此整体说的非常含糊，无法辨别夏目究竟是否安全。

　　但当听到三船提到了名取，两人虽然依旧担忧，但也算稍稍放心了一些。

　　除妖师的能力，田沼他们也算是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