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哑巴的他恪守夫德》说今朝

16、渴望

　　楚归程自是不知道朋友的老父亲母亲心理，回去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前些天根本没什么心思，过年前还得交一份修好的稿子。

　　键盘声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橘猫躺到旁边，尾巴时不时乱动。楚归程把水杯换个位置。

　　微信提示音响起。

　　【牧妄：已经到了。】
　　【楚归程：嗯嗯。】

　　【你关注的@牧妄发微博了，快来看看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微博的提示音响起，牧妄发了一张照片正是中午裹成粽子的自拍，楚归程顺手按下保存又设置为桌面壁纸。

　　【牧妄：在干嘛呢。】
　　【楚归程：工作，你休息了？】
　　【牧妄：还没呢，一大群人聊个没完没了。】

　　牧妄原本先去趟朋友那就是想避开些人，一家几个人吃顿饭就行了，哪知越躲越撞上。

　　牧老爷子的生辰就在这两天，这边的宴会一直没结束。一波宾客接着一波，牧妄独自坐在后花园的椅子上，月色之下手机屏幕的光照在脸上。

　　寒风刺骨，往常花园里百花齐放的场景也黯淡失色，仅剩冬日常客。空气中传来淡淡烟味，牧妄看见了楼观乘。

　　“什么时候来的？”牧妄问。

　　“叔叔过生日我当然得来看看，不然过几天进剧组想出来都麻烦。”楼观乘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坐下，“哎你别说，我感觉这就是冷多了啊。”

　　“老头子根本不在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来凑这个热闹。”牧妄接过楼观乘递来的烟，星火点点亮起。

　　楼观乘一脸不在乎，“哪又怎样，你不也来了。”

　　吐出里的烟圈散开，楼观乘突然低头凑到牧妄手机那，“哟，还和你那小白脸聊天呢？这次还挺久的啊。”

　　牧妄把人推开，掐灭烟头，视线落在远处的，“少扯有的没的，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陪你看看老爷子。”楼观乘笑眯眯说。

　　“嗯，小心他把你拉上床。”牧妄同样露出个笑容。

　　“去你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楼观乘摸摸鼻子，那老家伙年过五十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改变爱好喜欢上男的。

　　其实楼观乘也算半个少爷，不然也不会认识牧妄。只可惜楼家家道中落，又或者是人员间出了什么岔子。

　　牧妄是在国外学习时碰上他的，年少时见过几面，没想到再见时他都要吃不起饭了。后来楼观乘回国参加选秀，一路杀出重围，又借牧妄的手，顺利进攻娱乐圈。

　　【楚归程：那你吃东西没？】

　　说话间微信对面的人回话了，牧妄边说边开始打字。楼观乘自言自语：“我这部戏要四个月，你帮我盯紧点我哥那边……”

　　【牧妄：吃了点，还是在家吃舒服。】
　　【楚归程：牧先生，请注意你在外的形象。】
　　【牧妄：是，工作久了记得站起来走走，不然腰和肩膀容易酸痛的。】
　　【楚归程：那是因为谁？我今天才开始工作。认真脸.jpg】
　　【牧妄：嗯，别坐太久，屁股会变大。无辜.jpg】
　　【楚归程：gun。】

　　自从自己表达心意后，牧妄这人爱逗人的性子展露得愈发无遗。年纪小就是爱闹腾，楚归程摸完鱼又继续工作。

　　“听见没？”楼观乘絮絮叨叨好一会，也不见有声回，看他盯着手机呢。

　　“知道了。”牧妄收好手机往里走。

　　-

　　过年的那天万家灯火像是掉落人间的繁星，楚归程从阳台的窗户往下看时，一片美好，一年中最喜庆的节日为这天渲染上浓重的氛围和欢声笑语。

　　今年不同与以往，除了电视机上晚会的主持人在等待凌晨到来，宣布新的一年。

　　他在等牧妄的视频通话。

　　听牧妄说他今晚要陪爸妈，姐姐也在。估计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十点钟才能打视频。

　　橘猫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懒洋洋缩在主人怀中，楚归程特意给它买的。小姑娘穿红色好看，二话不说连拍好几张。

　　楚归程很少发朋友圈，反倒是微博发的勤奋些，经常会回复读者的问候。

　　【@呈和，新年快乐，祝大家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配了三张自家猫闺女的照片。】

　　22：31
　　视频电话打来。

　　「你迟到了。」楚归程把手机放到支架上，调整好距离与角度，方便打手语。

　　“我不是故意的，宝贝原谅我好不好？”牧妄看着视频里的楚归程，家里暖和，也不知道楚归程什么时候买的红衣服，穿上去怪好看的。

　　这个称呼之前只会在办事的时候出现，自从某次牧妄随口说出来，像是摁下什么开关，瞧见楚归程那样，便改了称呼。

　　不知道为什么楚归程莫名有种羞耻感，大概是他总把自己视作年长者，他会更成熟。反过来牧妄喊这个称呼，给他一种年龄互换的感受，被个弟弟呵护了。

　　楚归程独自生活得太久，这种变化让他猝不及防。

　　「那也是迟到。」本来约好十一点，牧妄说要晚十分钟，最后过半才来。

　　“是——那你怎么才不生气？”牧妄刚洗完热水澡，湿哒哒的头发在滴水。他发现楚归程这人身上也有幼稚的地方，虽然对方总是说自己幼稚。

　　虽然那种感觉很淡，但牧妄还是捕捉到了。楚归程对人说的话会有种近似小孩的固执，又或者是很遵守对方给的承诺。

　　牧妄用毛巾擦完头发顺手搭在肩膀上，往前凑到手机屏幕前，刻意眨眨眼，“要不我给你唱歌，给你转账好不好？”

　　他太心机了，头发没有吹干，就算用毛巾擦过还是会有水滴。屏幕被好看的脸填满，楚归程看着那滴水珠从他的长睫毛坠下。

　　落到楚归程的心里。

　　「我想想，你先吹头发吧。」

　　“好，你想要什么都行。”闲聊的时候，牧妄的语调经常带着随意，听多了会发现是宠溺。

　　真是做大明星的料子，说话都这么勾引人。

　　手机屏幕传来轻微的呼呼的声音，楚归程坐着等他。

　　牧妄吹好头发直接用手抓了几下，懒得再去梳头，“干嘛呢，在发呆？”几分钟过去，他的姿势都没怎么变。

　　「没有，在看你。」

　　“不生气了？”牧妄把衣领拉开些，有些坏笑着说：“我以身相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看你这是□□，别着凉了。」楚归程怀中是一个抱枕，橘猫跳到桌子上想扒拉会传出熟悉声音的手机。

　　“不冷，等会你吃什么啊？”牧妄瞧见阿姨送吃的上来，示意她放在一旁。

　　楚归程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说吃饺子汤圆那些，「不吃。」

　　「没那个习惯，一般到时间就睡觉了，有时候都还没等到零点呢。」

　　“那你往年这天都在干嘛呢？”牧妄听着他这话，内心已经想象到他那小可怜儿模样了。

　　楚归程举着猫晃了晃，「就和平常一样，中午多做些菜，晚上还能吃，看看春晚晚会手机，困了就睡觉。」

　　“这么无聊啊，可怜鬼。”牧妄把碗端到手机前，边说话边吃。

　　「饼干在陪我呢，你在吃什么？不怕长胖？」楚归程凑近看屏幕，之前他想拉着人吃宵夜，牧妄一脸认真说要身材管理。

　　楚归程才想起这人还总拿蹭饭来约自己，都是借口，在一起后一口一个身材管理，保持帅气。

　　“阿姨做的馄饨，我从小吃到大下次给你尝尝。”牧妄用勺起一个给他看，“今天吃得早，饿得也快呗，明天还要早起，吃一顿宵夜没关系。”

　　「牧大帅哥真忙。」

　　“是啊，好忙，要是每天能在家休息就好了。不用应酬不用处理交际，醒了吃，吃了睡。”牧妄说。

　　楚归程听完轻皱眉头，「你在说我是猪？」

　　“咳，我可一个字都没说，你自己说的。”牧妄像是被呛到，咳嗽一下，满脸无辜。

　　「别狡辩。」

　　“夸你可爱呢。”牧妄吃完后把碗放到一旁，撑着脑袋神色温柔地看着屏幕。

　　「好假。」

　　“哪假了，本来就是。状态多好，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感觉比我还小呢，每天轻轻松松的生活，多舒服。”

　　「没钱你养我？」

　　“养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牧妄眨眨眼，语气轻佻，“你每天在家工作，我呢回去了就给你洗衣做饭，晚上又哄你睡觉。”

　　「少来，我发现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楚归程摸摸猫猫头，这人还真是越来越会扯嘴皮子了，无奈又好笑，接着比划：「要过年了。」

　　牧妄下意识看向时间，似是眨眼间的事情，只剩三分钟了。

　　“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按理说他们现在是刚在一起的热恋期，又碰上新年导致异地，应该说些黏黏糊糊的话，但楚归程突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春晚的声音早被楚归程调小了，牧妄不说话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电视大屏依旧在闪烁。

　　时间一针一分走过，明明关掉了电视声音。楚归程好似还能听见熟悉的主持人在倒计时的声音，「干嘛盯着我？」

　　“新年快乐。”牧妄刚想说话，余光瞥见时间跳转到新的一年，哪怕他没有露出个明显的笑容。楚归程也觉着他在笑，那双总含情意加上微笑唇，长时间注视时，总是让自己深陷其中。

　　楚归程轻轻点头，「你也新年快乐，男朋友。」

　　“刚刚是在喊我男朋友吗？没看错吧。”牧妄忍不住眉眼弯弯，“是不是？”

　　「都看见了还问我。」楚归程把春晚的声音调回来，那欢呼音乐鞭炮祝福声让屋子都变得有年味了，喜欢的人又陪着自己。

　　楚归程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以往他总觉得这天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可他又会老老实实地把年味都准备好，心中却始终空落落的。

　　这时候他才明白，其实自己真的很渴望有人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