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夜》》梦里一乔

26、处死清夫人

　　“你知道变强的代价是什么吗？”宫远徵玩味地盯着宫玄商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宫玄商的腰间狠狠一掐。

　　宫玄商还没思考好答案，就被腰间的疼痛疼得嗷嗷叫唤，而里面的清夫人也因此崩溃了：“你们不做人啊，你们不是人！你们对孩子用刑！你们太狠毒了……”

　　“所以你到底说不说事情的真相！”宫紫商指着清夫人，颤抖着声音吼道：“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行了吧！”清夫人哭到绝处反而笑了起来，像是疯了一样：“谁让他不肯放权给玄商？那宫远徵不也是年幼丧父丧母，一个人撑起了徵宫吗？我的孩儿玄商又为何不可？偏偏宫紫商占着商宫宫主之位，可老宫主半点没有要把宫主之位传给玄商的意思！”

　　“你胡说！”宫紫商气愤哭诉：“我爹一直在意我是女儿，在意我和羽宫走得近，他说要等玄商大了接手商宫，商宫才能重振威风，他怎么不肯传位给玄商？你连几年时间都等不了吗？你为何要害他性命！”

　　“才不是！他听闻你造出山摧，那眼睛亮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他没打算让玄商接手，他认可你了。”清夫人自嘲一笑：“我跟他提了让玄商早点接手商宫，就像当初的宫远徵一样，可是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玄商什么时候能造出比山摧还厉害的武器，就让紫商考核一下玄商的能力，再做定夺，他说玄商还小，紫商正当年，等到玄商长大了，及冠了，紫商岁数也大了，到时候紫商自会有定夺，哼……你定夺，等你有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还会让你的弟弟做宫主吗？你不会！”

　　清夫人一番话让宫紫商愣住了，久久无法回神，为何清夫人口中的父亲和她印象中的父亲完全不同，印象里，他的父亲从未对她笑过，也从未认可过她商宫宫主的身份。

　　她兴冲冲地冲到父亲面前跟他展示自己的山摧，父亲也是嗤之以鼻，她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父亲都不会爱她，可是……这又是什么？清夫人说的，又是什么？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我没有对他用毒，只是趁他睡着的侍女，用涂了麻药的针扎了他的指尖学位，再配以他平日里喝的补药，那就是催人身子越来越弱的法子，我只是想让他早点死，这样才能为我的玄商做打算。”清夫人苦涩地笑着：“终究是我无用，没能替我儿争到什么。”

　　啪——

　　是宫紫商冲上前狠狠给了清夫人一巴掌，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父亲待你和玄商不薄，我接手商宫这么多年，随没什么好名声，却也是尽心尽力在打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和玄商？你们两个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我何时与你们计较过？清夫人你跟了我父亲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好歹他也是玄商的父亲，你为何如此歹毒？这商宫宫主你若想要拿走便是！我宫紫商从来不曾争抢此位，你们需要有人顶下重担时想起了我，如今又想拿回去，只有我，只有我从来不被你们心疼半分！”

　　“姐姐……”宫子羽搂住宫紫商，一个怀抱，给她些许安慰，金繁上前将宫紫商和宫子羽往后拉了拉，悄悄地握住宫紫商的手，好让她情绪平静几分。

　　宫子羽道：“传本执刃之令，厚葬商老宫主，清夫人谋害老宫主有罪，即刻处死。”

　　“处死我？”清夫人立即狠辣了起来：“玄商年纪小，还需要母亲，你们处死我，也就是不想让玄商活！我看你们谁敢杀我！”

　　“那不如一并处死。”久未开口的宫尚角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倒是也把宫子羽、宫紫商、金繁都吓坏了。

　　“执刃，带他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宫尚角情绪未浮于表面，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屋子里只剩下宫尚角和清夫人时，宫尚角眼中不含任何感情和怜悯，盯着清夫人：“清夫人，你说的话里，我有不认同的地方，远徵弟弟和宫玄商不同，在宫玄商这个年纪时，远徵弟弟已经随他父亲习武并练习医术了，徵宫老宫主逝世后，远徵弟弟跟着我学武功，比任何人都勤快，他天赋异禀，天资聪慧，又果敢干练，勤奋上进，小小年纪撑起徵宫，从不喊苦喊累，日夜修习医毒之术，从不懈怠放松，他身上的品质，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宫玄商比不过的，所以他能撑起徵宫，而宫玄商，未必能撑起商宫。”

　　“呵……”清夫人冷笑一声：“说白了，他能撑起徵宫，还不是借你宫尚角的威，你为他说这么多，呵呵，多此一举，我儿不比任何人差，我儿，不比宫远徵差。”

　　“你儿，不配和远徵比。”宫尚角唇上用力，银光一闪，清夫人被抹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宫尚角收回刀，目光冷漠而又恐怖：“时间能证明一切，只是你，看不到了。”

　　等到宫尚角出来，看到众人都在外面，侍卫们已经进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宫远徵依旧拎着宫玄商的衣领，而宫玄商似乎已经哭喊累了，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势，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娘亲呢……”

　　宫尚角扫了他一眼，道：“以后，你只要记住你爹就行。”

　　“我没有爹爹，我爹爹是坏人……”

　　“执刃。”宫尚角转头看宫子羽：“给他丢到后山花宫，若以后他真有本事，自能从后山出来，若没本事，就留在后山永远不要放出来。”

　　宫尚角看出了这孩子的劣根性，而宫子羽也深知这一点，他姓宫，也还是个孩子，他们就不能杀了他，但若把他留在前山，他一定不会消停，送到后山，看他自己造化，是眼下最好的处置方法。

　　“金繁，把他带去后山，让花真安排一下，别再出来了。”宫子羽道。

　　“是。”金繁从宫远徵手里接过宫玄商，离开的一路上，宫玄商都在凄厉地喊着，相见娘亲，后山是什么地方……只不过，没人再理会他了。

　　回去的路上，宫远徵欲言又止，宫尚角对他这个弟弟再了解不过了，便道：“想说什么便说。”

　　“哥，处死清夫人这种事情，让侍卫做就好了，你何必亲自动手。”宫远徵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当他看到其他人都出来，而就宫尚角没出来的时候，就猜到了，哥哥要亲自动手：“可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

　　宫尚角偏头看了看宫远徵，虽然弟弟及冠了，人也更高了，在他眼里，也还是孩子一样的弟弟啊，不禁抬手摸了摸宫远徵的头：“是说了点不爱听的话，不过，我已经说回去了。”

　　“她说什么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宫远徵暗自生气，自己的孩子教成害死了自己爹爹也毫无悔恨的劣根，自己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一心只想着权力，宫主之位，还要说些让哥哥生气的话，实在是死有余辜。

　　宫尚角欣慰一笑：“也没什么，因为她说的都不对，强词夺理。”

　　“那是自然，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宫远徵哼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是得去月宫，夜姑娘还是没醒过来，我有些担心。”

　　看来弟弟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宫尚角点点头：“快去吧。”

　　除了前山有事，宫远徵会去处理，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后山月宫里呆着，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夜无寐，有的时候夜有涯会挺不住休息一会儿，但宫远徵，困了就小憩一下，强打着精神盯着夜无寐的伤势。

　　现在夜无寐身上的刀口几乎全部愈合了，气色也恢复了不少，只是人还没醒过来，夜有涯说，别管恢复得多好，人醒过来才算活了，若是醒不过来，怕是没救了。

　　但宫远徵不信夜无寐醒不过来，她说过，赢了无锋就嫁给他，当他的新娘，这可是他自己选的新娘，他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手。

　　已经是深夜了，夜有涯撑不住，连续几日的昼夜喂养蛊虫，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他就睡在离夜无寐不远的地方。

　　另一边，宫远徵就守着夜无寐，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在了。

　　百灵端了提神药汤过来，递给了宫远徵，她不说话，宫远徵也只是看了看她，接过药汤，他总是习惯性喝前闻一闻，的确是提神的药汤，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配方，也确实不是很常见的配方，他把药汤喝下，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懂配这幅提神汤，小看你了。”

　　百灵闻言低了低头，默不作声，退到一边去了。

　　“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有那么吓人吗。”宫远徵随口嘟囔了一声，却并不在意，满心满眼都是夜无寐。

　　百灵望着宫远徵守着夜无寐的样子，思绪仿佛被拉回到过去，她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也是在静静地等着，她在等着……夜无寐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