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应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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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阁下，科研所、制造工厂、集团那边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待命听从调遣。”
霍根拎起外套，听着星脑里传出来的工作汇报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和军部那边的接洽你继续盯着，支援顺利结束后年底给你们加工资。”
‘克扣军费的事情要是爆出来得是多大的一件丑闻?西瑞尔从前线回到虫族不过短短半个月，就生出这么多枝节。半个月内，纪氏集团加入混战、内部训练视频流出、兽族在虫族主星上大摇大摆地晃悠……还有这次，克扣的军费不翼而飞……已知的涉及人员显然都不具备这样的反应速度和极强的行动力，所以，兽族在虫族的直接下线究竟是谁?’霍根挂断电话，出门抬脚的前一刻都还想着这些事。
深冬难得有个晴朗的夜，暴虐的飞雪销声匿迹，只留下看不清楚形状的孤云静静地飘荡着。
飞行器在树林中穿梭，大概是刚下过雪，周遭一片寂静，连发动机的一丝声响也听不到。前灯在夜幕中打出了两通光束，引领着前行的方向。视野内无不是被气流卷起的雪粒子，剩下的背景板仍旧是白茫茫的雪被和插在其中的棕灰色的光秃树干。
“叮，您已偏离航向，正在重新规划路线……”霍根看了看手表，没有理会导航的提示音，反而接着往树林深处前行。
“按现在的时间点计算，我应该能赶在雄保会大部队来之前接到你，宝宝……等我啊。”霍根握紧遥感操纵器，用余光瞥了瞥侧窗。
……
——军部
“军团长，上面拨下来的军费比以往少了十五个百分比，但是第二军团的出征迫在眉睫，您看我们这次的分配？”
政务官正拿着一踏财务报表给坐在上首的中年雌虫讲解。
“按往常那样分配，你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中年雌虫停下写作战计划的笔，只是瞥了一眼报表就摆手让他拿回去。
‘唉，’政务官在心里浅浅叹了一口气，出征的先遣队经费不足？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军团长明显没想让先遣队回来啊，这是何必呢？损耗的都是虫族的国防力量啊，何须因为派别不同而针锋相对？大敌当前就应该齐心协力才是……
“你好像对这样分配很有意见？”中年雌虫见政务官一直戳在那里没动，抬眼一瞟，张口却是诛心之论。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办，”政务官挠着头打着哈哈，迅速溜之大吉。他贴着铁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想着：‘军团长刚刚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的小命还要留着找雄主呢，不能因为这个就死掉哇……’
‘加油加油，努力工作才能得到未来雄主的赏识，我行，我能行，我一定行’政务官揉了揉眼睛，给自己比了个耶。他随后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同事投来的奇怪目光，羞红了脸，一路小跑着消失在了军雌们的视线内。
……
——纪氏主宅
“嫂嫂，我们家有两只雄虫，哥哥你看不上那就换我呗。”见坐在椅子上的中年雌虫不理他，纪斯玉直接坐上了实木桌子，弯下脊背凑近，直视着他的眼睛。
“反正我们等级都不高，为什么哥哥行我不行，我比他年轻，又没有他那种老顽固的保守作风。你看，这次我知道军部上面拨下来的资金不够，我挪用的公款不也是有一大半都进了你那里？我多支持军部的工作啊，比我那个哥哥不是强多了？所以……”
纪斯玉撑着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站起来的雌虫，眼神灼灼，期待着中年雌虫的答案。
中年雌虫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在空荡的室内转了几圈，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纪斯玉。
“你是为了纪氏的族产，我一直都知道。”
他停顿了一会，手指不自觉地勾了一下，复又恢复了原状。
“这次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但还是让你在你哥哥面前受委屈了，谢谢你……”
纪斯玉眼神瞬间充满了亮光，他一个蹦跶滑下了木桌，伸手就要去拽雌虫的手。
谁料到雌虫一个转身，让纪斯玉扑了个空。
“我毕竟还是你兄长的雌君，外面不要这么露骨，即便只有我们两个在也是一样。”中年雌虫语毕，安抚性的摸了摸雄虫的头发。
“只要你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也就是说，我可以代表我的家族拥护你成为新一任家主，顶替你兄长的位置。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中年雌虫拍了拍他的肩膀，推门而去，独留惊喜万分的纪斯玉。
……
空中兵戈相接的乒乓声响一直没有停下过，两道影子都看不太真切，听起来很是惊心动魄。
细细碎碎的灰色毛发混杂着血块从空中落下，地上横躺着的还有不少块状的血肉与血渍，看起来是军雌占了上风。
地上的别墅早已化作了一片废墟，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还有仍在坚强矗立的天使雕塑。
“得拿回雌父的项链，雌父……”西瑞尔默念雌父的名字，看着面前呼哧带喘的兽族，再一次扬起了尖刀。
西瑞尔扇起翅翼，鬼魅一般绕到了兽族后面，刀刃的尖端对准了兽族的脖颈，飞行的速度加大了惯性，军雌硬生生地将兽族的脖颈捅了个对穿。
“嗷呜——”尖端露出了皮肤表面，正前方显露出来的银色的三角形满是斑驳血色，大部分顺着刀尖向下倾洒，下面的天使雕塑完全不能幸免，直接蒙上了一层血红色。颈部动脉被割破的兽族不甘地哀鸣一声，强弩之末时，他的尾巴动了动，准备再次发起最后的偷袭，却被西瑞尔觉察到。
西瑞尔将匕首抽出，再次捅入原来的伤口，那兽族随即两眼一翻，直直地向下坠去，激起的浮沉一瞬间罩在了整个庄园上空。
西瑞尔收起翅翼，踉踉跄跄地落了地。碎的掉渣的衣角和满是划痕皮肤都昭示着军雌并不是很轻松地拿下这场战斗。
西瑞尔随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下，眼前一片模糊。
“雌父……项链……”晕眩的大脑并不能让他有个清楚的视角，更何况，在满是碎石块的废墟之上找到一串项链是何等的难度。
四处寻找无果，西瑞尔眼角有些湿润。
‘我……连雌父最后的物品……都守不住吗?对不起，是我太没用……’西瑞尔抬头望着天空中还未落下的黄沙，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别碰我……”西瑞尔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迅速回身一个肘击，却被对方灵巧躲过。
“是我，它在我这里，别害怕。”这道声音舒缓而清浅，但在此时却显得振聋发聩。
“雄……主?”
‘我做了什么?试图向雄主发起攻击?差点误伤他?我怎么能?’西瑞尔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有些怔愣，张了张嘴。
‘即便是再宠爱的雌虫，雄虫也不会容忍他们的这个举动，我……还是要失去这样的雄主了吗?’
雄虫试探地向前迈了一步，西瑞尔看着雄虫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加自责。
看着雄虫一步步靠近，抬起手似乎作势要打他，西瑞尔没有反抗，闭上了双眼，等候雄虫的裁决。
还未散去的余温让西瑞尔如梦初醒，是雄虫将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以这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状态见雄虫是大不敬，而且我……我刚刚又做了那种事……’
就在他纠结之时，霍根轻轻地牵住西瑞尔的手，用沾湿的手帕轻轻地拂去西瑞尔额角渗出的血迹。
血糊过的视线重新变得明朗起来，西瑞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沙粒和伤口混合交织着，伤疤和裂痕与雄虫的光滑手背完全不匹配。
西瑞尔刚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雄虫察觉到意图拽了回来。
“别跑，别害怕我，”霍根轻声安抚着西瑞尔。
“这是你要的，我找到了，所以，放松一些好吗?”霍根将项链在西瑞尔眼前晃了晃，硕大的蓝色宝石和西瑞尔的眼眸很是相配。
霍根将宝石项链塞到西瑞尔手里，看着他捧着项链的呆滞动作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跟我回车上?”霍根轻拍他的肩膀，缓缓将雌虫的意识从刚刚的应激状态中拉回。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