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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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斜街112号
“大人，您说这次我们主上会怎么责罚我们?”一张精致的脸庞露出黑色兜帽外，他捅了一下身旁带着尖嘴面具的人形生物。
“主上情况并不太妙，急需那味药材……交给你的事情出了岔子，你还想着减罪吗?”面具下的声音冰冷无机质，让身边的黑色兜帽觉得一股冷意从尾骨攀附了上来。
“大人，我……”黑色兜帽打了个寒颤，牙齿上下磕碰着，他伸出自己变成兽爪的手摆了摆，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最好老实一点，现在没找你算账是因为你还有用。好好干活，等到药材找到了，你我自然都轻松。”尖嘴面具没再理他，黑色兜帽见他不再说话，再也没有了搭话的勇气，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
……
——军部办公室
“……是……是……我知道了，我立刻准备……”西瑞尔挂断军用通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命令下面的军雌现在集合，各部队即刻开拔。”西瑞尔对着身后的副官说道。
“是，”副官接到命令，转头跑去通知各部门。
‘咕咚，’西瑞尔仰头，猛灌了自己一口凉水，水滴顺着唇角流进了衣领，西瑞尔深呼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体内的燥动。
“怎么回事……”西瑞尔用手抵住了额头，他只觉得体内源源不断的热度一直向上涌冒着。很快，开始微弱的热度逐渐演化为了炙热的烫意，带来烧灼的痛楚让西瑞尔以为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灼烧殆尽，化成了飞灰。
“啊……”西瑞尔摇晃了两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前的桌沿才勉强保证自己不摔倒，他溢出了一声痛呼，随后抿紧了嘴。他攥紧了手心，指甲紧紧嵌入了掌心的皮肤，几滴红色的液体额头上流下的汗珠混合，西瑞尔面前的地砖都被它染成了混合色。
“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西瑞尔也终于在灼烧感的折磨下失了力气，一时无力支撑，膝盖‘砰’地一下落了地。
“抑制剂……在哪来着……”西瑞尔的手颤抖着，几次摸索着衣兜，终于掏出了一直装满黑色液体的注射剂。
“啊——，”西瑞尔忍不住痛呼出声，他死死地摁住注射柄，小臂都泛起了青白色。
液体缓缓地注入到了体内，待到黑色的液体消失在了针管的透明部分，西瑞尔这才松开了自己握着的注射器。
刚一松手，注射器就‘啪嗒’一下摔在了地砖上，玻璃渣子和几滴黑色液体霎时四溅。
“呼……呼……”西瑞尔的心脏跳得很快，蜿蜒的红色线条从裸露的脚踝快速上爬，很快就攀到了下巴颏——那是血管的纹路。
西瑞尔瞪大了自己充血的眼睛，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颈，眼球上弯弯曲曲的血线如同小蛇一般。而几乎布满全身的血线像是在快速吸食他的生命力，他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这副画面看起来极其可怖。
“咳——”西瑞尔突然张开了嘴，喷出了一口鲜红色的血液“咳咳，咳咳，”血线从脖颈迅速消退直至消失，正如它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西瑞尔这才松开了掐住自己脖颈的手，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
“呼——呼——”西瑞尔将头贴在壁上，喉结滚动。
‘最近身体的异常情况是因为狂躁期提前了吗?呼……怎么这么早……’西瑞尔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次是这种程度，下次呢?如果没有雄虫的精神力安抚，那我会死吗?’
‘霍根阁下……您会帮我吗?’西瑞尔刚一想到雄虫，就想起了那个救了自己和弟弟的英俊雄虫。
“咳……得快点了，不能让大部队等着我，”西瑞尔攀扶着墙壁，小腿打着颤，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打开了一瓶能量补充剂，仰头灌了进去。
身体内见底的体力也在慢慢回升，西瑞尔这才顾着将自己起褶的军服拍顺，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朝着门口走去。
会议室的阖上了，军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军雌知道刚刚在会议室里的自己有多么失态。
……
——公爵府邸，书房
“结果如何?”霍根正翻着季度的财务报表，见他来了就问道。
“都调查清楚了……只是这背后的阻力太大，您确定要这样做吗?”约瑟夫眼神略带了些担忧，问道。
“政府就快要对贵族下手了，我们无从选择，早晚是要站队的……”霍根言语精简，翻过了一页报表，摇摇头，在报表上画了一个圈。
“把这个交给财务部门，问问他们究竟怎么干的活?这么明显的错误都跟没看见似的……”霍根表情严肃，将报表‘啪’地一下摔在了桌面上。
约瑟夫鼻子下的八字胡向下一撇，表情也很严肃。他拿过了那沓报表，跟霍根示意了一下，就出了门。
霍根向后仰倒在椅背上，一副大脑放空的样子，‘西瑞尔……我应该怎么做?’霍根正想着，一旁的星脑显示出了光屏。
霍根瞥了一眼备注，立刻挺直了身形，正襟危坐地摁了接通。
“阁下，阁下……”镜头切换到了西瑞尔那张沾满尘土的脸，背后是黄沙弥漫的灰蒙蒙的天空，摄像头也有些脏了，像是沾上了尘土。霍根‘噔’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看，只是注视着西瑞尔脸上那几道皮肉外翻的划痕。
“你怎么了?”霍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我怎么能用这样直白的语气质问他?’
“阁下，先遣部队遭遇了兽族的突然进攻，我们的情况不太好，刚刚已经击退了一波，现在我们正处于喘息之机，所以我已经让大家都给自己的亲虫打了个通讯，……”西瑞尔言语未尽，霍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交代遗言?我不想，我不想你死……’霍根凑近了光屏，俊颜骤然放大，他的嘴一张一合，吐出了几个字：“我不想你死……西瑞尔，我不需要你挣军功养我，不需要你做繁重的家务劳动，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西瑞尔，我不要看见你的尸体……”霍根眼眶有些红，他也没想到只因为西瑞尔未尽的言语汹涌，汹涌的情绪就来的如此突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起伏的情绪波动了。
‘嘀嘀——嘀嘀——’是紧急通话的声音，西瑞尔听见声音就条件反射地扑向操作台抓起了通讯器，“中校……中校……”对面那头很是焦急。
“兽族又开始进攻了，这一波来得数量更多，前面快顶不住了，您快来……”
“我马上到，”西瑞尔刚想抬脚，听见了霍根嘶吼的声调，他想起来了什么，微微张口。
“雄主……我尽量……”西瑞尔的尾音消失在了飞速奔跑带出来的疾风中。
“尽量?西……”霍根听见了西瑞尔最后的话，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嘟’的一声，是挂断的机器音。
‘砰，’霍根将星脑狠狠地摔在了实木桌面上……他还没来得及因为那一声‘雄主’有什么情绪上的触动，就被后面那句摁回了原型。
“我也知道守卫边疆是你们军雌的责任，我也知道你们必须要去，我只是想你活着，我的确是有私心，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你被白布裹着抬回来，对不起……”霍根掩面，晶莹的液体顺着手臂聚到了肘部，滴落在地。
“我……哭了?”霍根触着还有些温热的液体，有些不可置信。‘原来，我对他的感情竟然有这么深了?’霍根大力摁着椅背，闭紧了双眼，任由晶莹的液珠流淌。
霍根吸了吸鼻子，抹掉了眼角的几滴眼泪，看得出来他很想恢复原先的冷静，但他紧紧咬着的牙暴露了他的心境。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活着回来，西瑞尔，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