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来去》吐絮

9、第九种自由

　　在计划里，任尔给自己中间和最后一天各自留了一天假。
　　最后一天她要在南城玩，中间那天是因为天气预报显示要下雨。

　　她早上起来拉开窗帘一看，果然下着小雨，世界浮着漫天的白色雨雾，把积累了大半个月的燥热降下去了。

　　任尔关了空调，趁着是小雨把窗户大开，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忙碌日子里穿插的一天休息显得珍贵，她慢悠悠下楼吃了个早午餐，回来之后翻看了会朋友圈。

　　庄小谷虽然天天和她待一起，但她的每日plog还挺有意思的，任尔一期不落地看完了。
　　昨天发的图片里出现了她没见过的东西，是五张镂空的书签，黄铜材质，泛着淡淡的金色，拼在一起，镂空的部分刚好组成“南城”两个字。庄小谷在图片上加的字是：酒店送的。

　　任尔可喜欢这些小东西了，她表示不满，发了条消息问庄小谷：【为什么我没有/思索/思索】
　　庄小谷：【没有吗？我不知道啊，每天送一个，我都快集齐两套了。】

　　任尔问完也没放在心上，窝到沙发打了几把游戏，正在峡谷鏖战，界面上方弹出条微信消息，钱璃问：【出门了吗？】
　　任尔一局结束，直接发了条语音：“马上马上。”

　　化了个妆，提包出门。
　　她一路跟着导航开车，几十分钟后，她站在钱璃小区门口，望着相似的建筑敲着脑袋回忆路该怎么走。

　　她年初钱璃搬新家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只顾着高兴，压根没记路，现在大雨天的站在这看着，好像每栋楼都长得差不多。

　　她一手举伞，一手伸进包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钱璃让她下来接她。

　　不出一会儿，钱璃的身影就出现在前方。她举着把伞，走得慢悠悠的，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上身穿了件白色吊带，外搭了件浅色罩衫，下身是短款包臀牛仔裤。

　　“不是来过一次吗，又不记得路了？”钱璃一把拉过她胳膊，挽着她往里走。

　　钱璃去年买了房，付了首付后就搬进了这个小区，请了好些朋友一起吃饭，其中就包括任尔和吕之样。虽然说这两人都不在南城，跑一趟来吃个饭挺麻烦的，但三个人关系铁，从大学就是室友兼好朋友，毕业这几年联系也没断过，也知道钱璃一直想买房，这次终于遂了愿，她们自然要捧场。

　　任尔嘻嘻一笑，把伞合上挤进她的伞下，和她共用一把，肩并肩往里走。
　　她把手里提的东西递给钱璃：“赔罪赔罪。”

　　屋里有汤的香味，温度升高，钱璃脱下罩衫，只单穿着吊带。
　　任尔跑进厨房，惊喜地问：“你在炖汤？”

　　钱璃做饭很好吃，但她现在忙，一年估计也进不了几次厨房。年初她搬新家，任尔送给她的礼物是全套厨具，她猜也猜得到是拿来当摆设吃灰了。
　　这会儿进厨房一看，倒是摆了出来。

　　“你送我的我当然要用上。”钱璃实话实说，“不过一年也就这么几次了。”

　　装饰还跟年初见到的一样，只是新添了些家具。100来个平方，没有按常规那样装修，一看就是钱璃自己的主意，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一个人住够了，足够温馨，也容易布置，太大反而没有安全感，也是她经济所能承担的。

　　钱璃端了水果和一些冰镇饮料过来，一一往餐桌上放，边说：“你现在档期真紧，来南城一趟跟我见个面都只能挑下雨天，现在好了，我们窝在屋里哪也去不了。”
　　任尔才不示弱，她家又不是没通网：“你少污蔑我，你昨天才从红人节回来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么关心我的行程。”钱璃甩锅失败，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指指茶几上放的东西：“那是防晒和一些别的，你看看有没有你不喜欢的牌子，挑出来剩下的我改天让人寄给你。”

　　和大网红做朋友的体验就是她平时就没缺过化妆品，尤其是钱璃知道她经常外拍，皮肤又比别人更容易晒黑，她经常在家就能收到钱璃的防晒。

　　这些都是钱璃的合作方寄来的，她跑过去视线一扫，既惊讶又觉得情理之中：“JUKKI的面霜最近不是断货了吗，我都没买到。”
　　“还是上个月给我寄的。”钱璃蹲在她旁边，一一看茶几上的东西。这是她助理早上收拾出来的，她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些什么。

　　任尔打开一个盒子，问：“这是什么？”
　　钱璃替她打开：“百色的唇膏抽屉，为冲一个彩妆杂志排名做的一个合集，我试了色，吕之样肯定喜欢，让人给她留着的。”

　　任尔又看向一个黑色的礼盒，她拿过来才发现还没开封，钱璃注意到这，惊讶了一声：“诶？”
　　“怎么了？”
　　这是古兰雀为庆祝成立40周年送的黑胶唱片机和礼盒，不知道怎么被混进去了，钱璃说：“这个不行，我的人搞错了，还得拍个视频用一下，你要是喜欢等我拍完了寄给你。”

　　任尔说：“那你快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混进去了，防晒我都要了，免得你放过期。”
　　她笑：“那就谢谢帮我清库存了。”

　　两个人坐到餐桌前，客餐厅一体式的设计让整个房间分界感没那么明显，布局更紧凑。

　　“这不会是你助理做的吧？”任尔看到一碟菠萝蜜，里面果核掏空，灌了酸奶冷冻。
　　钱璃白她一眼：“我四肢健全。”
　　任尔拿起一个菠萝蜜咬了一口，冰凉爽脆，似乎一下子把她带到冰天雪地里。

　　钱璃只是煲了汤，剩下的她们点了外卖。桌上摆着新鲜的西瓜、柚子和葡萄，几罐自制的冰镇柠檬百香果茶，还有任尔爱吃的梦龙。
　　下雨天，朋友见面，她们聊天，聊一点过去，聊很多未来。

　　累了，钱璃伸个懒腰说：“来吧任大摄影师。”
　　任尔不解：“干嘛？”

　　“给我拍一组。”
　　任尔问：“你又让我蹭你热度？”每年给她拍一组照片好像已经成了惯例，她有上千万的粉丝，有影响力，好多人约她都要看看自己咖位够不够，给钱璃拍的一组照片能给人带来很多很多东西。

　　“趁我现在还有。”钱璃站着看她，“那你蹭不蹭？”
　　任尔点头：“蹭！”说完又想起来，“我没带相机。”

　　钱璃拿下任尔手里的百香果茶，拉她手催促道：“手机也行。”
　　任尔提醒她：“你是素颜。”

　　钱璃才想起来，“啊”了一声，飞快冲进房间，撂下一句：“你快想想拍什么风格，我马上好。”

　　任尔跟进去，站她身后看她化妆，顺便跟她学习一下。化着化着，任尔比个动作，问：“你为什么修容要这样扫？”
　　钱璃停下手里动作，佯装愠怒，瞪她：“你没看我三月出的一个视频，去补课！”
　　钱璃最开始是跟着她学的化妆，任尔比个OK的手势，“好的老师，青出于蓝拍死蓝。”

　　任尔去瞧她，脸上并没什么过多粉墨雕琢的痕迹，几乎是只遮了个瑕，上了个淡妆，“你天生吃这碗饭的。”

　　家居日常风，她没换衣服，就这么拍了好多张，随随便便一个姿势，有她那张脸加持，不知道要引得多少人争相模仿。
　　任尔把手机递给她看成片，钱璃两指缩放好几下，仔细看了看细节，摇头感叹：“你天生吃这碗饭的。”

　　任尔受不了她：“别互夸了。”

　　钱璃点开前置：“来来来，比个耶，见一面多不容易，不能少了合照。”
　　拍完她双手捧着手机还给她，低头虔诚道：“请下狠手重P谢谢。”

　　说煽情的话不是任尔的风格，说给钱璃听她更要起一层鸡皮疙瘩，任尔选择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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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下午除了适合吃冰西瓜，还适合吃完睡个惬意的午觉。在梦里，庄小谷继续大快朵颐，红色的果肉送进口腔，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虚无，接着是微微的眩晕，再看清楚时，面前桌上出现了一个老式红色座机，像动画片里那样，来电时手柄夸张地跳动。

　　声音太过真实，庄小谷忍不住捂住耳朵，然而还是没挡住刺耳的铃声。
　　她终于被吵醒，看了天花板几秒，才意识到手机真的在响，来电显示是昨天拍照的女生。
　　“喂，您好。”她接起电话，又清了清嗓子。
　　对方三两句说清楚缘由，说她男朋友想先看看照片，问能不能现在就给底片。

　　有的工作室是不会给客人底片的，但任尔和吕之样拍的例外，底片全送，但规矩是两周后和精修图一起打包发。
　　女生既诚恳又坚持，庄小谷有些为难，说马上问问任尔后给答复。

　　打开手机，任尔的聊天框被她上午发来的消息顶到很上面，庄小谷扫了一眼，除了那句问书签的问题，再往下任尔回复了昨天庄小谷提的问题，她自己都快忘了，任尔发来了两张构图和景物都相同的图片，只是离的远近不一样。
　　她点开语音：“长焦镜头可以减轻透视的感觉，背景都被压缩到了一块。比如第二张，看起来房子和房子距离都很近......”

　　她没听完，又去点第二条：“但实际上，变形程度只和镜头与主体的距离相关，只要用广角镜头站在相同的距......”

　　庄小谷有些跟不上，点了暂停，打算先忙正事，给任尔发了条消息询问后又倒回去重听。
　　啃完剩下的西瓜，又等了一个多钟头，仍然不见回复。她估计任尔还在睡觉，也就没打电话，想着等她醒来再说。

　　一个半小时后，那打电话来的女生在微信上问：“可以吗？”后面还附了个恳求的表情。
　　庄小谷赶紧发了句：“稍等稍等。”随后没再犹豫，给任尔去了个电话。

　　很罕见地，一阵女声提示手机关机。
　　庄小谷感到一阵茫然，来工作室几个月之久，虽然给吕之样做事更多，但对任尔也颇为了解，工作上的事毫不含糊，从没听说她手机会关机这一回事，况且还是处于旅拍这一关键时间段。

　　晚饭时间点已到，就算是今天休息睡觉也不可能睡这么久，她的楼层庄小谷上不去，先去餐厅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先自作主张在微信上回绝了那位女生。
　　外面还下着雨，虽然车钥匙在任尔那，她估计任尔也不会出去。

　　就在她准备问问前台能不能登记上楼查看时，恰好看见邱壑一行人走了出来。
　　她也不认识别人，趁着邱壑和人交流结束喊住他：“邱总邱总，有看见任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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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JUKKI，百色，古兰雀：均为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