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策》刘尔珊

61、拉拢

　　王夕颜和小西相安无事地过了三个月，小西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七月二十五日辰初小西到永寿宫向王夕颜请示中秋节家宴的安排事宜。这是小西第一次筹备如此盛大的夜宴，去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把自己的计划满满地记录了四张纸，条理清晰地向王夕颜介绍了半个多时辰。
　　王夕颜坐在上首的椅子里煞有介事地听完，好奇地问，“夏小西，本宫记得你是去年八月初才开始辅助懿妃娘娘管理后宫事务的，去年的中秋节因为徐皇后薨逝不久皇上取消了一切庆祝活动。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得知的？”
　　“回娘娘，这些都是奴婢向宫中老人请教得来的。”小西回答的模棱两可，其实大部分的细节都是夏香蕊在每年守岁的时候陆陆续续告诉小西的，小西都牢记在心，现在才理解了夏香蕊的一片苦心。小西想到夏香蕊红了眼睛，连忙低下头。
　　王夕颜注意到小西的异样，冷着脸吩咐，“夏小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娘娘！”陈阿娇和两名近身宫女行礼后鱼贯退出去，从外面轻轻地关了殿门。
　　王夕颜站起身走进小西，出人意料地拉起小西的右手语气柔和地轻声安慰，“夏小西，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别再伤心了。”
　　“谢娘娘体恤！”小西恭敬地行礼，心里想着，‘这几年她身在冷宫却对后宫的事情了如指掌！’
　　王夕颜从袍袖里抽出一张银票笑着塞进握在一起的小西的手心里，低声耳语，“国姓爷不在京城，你举目无亲的也没个家人替你张罗节礼。”
　　小西笑着婉拒，“娘娘的关爱奴婢感激不尽！奴婢受之有愧，深感惶恐，还望娘娘收回银票，奴婢感激不尽！”
　　王夕颜冷了脸松开手，坐回上首的椅子里，不屑地盯着小西轻声质问，“夏小西，难不成你是嫌本宫给的少了？”
　　小西双手捧着银票恭敬回答，“娘娘的赏赐奴婢不敢嫌少。”
　　“夏小西，你品阶再高也不过是名女官，没有权利拒绝本宫的赏赐！”
　　王夕颜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生硬，小西不想当面顶撞，笑着把银票拿在手里恭敬行礼，“奴婢谢娘娘赏赐！”
　　“这才对嘛！起来吧！”王夕颜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又有了笑容。
　　晚膳后朱棣在西暖阁和朱高炽单独谈话，戌初三刻朱高炽才离开乾清宫。朱棣快步走进东暖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西笑着迎上前，故意态度恭敬地问朱棣，“皇上，您今晚要去哪位娘娘的宫里？”
　　“朕现在就要就寝！”
　　朱棣伸手把小西拉入怀中，低下头贪婪地吻起来，托抱着小西退到床边顺势躺下来，腾出左手用力拉下两边的明黄色床幔，阻隔了里面的呢喃。
　　小西窝在朱棣的怀里把白天的事情讲了一遍，轻声埋怨，“她的言行有些莫名其妙，又是那么大的手笔，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张银票了。”王夕颜送给小西的银票金额是五千两。
　　朱棣亲了亲小西的额头柔声回答，“是她主动给你的，你就留着花吧！”
　　五天后的深夜朱棣带着小西去了长阳宫，两个人紧挨着一起坐在东暖阁的大炕上。朱棣态度认真地问小西，“朕的话可还记着吗？”
　　小西明知故问地逗朱棣，“哪句？”
　　朱棣轻轻地弹了下小西的脑门宠溺地说，“夏小西，你是朕心尖上的人！”
　　小西歪头亲了下朱棣的脸颊。
　　“中秋节的家宴在这里办，好吗？”
　　小西转头盯着朱棣轻声问，“是谁的主意？”
　　朱棣凑近小西低声耳语，“朕正在做一件大事，才刚刚开始所以现在不能透露，但朕保证等到合适的时机朕把一切都告诉你。”
　　小西笑着点点头轻声回答，“你放心，我明白啦！”
　　中秋节当天小西从早饭后就在长阳宫里忙着监督晚上家宴的准备工作。未正两刻的时候朱高炽就带着张巧怡和朱瞻基到了。
　　小西快步迎上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见过大皇孙！”
　　朱高炽虚扶起小西，微笑着解释，“瞻基第一次在宫里过中秋好奇得不行，所以央求本王带着他先来了。”
　　小西笑着回答，“一会儿皇上见到大皇孙定会格外高兴。”
　　朱瞻基听出了小西话里的重点轻声问，“夏小西，家宴的时候你不在吗？”
　　小西笑着恭敬回答，“回大皇孙，皇上体恤奴婢，恩准奴婢不必在家宴上伺候。奴婢忙完了这些就可以回去了。”
　　“这样啊！”朱瞻基脸上有了失望的神情，从袍袖里拿出一块包装精美的盒装月饼递给小西，“夏小西，这月饼是府里厨子做的，馅料是我研制的，我带了两块来请皇爷爷和你尝尝。”
　　小西感动不已朝着朱瞻基就要行礼却被朱瞻基伸手拦住，朱瞻基把盒子放进小西手里，轻声说，“小西姑姑，上次你教我的翻绳真好玩！”
　　小西把月饼放进衣袖里，从另一边的袖里拿出准备好的沙包递给朱瞻基，“大皇孙，这是沙包，里面塞的是棉花和大豆。下次咱们玩这个。”
　　“一言为定！”朱瞻基接过沙包，高兴地藏进了自己的袍袖里。
　　朱高炽轻声提醒朱瞻基，“瞻基，咱们别打扰夏小西了。”
　　“是，父王！”朱瞻基恭敬行礼，跟着朱高炽和张巧怡离开，走出殿门前朱瞻基回头给了小西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切准备就绪，小西趁着众人还未到来快步回了昭仁殿。小西还不饿，把月饼放在炕桌上，躺在大炕上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西迷迷糊糊地听到殿外传来朱棣焦急的呼唤声，小西慌乱地爬起来，顾不上穿鞋就跑出暖阁打开殿门。
　　朱棣快步走进来焦急地大声问，“瞻基的月饼你吃了没有？”
　　小西彻底清醒了忙不迭地回答，“没有！没有！”
　　朱棣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关好殿门，横抱起小西快步回了暖阁，和小西一起坐在炕沿上轻声解释，“瞻基送给朕的月饼有毒，朕担心你的那块也有毒所以就赶回来了。”
　　小西伸手指指炕桌上的纸盒，“盒子里的就是，我不饿所以还没吃。”
　　朱棣伸手把盒子打落在地上，转头盯着小西愤怒地说，“又是想栽赃给太子！”
　　小西想了想，默默地连连摇头轻声解释，“我不信是他！”
　　“但愿不是！”朱棣的眼中满是肃杀的神情。
　　小西害怕地打了个寒颤，朱棣抱紧小西柔声安慰，“夏小西，不怕！一切有朕！”
　　“好！”小西乖巧地点点头，轻声提醒，“你快回长阳宫吧！”
　　“朕现在哪还有心思去吃饭！”
　　“那么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朕担心你已经吃了月饼，所以来之前就吩咐他们散了。”朱棣把小西揽入怀中柔声说，“朕陪你过节吧！”
　　小西甜甜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