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多人》不二乙

11、第 11 章

　　今天工作不忙，初窈从茶水间接了杯咖啡，身体往后靠着椅子，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午休闹钟响起来，她划掉，锁屏恢复正常。
　　她抬起眼，睹见桌面的台式日历本。
　　距离她和盛嘉图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两个人都束手无措，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盛嘉图不打算着急让她回答。

　　夏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初窈，你家那位和你家那位的书店都火了。”
　　初窈抬起头：“什么？”
　　夏菲说：“你去看看微博。”

　　初窈点进微博热搜，往下划，第八和第十的词条后面都有个热字——
　　[书里走出来的老板盛嘉图]
　　[二分之一书店]

　　初窈指尖停了下，是四张照片被顶上了热搜，盛嘉图穿梭在书店里的抓拍，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微微挽起，很高瘦，在众多人中显得格外突出。
　　网友的评论区一片沦陷。

　　[这名字，这长相不就是我的理想型吗？]
　　[我宝推荐的果然没错，远在北淮的朋友，请告诉我去书店的哪条路最近！]
　　[为了盛嘉图，二分之一加入这周打卡地。]
　　[我没楼上的心思，不是为了人，就是想买书，所以有没有朋友告诉我老板微博账号？]
　　[朋友们，店里有阅读微信公众号，等我了解了解神仙老板的号码。]

　　大家不是去买书的吗？
　　怎么还盯上人了？

　　初窈抿紧唇，不想再看，关掉了微博。
　　夏菲凑近：“不开心？”
　　“没有。”
　　“我眼睛又不瞎，你脸上都写字了！”
　　“……”
　　夏菲笑道：“初窈，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吃醋的样子。”
　　初窈不可置信：“谁吃醋了？”

　　“不然还有谁？”夏菲说，“要帮忙宣传的是你，现在效果不错，你应该高兴啊，可你知道那么多人觊觎你求婚对象，心里酸吧？”
　　初窈：“……”

　　她抬起初窈的下巴：“姑娘，姐姐劝你尽早正视自己的心，不要错过了真正想要的。”

　　-

　　陈青不知道自家老板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他忙完要做的事情，叫了两声，没人应，不得已提高音量：“老板，我下班了。”
　　盛嘉图收回思绪：“几点了？”
　　“十点半。”
　　“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陈青：“老板，你今天没事？”
　　盛嘉图掀起眼皮看他：“我能有什么事？”

　　“今天白色情人节啊。”陈青问，“你不和女朋友一起过吗？”
　　情人节？
　　盛嘉图给忙忘了，现在才知道。
　　陈青今晚格外关心老板私事：“初窈小姐姐怎么没来找你，吵架了啊？”
　　盛嘉图：“……”

　　陈青自从知道盛嘉图连店里的钱柜钥匙都给了初窈，这不默认老板娘就说不过去了。

　　店里已经没客人了，盛嘉图还没走，他心不在焉地翻着书，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复盘，那天表白是很突然，原本的计划并不是在那个时候，文武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冲动了。

　　他知道初窈也懵了，所以说完后补了一句，等她想清楚再给自己答复，没期限的那种。
　　但都这么久了，初窈是默认拒绝他了？

　　如果初窈以后真的不再搭理他，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他不会再去纠缠，但此时此刻就是有点挫败，闷得慌，实在提不起劲。

　　盛嘉图把书放回书架，到吧台接水，这里有一个用作隔断的中式屏风，热水沸腾的声音盖过了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

　　两分钟后，盛嘉图听见初五叫唤了几声，他端着杯子出去，窗边的桌子坐着一个人。
　　他倏地停下，没有再往前走。

　　初窈抱着初五，见它的叫声开始变得粘粘糊糊，顿了下，回过头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有酒窝吗？”
　　盛嘉图本能地回答这个问题：“按基因学来说，百分之七十的机会有。”

　　“这个概率还不错，所以我们结婚吧。”

　　他愣了：“嗯？”

　　初五从怀里跳到地面，在盛嘉图脚步绕着圈转悠，初窈站起来，声音很轻：“我说，盛老板，我们结婚吧。”

　　穷极一生，找到属于自己的二分之一。

　　过了很久，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渐渐晕染开来：“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等遍所有路灯，还是让自己疯一下要紧。
　　初窈相信的是自己。
　　她相信自己可以过得很幸福。

　　-

　　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初窈跟着夏菲去津宜出差，再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夏菲搂着初窈的肩膀：“彻底搞定了，剩下的交给我，辛苦了啊。”
　　初窈比手势：“okk呀。”
　　“大摄影师，你谈了恋爱后好娇啊。”
　　“……哪有。”
　　夏菲：“怎么没有，以前你根本不会这么说话，现在经常对着手机笑你自己知道吗？”
　　初窈：“……”

　　盛嘉图的车停在工作室楼下，初窈小跑过去：“等很久了么？”
　　“刚到。”他递过来一杯热饮。
　　初窈眼睛弯起来，乖乖捧着喝：“今天柳年说周末去滑雪，买了几张票，咱们要凑个热闹么？”
　　盛嘉图勾唇，把自己手机的微信页面打开，初窈对上他的眼神，俯身凑过去看。
　　[柳年：哥，周末滑雪一定要来啊，我给你和我姐制造相处机会呢！！！]
　　初窈：“……”

　　周六中午，三个人去换了滑雪服，教练和安全员在滑道旁拿着能扩到整个场所的大喇叭，向所有人讲解动作要领以及特别安全防护知识。
　　柳年以前玩过好几次，向盛嘉图和初窈摆摆手就直接往下冲了。
　　盛嘉图也滑过，就剩下初窈是首次体验。

　　她有点害怕，特意选了人最少的地方：“我还是不敢，怎么办。”
　　“我在下面接你。”
　　盛嘉图让她扶好，自己先往下滑，然后稳稳停住，转过身面对着初窈：“别怕。”
　　盛嘉图在初窈这里像定心丸，让她想起了那次在服务区他义无反顾的保护。

　　于是勇气渐起。
　　初窈呼出一口气后终于松开手，拄着雪杖迎风直直往下冲，速度越来越快，嗓子眼干涩至极，眼看着她的方向越来越偏离盛嘉图的位置，她大声喊道：

　　“盛嘉图！”

　　盛嘉图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往初窈那边滑过去，就在她要撞到其他游客时，一把伸手揽到自己怀里，带着人缓冲了一段距离。
　　最后双双滚落在没人的平面上。

　　初窈吓得不轻，死死揪住盛嘉图的衣服，脑袋埋在他胸膛：“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
　　“不会。”盛嘉图扶她坐起来。
　　初窈不愿意撒手，依然待在他怀里：“再等等，我没缓过来呢。”
　　过了几秒，盛嘉图清冽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就只是要抱？”
　　初窈疑惑：“要不然还要干嘛？”

　　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盛嘉图刚好低下头，她额头擦过他的下巴，两双眼睛面对面，瞳孔里都有对方的倒影，谁都不说话。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初窈看到盛嘉图很明显的眼神变化，心跳加速，红了一张脸。

　　她没移开视线。
　　盛嘉图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他再次把人拥进怀里，掌心扶着她的后脑勺，偏头压了下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他的嘴唇好软，冰冰凉凉的。
　　这是初窈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冷风呼啸刮过耳旁，盛嘉图抱着她换了个方向，自己挡了风口，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微微撤开一点，低声哑笑道：

　　“宝宝，张嘴。”

　　他们在雪地里接了很久的吻，耳鬓厮磨，雪也不滑了，不愿意分开。
　　初窈双手勾住盛嘉图的脖子，闭上眼睛青涩回应，只觉得未来有了他，不再只有白色了。

　　这天地之大，那就试着，去爱一个人。

　　注：等遍所有路灯，还是让自己疯一下要紧——《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