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死》知吱吱吱吱之

2、夏夜的清香2

　　“对啊，我看见那个兰婆婆从旁边那条小路走的。”
　　许攸有点奇怪，他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个事。
　　“是和上面兰婆婆的死有什么联系吗？”
　　奶奶透过吞吐的烟雾看着他，眼里是化不开忧愁。
　　她伸出手摸了摸许攸的头，说道：“记得等会去拜拜你兰婆婆吧。”
　　“奶奶，你和兰婆婆那么熟，为什么我对兰婆婆没那么多的记忆？”
　　“你幼儿园读完就去城里读书了，肯定记不太清了。”奶奶吸了口烟，又道，“她孙子你小时候还被人家带着到处去玩过，你小时候调皮有一回和人家吵架，还在人家手上咬了块肉下来，我上次见着小然，他手上那块疤还在呢。”
　　许攸闻言到是有点不太好意思了：“那么小的时候干的事肯定记不清了……”
　　“你啊……”
　　奶奶还想说点什么，远远的瞥见一人走在路上，高高瘦瘦的。
　　“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小然。”奶奶喊了一下许攸。
　　“啊？”许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人也像是感受到什么，俩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
　　许攸立马收回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的对视让他心里有些许的不适。
　　“奶奶……我们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哪里认的出来。”
　　奶奶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烟扔地上碾熄后走到院子前去。
　　“是小然。”
　　说话的时候，那人已经沿着小路往这边走来了。
　　奶奶往前迎了上去，许攸也跟着上去了。

　　“小然！”
　　那人听到声音，露出个笑容：“惠婆婆。”
　　说完看到许攸，试探的喊道：“许攸？”
　　许攸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他的名字：“沈然……？”
　　沈然笑着冲他点点头，“好久不见，”又看向许攸奶奶，“惠婆婆身体还好吧，我先不跟你们闲聊啦，我得先回去看看我奶奶，怕她太想我了。”
　　说完沈然就准备往前走，奶奶还在想怎么说出那个噩耗才能让他更不受打击。
　　还没等奶奶思考出来，隔着门口池塘另一边的村支书正好看见了奶奶。
　　“惠婶！兰婶的净身您来吧！”

　　沈然对他奶奶的死讯接受的很快。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和沈然的同龄人，再加上两位奶奶的关系，许攸被派来和他聊天，不要让他沉浸在奶奶去世的悲伤中。
　　“二叔说，我奶奶是半夜在睡梦中去的，没有什么痛苦，那这样算喜丧嘛，我干什么还要伤心？”
　　二叔是村支书，村里他们这辈的小孩几乎都这么喊。
　　虽然沈然表面上接受良好，还笑嘻嘻的说要为他奶奶开心，但是许攸发现，在没人的地方沈然会拿着串手串黯然神伤。想来也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罢了。
　　不过，如果是半夜去的，那我早晨看见的又是谁呢？
　　许攸想着，觉得不太对劲。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人？许攸摇摇头，专心帮忙处理这兰婆婆的一些后事，本来应该是许攸奶奶来的，但是兰婆婆的突然离世还是让许攸有点担心，一时不敢让他奶奶来忙前忙后。
　　同时这样也才能不让他把注意力分散到早上的事情上去。

　　“你晚上休息之前记得点几支蚊香。”
　　许攸走出门前叮嘱沈然道。
　　沈然比了个OK，说：“没事，就算被咬了家里还有花露水呢，我记得在我奶房间里，还是我从泰国带回来的呢，可好用了。”
　　许攸点点头说：“行，那你晚上有什么事就去敲我家门。”

　　等许攸洗完澡拉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在摇着蒲扇。
　　“今天累了没？”
　　许攸坐起来摇摇头：“不怎么累，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也突然走了？”
　　“奶奶……兰婆婆平时身体那么好，说走就走了，您前几年还动了次手术，我能不担心吗？”
　　奶奶坐到了床上，手里的蒲扇也往许攸那去了一点，帮他扇扇风。
　　“就算我真一觉睡过去了，那你担心也没用啊，再说了，我在那有人，和阎王拉了钩，不等我活到一百多岁可不能把我随便拉走。”
　　“您真是……”

　　祖孙俩就这样坐着，扇着风，空气中蚊香的气味弥散着。
　　“奶奶。”
　　许攸喊道。
　　“怎么了吗？”
　　“您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奶奶转过头看着他，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或许是有点悲伤的神情。
　　奶奶叹了口气。
　　“你今早看到了吧。”
　　“看见了，可是为什么呢？”
　　奶奶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脸说：“有些人天生感知能力就比别人强许多，但是随着年级的增长，经历事情的影响，人的感知能力会变。变强变弱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感知能力越强的人共情能力也就越强，也就更容易看到这些东西。至于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生前的不圆满留下的强烈的执念。”
　　“所以那是兰婆婆的执念了？”
　　奶奶点点头：“嗯。”
　　“那执念一直没办法消散呢？”

　　兰婆婆的头七到的很快。
　　已经几天没来叨扰的蚊子又再次出现了，许攸被蚊子吵醒，迷迷糊糊往窗边看去，果不其然在纱窗上有个破洞。
　　许攸似是认命般的拿着针和布走过去准备缝起来的时候，看到窗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是一瓶花露水。
　　像是有感受一般，许攸猛地抬头望向窗外那条小路，刚刚走过来还没看见人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正笑着向他招手。
　　现在是早上五点，公鸡都还没醒，远处的天空到是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橙色的色带。
　　本来睡得有些迷糊的许攸此刻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就这么盯着那道身影，可是下一瞬那道身影就消失了，公鸡在院子里扯开嗓子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村子里其他房屋的灯开始陆续亮了起来。
　　许攸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向窗台上的花露水，思索了一下，还是拿进了屋子。
　　花露水是没有见过的牌子，瓶子标签上都是印着的泰文，认不出来。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空气喷了一泵。
　　很清新的一股香味，和其他花露水略显刺鼻的味道不同，像是幽谷里的花，若隐若现。
　　“如果执念没法消散，就会一直留在这里离不开直到彻底消失吗……”

　　沈然是到点过来的。
　　他父亲没有回来，说是太忙了，其他亲戚也没什么来参加兰婆婆葬礼的，奶奶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不太好照顾自己，便邀请他这段时间都在他们家吃饭，也是照顾一下自己已逝好友的孙子。
　　饭桌上沈然的话很多，跟许攸和奶奶都有话讲，一顿饭经常吃的十分热闹。
　　沈然刚夹一口面吃下去，就神神秘秘的说：“我看到我奶奶了，她回来看我了。”
　　“嗯？”
　　许攸和奶奶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