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遇见了躲雨期》餐吞ya

11、第 11 章

　　从车站到及川家其实只有一分钟的路程，悠一说自己会跑过去，最后却是越走越慢。

　　仿佛前一天那种风情云淡提出要去吃饭的伪装临门一脚还是露出了真面目。

　　*

　　悠一初三时带领北一打败了同样失去核心的白鸟泽初中，他们第一次拿到全国大赛的名额。

　　所有人都很开心，唯独悠一。

　　有喜悦但并不多。

　　[打败了没有牛若的白鸟泽算什么？]

　　同月，升上高中的及川和岩泉在IH的宫城预选赛上败给了拥有牛若的白鸟泽高中。

　　[输给拥有牛若的白鸟泽又算什么？]

　　都是理所应当吗？

　　第一次没穿北一校服出现在青城的观众席，想要低调的来一趟又偏偏被及川发现。

　　之前那么多次大摇大摆地过来他都没看见，偏偏这一次。

　　开始前他拉着岩泉冲看台上的悠一挥手，哪怕悠一躲了他很久，他也依旧对悠一笑得开心。

　　[我们会赢的！]他的口型这么说着。

　　离得太远，声音根本没办法传达，悠一只能冲他们竖个拇指表示加油。

　　最后结局还是输掉了。

　　理所当然吗？

　　如果是，他们怎么会哭得那样不甘心？明明平淡接受才是对“理所应当”最好的表现。

　　就连看台上的悠一也哭得像半年前他和及川岩泉输掉了初中最后一场比赛时那样。

　　前不久出线的点点喜悦此刻也彻底消失。

　　在散场前悠一先离开了，及川再抬头时看台上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悠一跑着离开仙台市体育馆，回家翻出了母亲出国前留下的电话。

　　还有半年他就要升学，最多也还有半年他就能再次和及川岩泉成为队友，但试问他能用接下来的半年让自己变得多强呢？

　　很难吧，只有半年怎么够？

　　悠一不想没有任何改变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加入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帮助。

　　他不想重复今天看到的比赛结果，也不想再次看到这几年无数次看到的结果。

　　“妈妈，留学的事我想好了，可以帮我找一个排球厉害的高中吗？”

　　悠一的父母几年前离婚了，母亲在当时出了国，初二的某天悠一的父亲组成了新的家庭从宫城搬去东京，只有悠一还留在宫城。

　　上个月母亲突然找上悠一说希望他搬来美国和她一起生活。

　　悠一一直没有答应，但现在他忽然觉得美国是个好去处，那里会是他学习排球最好的地方。

　　后来他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因为出国要准备语言考试和学术考试，在全国大赛止步于8强后就直接退出了排球部，没有等参加10月份和春高同步进行的初中排球大会。

　　也是那段时间，生长痛尤其折磨他。

　　半夜经常痛醒捂着抽筋的小腿在床上打滚，最后实在睡不着就坐在床上看书，腿疼了就下床走两圈。

　　离开日本的那天悠一并没有通知谁，一个人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看着一架架起飞的航班，沉静地想着及川和岩泉。

　　其实对他而言告白失败并不可怕，暂时的分离也不可怕。

　　能和他们一起去梦想的舞台才是最重要的，能一起拿到属于他们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排球悠一从小就有一个梦想，不过实现他梦想的人不是他，而是他们。

　　*

　　7岁的夏目悠一是刚刚上一年级的小宝宝，因为好奇所以和爸妈一起来小学附近的俱乐部看看。

　　妈妈说他缺乏运动，想要给他报名小学的俱乐部活动。

　　最近的他喜欢唐老鸭，所以妈妈给他准备了唐老鸭的小衣服，和迪士尼乐园唐老鸭扮演者的衣服一模一样。

　　黄色的小皮鞋，白绒的鸭鸭裤配上水蓝色的西装外套和渔夫帽，墨绿色的头发被藏得严严实实，因为当年的小悠一还不是很能接受自己这个发色，所以让妈妈帮他藏起来了。

　　是个干净可爱的小朋友，笑起来的样子把俱乐部里的排球老师都可爱到了。

　　老师有1米95那么高，悠一鸭只能努力抬头才能勉强看到人家的脸，他也不害怕，好奇地问老师要怎么学排球啊？

　　老师抱起可爱的悠一鸭，和他爸妈打了招呼后便带他进了场地，老师说别担心，他现在要带他去找俱乐部里最厉害的小朋友，看看他们就知道要怎么学了。

　　悠一很兴奋，并且做好了准备！

　　刚被老师放到地上下一秒就被场上的流弹差点击中，帽帽被吓得掉在地上，墨绿色的头发露了出来悠一却顾不上这个。

　　一个棕色头发的哥哥径直向自己跑来，竭力地追上已经飞到悠一身后的排球，带起一阵风吹过，悠一的发丝被狠狠吹起，他好像还是被击中了。

　　跟随着那个人的背影转身看去，只见他背对着将排球又传回场地，悠一跟着球再次转身，一个黑色头发的哥哥冲到面前“飞”了起来，随后一记狠狠的扣杀得了分。

　　那样的力量在1米95的老师面前当然不算什么，但在悠一的眼里，那是最厉害的！

　　场面响起欢呼，两个人在场上拥抱，一场比赛结束。

　　8岁的及川彻和岩泉一是悠一鸭见过的最厉害的小朋友。

　　年幼的他还无法描述自己当时激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想加入他们的欢呼，想和他们一起站在球场上。

　　所以告白失败并不可怕，短暂的分离也不可怕。

　　夏目从来都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哟，终于来了。”

　　门铃响起时是岩泉开的门，及川一早就摆好了质问的姿势，腿架在椅子上手放在椅背，忽略他脚踝上的馒头看上去还蛮嚣张的。

　　可惜，悠一只看到他的馒头了。

　　“这么肿？”摘背包的动作都顿住了，把包往沙发上随意一扔就来看及川的脚踝，走过来的脚步都有些着急。

　　仿佛不会看空气一样直接蹲在及川的面前，观察了半天，抬头问及川，“真的很肿欸，还没过48小时，今天冰敷了吗？”

　　及川的手早在他蹲下的时候就紧紧抓住椅背的横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就好像他们从没有失联一样？！

　　就连他想要强硬一点都没办法做到，及川本以为只要自己强硬一些就能在夏目面前自然一些。

　　“没，没有。”

　　刚说完，岩泉就走过来了，“喏。”

　　他手里放着刚装好的冰袋。

　　悠一接过，扭头对岩泉笑了一下，“不愧是小岩，超及时。”

　　怕突然放冰袋上去及川会受不了，他用冰袋一点点触碰及川脚腕上的肿包，轻轻的、冰冰的，用指腹摸了摸，察觉到及川的皮肤和冰袋温度差不多时才松手将冰袋彻底放上去。

　　“20分钟，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啊。”悠一拍拍手站起来，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午饭。

　　“哇——这是小岩做的？炸猪排欸！”亮闪闪的肉菜当然让悠一眼前一亮，“我这就去洗手。”

　　及川家还是以前的样子，悠一知道洗手间在那，不等他们回答就走过去。

　　直到洗手间的门关上，双方之间那种似有似无的尴尬才停下。

　　及川和岩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措，因为悠一表现得实在太自然了。

　　而洗手间里门锁上的那刻悠一低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握着拳正在给自己打气，

　　“再自然一点，再自然一点吧悠一，你有点着急了。”

　　只要足够自然，这段生涩的相处一定能很好地度过。

　　度过后他们一定就能愉快地一起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