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O帝王情史[星际]》清雾潋月

23、chapter23

　　迦兰斯扶起谢里尔：“我一直都信你。”然后，他站起身，语气淡淡：“走吧，否则其他人也得找来了。”

　　路德维希能容忍迦兰斯离开他感知范围的时间不会太长，一旦超过一定的时间，他便会派人不计代价地寻找。他不会对迦兰斯做什么，但是他会将焦虑的怒火宣泄在其他人身上。所以，迦兰斯消失的时间一旦过长，所有人都会不安和恐惧。

　　谢里尔点了点头，沉默而坚定地站在迦兰斯身后，跟着迦兰斯一起朝着灯火辉煌的方向走去，无言地履行着他当初的誓言——

　　为了荣耀，我愿意献出生命；为了殿下，我愿意献出荣耀和生命。

　　路德维希和舰队军官们开完会后，他便离开了会议厅。他有点不耐烦地打发走了身后还要跟着的，一心想巴结他的贵族人士。他很厌烦这些如影随形的谄媚、阿谀奉承和殷勤，以及与之相伴的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欲望和野心的目光。

　　这一切他无比痛恨却必须忍受。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同时也是一个由特权和职责锻造而成的镀金笼子，坐上皇位的同时，也等于主动把自己困在了这个笼子里。

　　但当他走过铺着红毯的白色大理石双排楼梯，穿过镀金壁柱和拱形大门，越来越靠近迦兰斯居住的宫殿套房时，他的内心就逐渐被轻快的愉悦感充盈。

　　一想到即将送给迦兰斯的礼物，他的心里就十分激动。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迦兰斯。

　　当他走进迦兰斯的会客室时，迦兰斯正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眺望远处的风景。路德维希走上前，从后面圈住了迦兰斯：“你在看什么？”

　　迦兰斯不动声色地挣开了路德维希的拥抱，作势朝着沙发走去，说道：“没什么，看书看累了，随便朝远处看看罢了。你怎么来了？”

　　路德维希在迦兰斯离开他怀里的时候，眼神暗沉了下来。但是随即他便熟练地摆出了阳光无害的笑容，跟着迦兰斯身后，坐在了迦兰斯身边：“哥，你的生日快到了。”

　　迦兰斯挑了挑眉，没有出声，等着路德维希接下来的话。

　　“我一直都很遗憾没有好好给你庆祝过一次生日。”路德维希低声道。

　　同样都是皇子，在父皇还在时，唯一被大肆庆祝的是当时还是皇储的德雷克。路德维希生日时，太后也会大肆操办。只有迦兰斯，一直都是被应付了事。等父皇死后，德雷克登基，他们避走捏顿星，也没这个心思过生日。

　　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连自己本该得到的封地和头衔都保护不了的无能者了。他不仅要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还要将整个帝国都收入囊中。懦弱卑劣又昏庸的德雷克，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皇帝。

　　更何况，德雷克曾经对迦兰斯做的事，一直都是扎在他心底的刺，他心里的那个伤口每天都在溃烂流脓。有朝一日，德雷克落在他手里，他一定会让德雷克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心了。”迦兰斯笑了起来，“我自己都差点记不起来了。”

　　“我一直都记得。”路德维希用力抱住了他，“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连迦兰斯背后蝴蝶骨附近有一颗浅淡的红痣都记得很清楚，就连迦兰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后有这么一颗小小的，不仔细看的话肉眼都难以觉察的红痣。

　　迦兰斯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艺术品，每一寸的线条都恰到好处，每一分的颜色都浓淡适度。因为他太过完美，以至于路德维希总是很心慌，总觉得迦兰斯像是传说中皮格马利翁雕刻出来的象牙雕像，因为他自己的热切幻想而被赋予了一时的生命。等到他梦醒了，迦兰斯就会变回没有生气的冰冷雕像。

　　路德维希躲在迦兰斯发现不了的阴暗角落，想要寻找迦兰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鲜活的特征。他贪婪地扫描着迦兰斯的身体，急切地寻找着迦兰斯是个活生生的人的证据。

　　一次次绝望中，他终于发现了那一颗小小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红痣。他才终于安下心来。在梦里，他无数次亲吻着这颗红痣，因为它，他才有勇气留住迦兰斯。

　　路德维希陷入了从绝望到热烈的回忆中，他的拥抱越来越紧，因为他要用尽一切力气将迦兰斯禁锢在他身边。

　　路德维希回过神，连忙松开了手：“我弄疼你了吗？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力气。”

　　然后，他将自己的埋在迦兰斯的脖颈上，感受着迦兰斯静脉血液的流动。他忍不住舔了舔迦兰斯的静脉，忍住想要咬下去的冲动。

　　迦兰斯的身体不易觉察地僵了一瞬，然后他一下推开了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忙道歉：“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哥，你别生气。”他虽然嘴里道着歉，但眼神却依旧不受控制地看着迦兰斯光洁白皙的脖颈。

　　“看够了没有？”迦兰斯淡淡地问道。

　　“哥，我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路德维希讨好地拉住迦兰斯的手，“我已经决定将坎迪亚星的主宰权和税收都送给你。”

　　坎迪亚星是最早一批宣布支持路德维希的星球之一，距离捏顿星不远，但较之于战略要塞戒备森严的捏顿星，坎迪亚星则是重要的商品流通中转站。这是一颗商业繁华的富庶星球。路德维希和迦兰斯在捏顿星的那几年，他们常常会去那里游玩。

　　可以说，坎迪亚星承载了路德维希在捏顿星那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明亮记忆，加上当初皇帝为了满足宠臣们贪得无厌的胃口，无耻挪用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星球税收的往事，让路德维希有一种报复性补偿的急迫感。

　　他想把这颗星球送给迦兰斯，来证明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无能的自己了。他拉住迦兰斯的手越来越用力，强迫迦兰斯和他对视：“哥，你喜欢吗？”

　　迦兰斯并没有像路德维希想象中的那样，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马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然后抱住他并且和他诉说自己有多高兴。

　　这让路德维希心里烦躁异常，甚至想要用力掐住眼前线条优美的白皙脖颈，让迦兰斯说出那些他在心里试想过无数次的话。

　　迦兰斯怎么能不高兴呢？

　　就在路德维希另一只手攀上迦兰斯的肩膀并朝着迦兰斯脖颈缓慢滑去的时候，迦兰斯唇角漾开了一抹清浅的弧度：“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迦兰斯抱住了路德维希的头，在路德维希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我很高兴，谢谢。”

　　迦兰斯的微笑和亲吻让路德维希原本跌倒谷底的心情瞬间升上了天堂。他紧紧抱住了迦兰斯，恨不得把迦兰斯融进自己的身体。

　　路德维希的权势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然而，此后的政.治局势开始缓慢朝着对路德维希不利的方向调转。

　　一些支持路德维希的星球开始改弦易辙，重投皇帝的阵营，包括路德维希赠予迦兰斯的坎迪亚星，以及路德维希最强大的基地莱拉宁星。

　　因为塞尔的每颗星球虽然都选择了阵营，但星球内部其实也存在不同的阵营，两派无法统一，而内战又导致中央部门统治力的缺失，从而引发了社会动乱。

　　所以，各个星球内部也在发生武装冲突，社会动乱下各种违法犯罪行为也愈发猖獗。

　　路德维希表示等内战结束，他将会清算所有违法犯罪行为。而皇帝则表示，等内战平息，他会宽恕这段时间的所有罪恶，既往不咎。这让一些星球开始重新考虑改投皇帝阵营的可能性。

　　莱拉宁星的背叛对路德维希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因为这是他最重要的大本营，而这颗星球本身也是战略要地。

　　路德维希决定率军火速赶往莱拉宁星，攻打和收复这颗重要星球。

　　“殿下，贾科莫的人已经准备动手了。”孔塞多站在迦兰斯身后，低声汇报道。然后，他问道：“是否要阻止他们？”

　　迦兰斯垂下眼帘，白皙的脸庞几乎要融化在光晕之下。

　　“不用。”迦兰斯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是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我们留在陪都星，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孔塞多颔首：“明白了。”

　　路德维希集结舰队出发的前一天，他的内侍发现路德维希上午九点还没起来。路德维希一向精力充沛，作息规律，一般早上六点就会准时起来。

　　等他们触摸到路德维希的手，发现路德维希身体已经没有了热量。内侍们大声呼喊并且大着胆子摇晃他，但他仍然没有反应。

　　惊慌的内侍们喊来了医生。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包括贾科莫、冯维辛和迦兰斯。所有人都围在路德维希床边，看着医生们实施抢救。

　　所有人都用面无表情或是焦急震惊来掩饰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医生的抢救显然也只是在做无用功，最终他们宣布他们已经无力回天。

　　结果已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迦兰斯。无论是法理还是路德维希的遗嘱，迦兰斯现在都已经是塞尔帝国皇位真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们在等迦兰斯的表态，是宣布路德维希的死有蹊跷，还是宣布路德维希是自然病逝。这也是他们对迦兰斯的一次评估。每个人都在选择的悬崖上，审慎地选择着他们未来的道路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