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57、单相思和三大帮派

　　这天晚上，丁善收到了雷子申发来的消息，罕见地约他在海景大厦顶楼见面。以往只有丁善主动联系他们，额外还有备注：穿搭精致一点。

　　不用他提醒，丁善也不会凑合，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对着装本身就有要求。

　　驱车进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车窗倒影里的丁善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八字刘海尾部翘起，堪堪遮住上挑的眉峰，脸部立体感分明，下眼尾因睡眠失调肤色加深像是特意画的妆，比平日里的多了一分邪气，冷白的皮肤像是吸血鬼阴郁神秘。

　　关好车门，刚一抬头，熟悉的身影从丁善面前经过，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阿昭？”不太敢确定。

　　“师父，你到了。”

　　看见丁善的第一反应是开心，不过这雷教授到底在想什么，竟然送了一束玫瑰花到警局，自己怎么好意思按照卡片上说的把它送给师父。秦昭不自然的把花背到身后。

　　“你也在这里约了人？”以秦昭的经济条件，想必是十分看重这个人。

　　看来他还不知道，秦昭挠挠脖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雷教授的安排：“是有个约会。”

　　“那走吧。”

　　丁善没有多想，两人一起坐上电梯，中间停了两次，秦昭都没下，很快来到了顶层。

　　“很巧阿”居然约在了同一层，看秦昭一直低着头，目光躲闪，丁善隐约察觉到了：“还是你这花是送我的？”

　　秦昭伸直手臂僵硬地怼在丁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送花。

　　“是送你的，雷教授买的，您收下吧。”

　　丁善礼貌捧到怀里，俩人一前一后进入订好的房间，坐了许久也不见第三人，看来雷子申不会来了。

　　“吃吧。”丁善先拿起刀叉。

　　味道不错，就是这分量少了一点。吃完最后一道甜点，也只是半饱。不过今天不是来吃饭的，秦昭有正事要说。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蓝宴？”丁善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之前审讯的时候，他说他没有名字。秦昭点点头。

　　“他应该过得很好吧，懂得及时行乐。”

　　没有所谓的道德底线，适应能力又强，他没理由过得不好。

　　“雷教授跟我提了你们俩的事，我想……”秦昭拿出一份文件。

　　“别说他了，我们俩个难得有时间坐下来聊一聊。”

　　秦昭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了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了半杯。面对什么手持凶器的连环杀人犯也没这么紧张过。

　　明明还没有喝酒，丁善却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乎乎。大概是由于旖旎的灯光，江水碧波映着街景，醉人的美食这一切构成的静谧美好氛围。秦昭这个人对案件的真相怀抱着一种像火一样热情，热烈却不灼烧伤害别人，丁善突然好奇他喜欢一个人时不知道是否会这样执着，还是一反常态抱着游戏的态度。

　　好像真的没看过他身边有什么人。

　　“你年纪也不小了，没遇见过心仪的人吗？”

　　这次他们第一次谈话内容涉及到私人一点的问题，秦昭凭心老实回答。

　　“有，可是我心仪她们，她们不心仪我”

　　丁善笑开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面前的人摇头带着有些疑惑的笑意，好像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秦昭再次强调：“真的，我上小学就喜欢我们班长，不过她说我学习不好，必须考到第一名才答应跟我在一起。那一个学期，我拼了老命，每天学到晚上三点。最后成绩出来了。”

　　“你成功了？”丁善没觉得这有什么困难。

　　“我傻眼了，我之前还前十名呢，努力之后倒数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考试那天睡着了，两科没有答。”秦昭埋头不想面对自己这段光辉历史。

　　“哈哈……”丁善没预料到故事是这个走向。

　　“然后我喜欢的班长就和我们班第一名好上了。我像这样失败的单相思可太多了。”

　　“现在还是吗？”

　　看着眼前人笑容，秦昭摇头：“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么有自信？”与其说是谦逊，不如说秦昭一直怕自己，丁善能感觉到相识这些年他的回避。

　　“遇到你，我改变了很多，以前我在警局就是混日子，直到那次和你一起出任务，你为我挡枪那一刻，我才决心改变，能力如果不匹配就会成为搭档的累赘，我一直在耽误我自己的人生，那是我第一次有想保护人的冲动，也认识到作为警员该担负起的责任，守护这柔然城内的每一个居民，还有你！”

　　“你一直记得……”

　　“至死不敢忘。”秦昭带着坚定的眼神，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方才一直犹豫。要不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丁善，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他想让丁善一生无忧，助他完成所有的心愿。

　　“我知道江册的下落。”

　　深邃的瞳孔瞬间放大，像是映入月辉变得明亮，眉头微蹙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手里的玻璃杯被捏碎分成两半，红酒荡漾在桌子上向外蔓延，滴在了他的裤子内侧，丁善像是没了感知仍浑然不觉。

　　短暂沉默了一分钟，秦昭不敢打扰他，因为面前的人红了眼眶。

　　“活着吗？”声音有些退怯。

　　“大概吧。”秦昭不能肯定。

　　“这话什么意思？”

　　丁善握紧的拳头舒展，感觉到腿上凉凉的，挪了一下位置，拿起桌上的餐巾轻拭。秦昭想起身帮忙，他摇头拒绝。

　　秦昭接着解释：“那个孩子，叫蓝宴的，在外面给你惹了很多麻烦，雷教授找到我一起商量，问我有什么办法，我想到要是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人，远离这里，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好结局，于是我向雷教授索要了这孩子血液样本，拜托鉴证科的同事在局里的内部数据仓库对比，果真让我找了和他有亲缘关系的人。”

　　“那个人就是江册？”

　　秦昭把DNA的对比结果拿给他看：“虽然相似度不高，但鉴证科的专家判断有很大的概率是亲属关系。”

　　隐约记起，蓝宴确实曾经提到过一个表哥也是血统狼人，丁善攥着化验报告几乎是冲出了门。

　　晚上九点，潘朵拉雷子申一同出现在别墅的门前，猫眼抱着电脑站在他们身后。

　　“什么事，这么急？”潘朵拉不明就里。外卖刚送到，还没吃上就急匆匆赶来了。

　　“是不是有好吃的？”猫眼的眼神发光。

　　“切，瞧你们俩一点也不关心阿善的感情生活，多亏还有我运筹帷幄，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雷子申腰板挺直等着众人膜拜的神情。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潘朵拉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好计划。

　　“怎么说话的，我帮阿善找到伴侣，代替那个小狼崽陪他一辈子不好吗？”雷子申挑眉。

　　“做梦呢？刚送走一个，你找谁代替？”

　　潘朵拉在他身边这么久，就没见他对哪个人真正在意过。除了那个人。

　　“你就等着看吧，把我们一起叫来就是要宣布关系了。嘿嘿！”

　　雷子申非常有自信率先推门而入，丁善正坐在客厅中心的沙发上，面前是厚厚得十几摞文件、杂志、报纸、书籍。咋一看以为是编辑室或废品收购站。

　　“小善良，你这是……考古？”潘朵拉随手拿起一本标题是《盛京秘事-消失的三大帮派》。

　　丁善忙中抬头：“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找盛京蓝家有关的消息，我要他们家族成员所有人的背景资料。”

　　“阿？”雷子申怀疑自己耳朵。就算是孟德辉再怎么无法无天依旧要背靠政界或者企业资本，遵循社会规律做事总归不会太出格，丁善这越来越激进了，再怎么肆意妄为也不该和帮派扯上关系。

　　“阿善，不是我们不想动手，是……”雷子申脑子转得飞快苦思冥想找个理由时，一低头猫眼和潘朵拉已经开始帮忙了。

　　“盛京的三大帮派：北风蓝、原野马、三礼杜。北风公社又叫“老北风”，家主姓蓝。鼎盛时期手下有数万人之众。有着百年的家族历史，据说他们的第一任家主身高两米，夜幕能视千米，单手能推山拔树，手指力道似枪支弹药，穿敌人肉身而过。百米内腿风如刀毁敌人之五脏，杀人于无形……”

　　“让你找资料，没让你在这编故事。”雷子申不情不愿地加入。

　　“不是我编的，这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潘朵拉把这一页翻到雷子申眼前，太近了他一个字也看不清。

　　故事的真实性或许添油加醋，但里面说得很多事在现在看来就是血统狼人变身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身边两人争论不休，丁善弯腰拿过被他们丢在一旁的书仔细研读。上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是一个人蹲在大树上，只有一个侧脸，手臂上隐约有个印记。

　　“把这里放大，变得清晰一点，有办法吗？”丁善指给猫眼。

　　“小意思。”猫眼用专业的机器，将图案扫描到电脑屏幕。将弯曲的图形铺平，补全缺失的部分。

　　“好像是一朵花。”猫眼对这个不是很懂。

　　“茉莉花。”潘朵拉一眼认出。

　　当初江册从老家带来的就是一个绣着茉莉花的枕头，现在还收在他房间的柜子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