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41、领地和婚礼

　　丁善有着睚眦必报的狠戾，极强的领地意识，像这样被入侵到他的家里，若对于从前的他而言，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孽。

　　然而想到那个人，他的心变软了。

　　“回去帮我给你们老板带个话，楼上那狼人是我的，他要是再把手伸到我这儿，在后街的生意就别想做下去了。”

　　领头人意识到这丁判官已经知晓他们的来历，连忙答应：“好……好，话我们一定带到。”

　　“滚吧！”小九抬脚，将人踢翻一圈。

　　几人连滚带爬的从正门跑了出去，驾车逃亡从后视镜中，看到别墅窗户上的铁栅栏消失不见。

　　江册睡梦中听到响动，警觉起身，刚一开门，丁善顶着一张温润的脸悄然出现。

　　“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发生，做噩梦了吗？”

　　江册本想说没有，低头见丁善光着脚，一定有事，便点点头。

　　“那我陪你睡。”

　　闻言江册将丁善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自己在旁边躺好。

　　“哥，你是不是在派人看着我。”有几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经常在学校食堂出没，有时在操场上擦身而过，那几个人似乎在两年前雷神抓捕他的那晚打过照面。

　　“你发现了？”丁善闭着眼睛。

　　“嗯”江册起身撑在丁善脸上方：“哥，你要是有事直接跟我说，我哪里惹你不开心的话，你骂我打我都可以。”

　　“本来是要问的，但我怕你骗我。”说到骗这个字，丁善加重语气睁开了眼睛。

　　江册的眼睛颜色加深，慢慢变成了红色。也就在此时，他察觉到别墅内有许多陌生人的气息。刚想起身戒备，丁善抚摸住他脸，将他拉了回来。

　　“话还没说完，去哪里阿？”

　　“有人在家。”江册将听到说出来。

　　“我知道。”

　　既然丁善默认他们的存在，江册安心了。注意力专注之后才意识到两人姿势，丁善勾住自己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只有一拳远。

　　“哥，我有点喘不过气。”江册感觉附近空气中的氧气不够，呼吸加重，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而面前的人清新地像是自然天成的原始丛林，若是能埋进去吸一口，仿佛灵魂都能得到洗涤治愈。

　　“是不是衣服领子太紧了，别穿了。”丁善说着动手去解少年垂到喉咙的扣子。

　　他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偏要这么说，惹得江册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压在枕头上。

　　“哥，你不要说话了。”

　　江册低头亲吻丁善的唇，缱绻的撕咬，更细腻的纠缠，将稀缺的氧气全部夺走。长时间饥饿的人一旦碰到精致的美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餐桌礼仪。流连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丁善手上的束缚松开，指尖无力，能做得也只是轻推少年的脸颊。

　　“轻一点。”身上被少年咬得又疼又痒，轻声呢喃着丁善安然睡去。

　　晨光熹微，丁善全身舒爽，看来江册有记得帮他擦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偶尔像这样睡在江册的房间，他的衣柜里有一半空间挂着丁善的衣服。

　　眼前是少年浓密的睫毛，他五官深邃清晰，嘴角向下，呼吸平稳，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显得格外乖顺。

　　丁善指尖描摹的少年的下颚线条，皮肤表面有些小胡茬。摸起来手感不错。

　　少年眼皮微动，勾起嘴角，捂着丁善的后脑勺，轻吻在他的嘴角。

　　“哥，醒怎么早？”

　　“不早了，下楼吃个饭去学校吧。”

　　丁善回吻了一下少年，之后起身拉着他的手臂，不过太重了。

　　“听话。”丁善放弃强拉他起来的念头，轻拍少年的小肚子。

　　江册懒懒散散坐起，抱住丁善的腰，头埋在他颈肩贪婪地呼吸：“想每时每刻都和哥黏在一起。”

　　丁善躲开耳边扑来的热息。

　　“这些哄我的话，你倒是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卧蚕带着笑意，即便丁善故意板着脸，江册也能察觉到他似乎心情很好。

　　“周五傍晚我去接你。”

　　去哪里呢？江册没有问，最后一节专业课结束便等在校门口。远远看见银灰色的轿车在路口出现最后停在他面前。

　　不久前就在他附近的位置，两个女大学生一前一后也上了类似这样的车，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手上名牌包都是来自车主。

　　自己和她们情况基本一样，江册摇头苦笑，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他的金主年龄没那么大。

　　江册坐上副驾驶，学着其中一个女孩柔媚的样子，吻在丁善的脸颊。

　　“怎么才来，人家等你腿都酸了。”

　　“下班时和一个人聊了一会。”

　　江册看他回答的还挺认真，忍着笑意顺口问：“谁啊？”

　　正常情况下，江册从来不会询问丁善的行踪。

　　“秦昭。”

　　听到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闷雷在江册的脑海中炸开，一瞬间的空白，车内安静了三秒。

　　“又单独和他在一起，感情还真好。”

　　少年眼里光突然消失，说话都有气无力。

　　“是聊关于你的事。别这样，好不好？”丁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只是不想让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拿我当借口，我也不会感觉开心。”结合最近丁善派人监视自己行为，那个探长找他谈相关的事完全有可能，其实江册不关心他们说话的内容，而是想到那两人在一起，光是坐着对视，就让他烦躁不安。

　　“秦昭在调查孟寿的案子，警方怀疑死因是狼人血，和死者开房的女人又是你的……心上人。当然会怀疑你。”

　　这下轮到丁善心里不是滋味了。

　　“不是我，在礼堂和雅雯见面那天，也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见她。”

　　名字叫得这么亲热。

　　“我们哪有在一起！”

　　车子突然急刹车停在路边，还好已经驶出了市区，路上只有很少几辆车。

　　是呀，高高在上的活阎王丁善，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判官。怎么会和一个身份低微，在肮脏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狼人有关系。说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一个笑话。

　　“我是说，住在一起。”

　　只是无心的一句口误，都能让江册体会到生不如死的难堪，他哪敢奢求更多。

　　“我累了，车你来开吧，跟着导航就行。”

　　丁善换到了副驾驶，余光不时的看向少年，清俊的眉头紧皱。到达目的地丁家老宅，丁善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莫名的尴尬。

　　丁杰要结婚了，新娘是小明星叶莎，两人的孩子三岁了，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办婚礼，是因为海通集团海芸的案子，丁杰害怕被牵连出国躲了两年。

　　海芸最终被判处五年刑期，缓期两年执行，在这期间他被海家强制规矩言行，总算是过了风头平安无事，两人欠盛京赌场的钱已经被双方长辈连本带利的还清。

　　这次见面丁杰成熟了许多，看到江册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父亲丁进朋整个晚餐时间都将目光放在儿子身旁的美少年身上。‘

　　大概是没有料到，两年后在同一张餐桌上，还能见到这个人。

　　“阿善，晚餐后，到我房里来一趟，也欢迎带上你的小朋友。”丁进朋最近身体不好，和上次相比多了一条拐杖。

　　“你想跟我去吗？”

　　他父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丁善不太愿意让江册接触他。不知道他会出什么难题。

　　“你不想我见你爸？”江册把问题还给了他，若是从前他不会这么呛声丁善，但车上他的反应确实刺痛着大脑神经，既然我们的关系都是你来决定的，那见什么人还是你说了算。

　　“你跟我过来。”

　　丁善从餐桌上直接拉走少年，董氏父子觉得还挺新奇，这个家里除了丁进朋没人敢和丁善用这种语气说话。

　　丁杰握紧手中的钢叉，直接穿透眼前的牛肉。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三楼丁善的卧室。

　　脱掉外套，丁善解开领带，罕见得衬衫领子都被扯歪了。

　　江册走近一步，将他逼退到门板上。丁善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乱了：“你做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认真将他的衣领整理好，抻开皱褶。

　　“我说了在外面不要这样！”

　　丁善大力拨开少年的手，十分警惕防备的模样。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亲近？”

　　像是被丢在路边的流浪动物，少年眉宇间尽是哀怨的神情。

　　当然不是，丁善本能摇头：“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从一开始就是不相交的两条路，短暂的交汇后理应向着各自应该去往的方向前行，这样纠缠牵绊着只会消磨着彼此精力。

　　“你爸在等你，我就不去了。”

　　江册想说的话到嘴边，能拖一刻也好。

　　父亲丁进朋面前摆了整套的茶壶坐在沙发一边，儿子丁善一脸疲惫的样子。

　　“证法楼最近的工作很忙吗？”

　　“我能应付得来。”

　　丁善拿起茶壶，手法极其专业，他这泡茶的手艺还是跟过世爷爷学习的。

　　“明天丁杰的婚姻大事有了着落，我和你妈商量，下一步该是你的婚事了。”

　　原来是想当着江册的面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