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25、背叛与发疯

　　“江册，多大的人了。”

　　丁善小心仔细地擦掉少年眼角的泪。原本把他留在身边是想让他快乐，但最近这些日子，感觉尽自己所能给予的，好像都不能让他满足。丁善想不通到底他到底想要什么？怎样做才能让他安心。

　　“哥，我会听话。”

　　所以别抛弃我，江册一时恐惧涌上心头，一把握住丁善的手腕，将人拉到怀中。

　　口鼻埋在少年的胸口，揽在身上的手臂力气太大，丁善呼吸不畅，手抚着江册的背，慢慢让他的情绪镇定下来。

　　丁杰这一次一待就是一个星期，每天变着法的请一些大厨到家里做菜。看江册吃得比平日多，丁善暂时就没下逐客令。唯一遗憾的是他的藏酒都快被他喝光了。

　　每周五晚上，丁善要写周报邮件所以会晚一点到家。就在丁善按下发送按钮的同时，一条消息在屏幕上亮起。

　　别墅的门被敲响，沙发上的丁杰坐正整理了一下衣领。

　　江册以为是丁善下班回来欣喜地开门，眼前出现三个黑影，还未分辨来人的长相，凌厉的一拳正中他的眼眶，随后肚子上被人猛踹了一脚，整个人摔飞几米远。这力道，是狼人无疑。

　　江册警觉地挣扎着，映入眼帘的是丁杰那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丁杰一脚踩住江册撑在地上的手，碾压至筋肉变形。

　　“你这小狼崽胆子不小，谁都敢碰！给我废掉他两只胳膊。”

　　一声令下，两个狼人将地上的少年驾起，剩下那一个狼人举起从身后抽出的铁棒，冲着少年的胳膊劈了下去。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夜空。

　　少年扶着胳膊应声倒地，像是切成两半的蚯蚓，他额头抵着地面，躬身缩成一团，这几个月安逸的生活几乎让他忘了如何忍受这分筋断骨的疼痛。

　　“你可别怪我，这是我哥的吩咐，他不出现给你送行也是给彼此留个面子。你放心，他已经托我给你选了个好去处。”

　　丁杰退后不再靠近，说话离得远远的。

　　“不可能，丁善不会这么对我的。”

　　江册忍着疼痛用头支撑，刚起身，便被一脚踏在背上，脸颊重重地拍在地面。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我哥买的一个玩物，腻了自然要被扔掉。要不是你身上的血能帮忙赚回花在你身上的钱，他就不用这么麻烦找我来了。”

　　那晚看到丁善身上的淤痕，丁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来路不明肮脏货色，居然异想天开染指那个矜贵自持、至高无上的丁善，家世、样貌、品行这小狼崽哪一点配得上。丁杰绝不容许从小一直仰望的人身上有这样一个污点存在。

　　“你在骗我，我要找丁善。”

　　“你这副狼狈样怕是会污了他的眼，你听着！丁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丁杰一步步逼近。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被放弃被出卖是江册的这人生中一直在面对的，遇到丁善，还以为是上天终于有了怜悯之心，对自己这悲苦命运作出的补偿，想不到美梦醒得这般快。

　　“哈哈……哼哼……”

　　趴在地上的少年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毛骨悚热，就像是牲畜临死前的哀鸣。

　　几个狼人突然退后，野性的直觉发作，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只见少年的眼尾流出血泪，染红了瞳孔。皮肤纹路加深，表面变得粗糙。眉毛生长浓密颜色加重，尖锐的牙齿连着粘液支出。

　　只在戏剧里看过的血统狼人变身，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还没等丁杰反应过来，少年突然跳跃扑倒了不远处一个狼人打手。骑在身上，低头狠狠咬住那人的脖子。

　　只听见几声凄厉的哀嚎，那人就没了意识。少年抬头，满口的血连着肉泥。

　　“快，快用枪！”

　　在丁杰的号召下，剩下的两个狼人掏出了麻醉枪，连开了几枪，有一支打在了江册的后腰上。

　　江册一把拔了下来，三两步便跳到那人身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狼人打手被踢飞，落下时被少年捏住脖子抵在墙上。

　　“救……救我。”

　　话音未落那人被江册随手甩在餐桌上。滚落至墙脚。

　　难怪纯血狼人的血这么金贵，他们发起疯来一般的杂学狼人根本无法招架。剩下一个打手掩护在丁杰面前。

　　江册踩着牙尖滴落的血，慢慢逼近。将两人堵在客厅左侧的墙角。

　　“你这畜生，别过来！”丁杰声音都有些抖了。

　　话音落，身前的人被少年抓住衣领，摔在了楼梯上滚落下来。

　　江册一把掐住丁杰的脖子，将那人举了起来，看着他恐惧模样和方才颐指气使神态判若两人，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自己血统狼人的身份带来的快慰。绝对的力量压制，捏死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就像折断野草的根茎一样轻而易举。

　　或许他本来就不该期待融入人类社会，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指尖力道加重，丁杰柔软的脖子被勒得通红，两只眼睛失去焦点。

　　“放手，江册！”

　　大门被撞开，月光洒进玄关。丁善难以置信表情看着角落里发生的一切。

　　丁杰跌坐在墙角没了意识。江册用手背蹭着嘴里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净，像是水龙头一样不断地从獠牙里流出。这一刻，他意识到丁杰口中形容自己肮脏的含义。

　　“别过来！”

　　“江册，别怕，不怪你。”

　　丁善嘴上安抚试探着接近。在政法楼接到潘朵拉线报，说有陌生人在别墅附近徘徊，丁善第一时间赶回来，看样子还是晚了一步。

　　“你要卖了我，你也不是好人！都是骗我的。”

　　江册此刻眼睛四下乱看，无法镇定下来。

　　“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江册，我让你过来！”

　　按照常理应该说些软话安抚失控的狼人，但当丁善听到他的质疑，仿佛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一同被他否认。他的在意和关心在江册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不要！我不想被抽血了。我宁可现在就死。”

　　“你的命是我的。别乱来，听话。”

　　江册定在原地看着熟悉的人越走越近，耳边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再相信任何人的话，杀了他们逃出去。然而心却紧缩着想要亲近眼前的人，那曾是他唯一想停泊的地方。

　　任由着丁善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指。江册浑身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回来晚了。”

　　丁善话音刚落，清醒的丁杰从身后跳起，勒住江册的臂膀。

　　“哥，你快跑，这小狼崽发狂，别伤了你！”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江册将身上的束缚甩开，丁杰像是炮弹一样被他扔在沙发上。江册回手掐住了丁善的脖子。

　　“你想我死，怎么不耐心再等些日子，等我傻傻的把心挖出来给你。”

　　江册拉近两人的距离，在丁善的耳边低喃。牙尖滴下得血掉落在那人的锁骨上，从衬衫衣领流向胸前。

　　浑身血液沸腾喧嚣着，全身燥热，江册顺着血迹用手指轻轻一划，丁善的衬衫撕裂，白玉无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就是这副身体，让江册甘愿沉沦，不亲口尝一尝怎么能抵消他仅有一点真心，被算计践踏的愤恨。

　　夹着丁善的腰打横抱着，江册向着楼上走去。脖子上的束缚被解除，丁善得以顺畅呼吸。

　　“哥，别伤害我哥！”

　　丁杰挂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少年的背影，手向前伸着，心里十分焦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被重重的摔在床上，丁善眼前天悬地转，这是他熟悉的房间，面前的人是江册，丁善表现并不慌张，反而十分镇定。

　　直到江册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扯开，丁善尽量用手捂着，根本遮不住什么。

　　“江册，你想做什么？”

　　“做坏事。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从来没有当成一个人来看待。高兴时，给点甜头，生气时就想转手把我处理掉。丁善！你和黑市上的人没有分别，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

　　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滴在丁善的腹部。凉凉的，他抖了抖。

　　“别说气话。”

　　丁善抬手摸着少年的咬紧的獠牙，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我就是要让你看着，被我这样的人玷污。”

　　“江册，你别发疯！”

　　“我是疯，那也是被你逼的。你不是好人吗，那你做做好事吧。”

　　江册欺身咬住他的脖子，手揉捏身下人的每一处，就像是揉面团，推扯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丁善感觉他全身的骨头被拆开了，每一次动，骨缝撞在一起呀呀作响。江册恨不得咬下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肉，没了衣服的遮挡，皮肤发凉。

　　明明全身都是汗，却冷得像是在冰窖里。手指僵硬不能弯曲。

　　江册试了几次，都进不去，不知道是丁善太紧还是江册自己不得要领，索性放弃了。

　　无时无刻保持优雅是丁善刻在骨子里的天赋，然而这一夜，他就像是一块手绢，被摆成各种形态，仿佛没有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