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32、爆炸和坠落

　　杰克在中弹瞬间头被震得嗡嗡响，缓了好久才挣扎着站起来。手指摸到掉落在一旁的子弹是橡胶材质。

　　“小孩，拿把玩具枪就出来吓唬人，我看你是想找死。”

　　姜云凡枪在指尖转了一圈，最后稳稳握在手上。

　　“抱歉，吓到你了。我们是做正经买卖的，可不像你们杀手职业这么随性。”

　　“你这是在我面前装乖吗，北风什么样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杰克握拳双臂绷紧，全身肌肉膨胀直接挣破了西装。他力大无穷是天生的，加上日日刻苦锻炼，超越了自身素质极限，手臂粗壮似袋鼠，男人如隆隆前进的装甲坦克朝姜云凡撞过来。

　　肩头被男人掐住，手臂状似两条铁钩，姜云凡咬紧牙关体会到筋骨尽碎之痛，横臂想要摆脱束缚，我无论怎么拍打对方的钳制依旧纹丝不动。

　　掏出另一把枪，杰克警觉侧身闪避，这也给了姜云凡空隙，腿踢开对方的手臂，拉开距离，在翻身瞬间扣下板机。

　　杰克感觉面前绽开了一片绿色，刹那间眼睛像是扎进千万根针，流泪不止。这是芥末弹。

　　男人弯腰擦脸的瞬间，姜云凡拳击他的肩颈，打算趁势一口作气制服对方。杰克眼睛微闭，本能作出反击，一记重拳如雷霆之力正中姜云凡的腹部，五脏颤抖摇晃下呕出液体，姜云凡用手掌捂住，满手鲜血。

　　速战速决，再耗下去，必死无疑。

　　姜云凡在衣服上蹭干了手，拿出第三支造型奇特的枪，杰克好不容易缓过来，受够了他这种玩笑似的战斗方式。目露凶光，蓄出全力给以他最后一击。

　　暴戾的铁拳朝着自己的脸部袭来，劈开空气造成的烈风将他的脸挤压变形，但姜云凡不躲不闪，反而冲着男人举枪正面突击。

　　怕再遭暗算，男人收手握住他的胳膊，弯折将枪口对准姜云凡自己，扣住他的手指开了枪。

　　砰的一声，一根麻醉针剂射出扎在头上，在枪发动之时，子弹会从相反的方向射出，所以中弹倒下的人反而是杰克。

　　姜云凡脱力累得靠坐在窗边，双腿无力。

　　这时，倒在一旁的杰克动了动手指。像是木偶一样重新站起。他不再小看面前的男人，如果他的三把枪有一把是真弹，他就已经死了。

　　姜云凡看着男人接近十分平静，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已经没了力气。

　　在盛京，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亲姜桃芳是北风第一枪。想像他一样闯出自己的名堂，生命在此终结，时间虽短，但已拼尽全力，没什么遗憾。

　　姜云凡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笼罩的阴影突然消散。睁开眼男人倒在脚边。

　　面前站着一个不起眼的普通男人，一招便打倒这个壮汉。

　　“你是谁？”

　　“陈非，路过的。”

　　姜云凡倚靠墙壁挣扎着站起，踉跄地跟在冷酷男人的身后。

　　“哪个陈非？后街那个？听说你很强，真的假的？你平时怎么练习的，有没有考虑收个传人……”

　　两人的交流就像一颗颗石子沉入大海，没有回音。

　　外面不时传来枪声，丁善心悬一线，现在有能力改变他困境只有猫眼。

　　“这里的管理系统你真的没办法？”

　　“真……”猫眼不擅长撒谎。

　　“我还在陈至贤面前说你照顾我，结果连一扇小小的门都打不开。”

　　最怕听到他失望的语气，猫眼在这个世界上，在乎的人只有丁善了。

　　“我能照顾你，不就是一扇门，开就开！”

　　轰隆一声震天响，负责人办公室的门爆炸发出飓风般冲击波，地面受到波及破裂倾斜，丁善所坐的椅子腿上滑轮顺着坡度滚动起来，连人带椅子掉进了地面的裂口里。

　　“啊，糟了，闯祸了。”猫眼看人消失在画面里，手心急得直冒汗。

　　江册和老头子激斗正酣，两个人你追我逃，不管是杀手还是警员对两人战力之强目瞪口呆，少年一双眼睛猩红，一拳打向老头被灵活闪过，拳头砸在窗上透明的玻璃瞬间破碎，纷飞如落花，这可是子弹都打不透的防弹玻璃，普通人挨上这一下，可以想像整个脑子会如炸弹一样爆裂血浆喷洒一地。

　　老头子以人类之躯躲避还击。一脚踹在少年的胸口，将人踢飞撞在墙壁滚落到地板上。不过，少年手臂撑地，瞬间弹跳飞起，重新发动凶猛的攻击。

　　二人所到之处断壁残垣，物品损毁碎片散落，任他们在各个房间內打进打出，谁也不敢上手帮忙，瑟缩着躲在角落，看着他们席卷而去。

　　老头子一脚蹬在少年的脸上后，翻身跳进了一间药物储藏室，高大的展架一排排，遮挡视线隐藏身体，江册翻身跟了进去，他能明确感知到老人粗重的呼吸。

　　用手扒倒面前的阻碍，高大的展架一个个轰然倒塌，直到最后一个老人身影出现，拿着一瓶红色的药丸。他拧开盖子，像喝水一样倒进了嗓子里。

　　肌肉缩紧，眼里布满血丝，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嘶吼。

　　“这就是血统狼人的力量，这是属于人的力量，赋予到你们狼人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力量再强大，也躲不过你们人的算计。哼！如果可以选，我宁可不要。”

　　脚边破碎的玻璃药瓶里，倒映着少年狰狞面孔，赤瞳猩红，獠牙尖利，在血液沸腾下这副鬼样子就是他真实模样，无意中看到自己都会吓一跳的程度。何况在他人的眼里呢？

　　突然头顶天花板轰然倒塌，耀眼的光从裂口照射发散，抬眸一人身影从天而降，那是少年的天使，帮他驱散心头自卑和恐惧。

　　少年跳起凌空稳稳抱住丁善，老头同时起跳但没有少年快只抓住了凳子腿，落地时扔在墙角。

　　“重不重？”

　　少年脖子上经脉凸起，呼吸很快，看上去很疲惫。

　　“怎么出来了，外面危险。”

　　“无聊，想见你。”

　　丁善埋在少年肩头，脸颊泛红明媚若桃花。

　　尹之鹤像吃了一口苍蝇，表情耐人寻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个学生外表看上去斯文儒雅，实际心机深沉智计狡诈，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丁善，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嗯哼！”老头的一声咳嗽依旧被无视。

　　“先坐着，拳脚无眼怕会伤了你。”

　　少年回身把人抱到角落桌面上，手指轻柔地拨正他额前的发。

　　“我等你，回家。”

　　江册流连在他的眼神里，没有歧视，没有害怕，这是少年得到上天的恩赐，补偿他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江册无比感激自己还活着。

　　丁善注视那着两人再次交手，像是加了特效，打斗的身影模糊，眼睛跟不上那他们的速度。

　　数十招后，少年占了上风，掐住老头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不是错觉，仅仅几十分钟没见，尹之鹤的头发白了大半。老人抓起身旁的支架，打在少年的肋骨上整个人摔飞趴在地上。

　　老头束缚解开，三两步来到少年身前，一脚踢向他的头，少年撑起身躯，单臂三百六十度翻了身，随后双腿夹住老头脚踝，将人铲倒。四肢着地躬身跃起，正面扑在尹之鹤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啊！”

　　在老人的一声惨叫下，丁善站了起来。

　　注意到丁善的心率停止屏息分明是担心的样子，压抑着对鲜血本能的渴望，用手肘击中身下人的命门穴位，暂时卸掉他的力气，江册缓缓起身。

　　躺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目之所及是参差破碎的天花板，感觉身体上力量慢慢消散，想要极力挽留也是徒劳，终究不是自己的。尹之鹤闭上眼睛，脑海里是这十多年来狼人恐惧的模样，拼命的逃窜，无力弱小，他们的哭喊声和老伴在儿子临死时的哀嚎声重叠，原来生命消逝是同等的悲伤，那么这么多年，自己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一口血堵在心头，尹之鹤的每一根发丝瞬间花白。

　　丁善脱下外套盖在受伤的老人身上，他双眼睁着，却无法聚焦，当一个人失去信念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猫眼重新在走廊里定位到丁善和少年。

　　“小善，你没摔疼吧，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

　　猫眼着手寻找安全的路线，确保他们一路上不会遇到鬼牌的人。

　　“你们换个方向，潘朵拉在前面。她还没解决长腿美女。”

　　预料到两人会有一战，安琪准备了一间器材室，严阵等待潘朵拉。

　　雷子申预感有诈，率先进门被悬挂着大大小小的电网震慑，不知道哪个上面会有电流。差点踩入陷阱，潘朵拉警觉将他拉住，这时安琪突然发动喷射装置，电网弹射到潘朵拉的双腿上。肌肉烧焦，疼痛袭来她摔倒地上。

　　“这是到了盘丝洞吗。”雷子申心有余悸。

　　红色高跟鞋，黑色丝袜，女人如鬼魅妖娆逼近行走在银色织网间。

　　“要不先撤吧。这女人太诡异了。”

　　“不走。”

　　想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双腿都废了怎么跟我打。”

　　“有我，我就是她的双腿。”

　　雷子申扛起女人，目光坚定朝着女王狂奔，气势如山呼海啸不可阻挡。

　　面对来势汹汹的两人，女王不慌不忙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两人头扎进墙边泡沫板里，四脚朝天别提多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