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21、翻山和信号弹

　　丛林幽深静谧，少年能清晰地听见面前人心脏的跳动，缓慢低沉，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当日决绝离去，如今想挽回谈何容易。此刻少年后悔想收回那句话，他不会违逆丁善意思，若是被拒绝，他的感情即将迎来最糟的结局。

　　“你要是再对我三心二意，我真的会杀了你。”

　　意料之外的答案，少年欣喜地一把握住丁善举起的手，十指相扣，他大概是想用拳头锤一下少年的胸口，最后却变成了牵手。

　　少年亲吻着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直到唇碰到冰凉的、在月光下闪耀的戒指。

　　以北风老板的身份，江册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上流宴会，人的物质需求一旦满足，便会寻求精神刺激，除了赌博和药品，性是他们寻求快感的常用方式。

　　他亲眼见过那些二代公子哥们玩得有多靡乱。丁善若是想要一个情人，他没有任何立场干涉。

　　少年扶着丁善的手指直接把戒指取下，攥在手心，因用力过度轻微颤抖。

　　“你可以说我无理取闹，但只有这件事，不行！我死都会不接受。”

　　“谁让你接受了？”

　　丁善钻进少年的掌心取出戒指的瞬间放开了手指，铂金材质镶嵌钻石的名贵戒指翻滚着掉落在草地里，一阵风吹过被沙掩埋了。

　　少年一瞬间的慌神，随后抬起手抚住丁善的脸颊：“这样你会不会很为难。”

　　“订婚只是走个过场，你也知道我父亲为了我弟弟的事倾丁家所有，他的天阶项目未来也是个无底洞，老头子不放心也不甘心，和林伯父一起商量借着姻亲的噱头搞点动作，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几十岁了还到处奔走。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挑我的不是。”

　　被丁善这么一说，少年真的觉得是自己错了。但事实明明就是他和别人订婚了。

　　“后续呢？和她交往要到什么程度，你们倆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对。”

　　彩排时江册路过，听到门口几个千金少爷聊到台上两人的相配程度可以想象到孩子的基因有多强大。

　　“我和她要是想，十年前就在一起了。没有后面和你的事了。”

　　丁善这么说，少年的心安定了许多。

　　“我们倆什么事？”少年故作一脸疑惑。

　　丁善一把扯住少年的西装领带，拉到自己眼前，用嘴堵住少年的，舌尖灵活的撬开他的齿贝撕咬着碾磨着唇上每一条细纹，带着连日来汹涌澎湃的思念在少年的口腔内壁翻江倒海，攉住他舌尖的软肉，勾回到自己口中仔细品尝，慵懒地双手搭在少年的脖颈上，踮起脚尖，把身体重量完全地放在他身上。紧密地贴合感受彼此身体热度不断攀升。

　　少年感觉全身的细胞暴露在烈日下，体内干涩地汲取面前人的香津，舒爽到头皮发麻，当丁善靠过来时，江册腿上一软，向后仰倒时不忘抱住他的腰，让他摔在自己身上。

　　激扬而起的尘土散尽时，江册低头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丁善把脸藏进少年的胸口位置，在月光映衬下脸颊羞得像番茄一样红。

　　“哥哥就是哥哥，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会，吻到我腿软，还要再来吗？”

　　“没有下次了。”丁善从少年身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脚尖踢了一下少年的小腿：“你自己起来。”

　　能看到平日里端方持重的丁善露出这样的表情，少年把这一幕珍藏起来足以回味好几年了。手臂撑着地试着起身，刚离地一点又摔了回去。

　　“我的腿好像，真走不了。”

　　江册一遍遍尝试，几乎连站立都做不到。

　　丁善挽起自己的袖口，半蹲在少年身前。

　　“上来吧，哥哥背你。”

　　“我不要。”江册一口拒绝。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丁善的意料：“为什么？”

　　“太丢脸，我在你心里不帅了。”虽然丁善事事都好，但在体型和力量上少年是能压他一头，并一直引以为傲，江册甚至认为丁善喜欢他起码有六分是因为他的身体。如今要是连这点优势都没了，那被抛弃就更理所当然。

　　丁善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恋人之间尊重彼此很重要。回身顺手把少年头上先前在挣扎时挂上的枯草摘掉。

　　“你这张脸怎么都好看，你要是不走，我也走不了。一会儿再来只黑熊、老虎，我可敌不过。你忍心看我受伤。”

　　此地不宜久留江册自然明白，只好妥协。只是山路崎岖，丁善走几步就差点摔倒。看得少年胆战心惊。

　　丁善歇了一会重新赶路：“我在有你之前，身体的肌□□脂都是营养师经过精密计算的。你别小看我。”

　　少年不时帮忙擦掉他额前的汗：“营养师？我怎么没见你身边有这一号人物。”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没分寸，我应付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约教练。”

　　丁善心道这次回去之后，健身项目得重新捡起。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丁善的体力耗尽，而面前依旧是高大林木，遮天蔽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突然在空中一颗红色闪光弹炸裂，余光在无边的夜空拖长，如游龙般盘旋数十秒之后才消失。

　　休整后两人朝着信号弹的方向，来到一个陡峭的山坡前，碎石镶嵌在其中，凹凸不平边缘十分锋利。丁善脱下衣服，把少年系在自己背上。

　　攀爬过程中，少年用手抓着石壁上的藤蔓，为丁善减轻负担，终于在晨曦第一道光出现时，两人穿过保护区，来到人行路上。

　　把少年放下，丁善的手指、掌心布满血疱和细小的伤口，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像洗了澡，整个人瘫软无力累得面无血色。江册紧张地把外套重新帮他披上，握紧丁善的手帮他取暖。

　　呼啸的晨风中夹杂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踏着黎明奔驰而来，停在两人面前。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直奔路边的丁善，把人搀扶坐进后座。

　　潘朵拉打开药箱，拿出棉签和消毒药水。丁善的手紧握着，女人不解抬头。

　　见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车窗外少年的身上，女人拍了一下守在旁边的雷子申。

　　“去把江册扶上车。”

　　雷子申眼睛蹬大：“我？不干。”

　　女人一把揪住男人的耳朵，压低声音：“他不过来，就上不了药，你想让小善良疼死啊？”

　　雷子申龇牙咧嘴地把少年带回到车上。

　　车辆重新发动，潘朵拉在后视镜中见尾座那两人的手紧握，一刻也没分开。

　　傍晚时分，几人到达先前投宿过的那家星级旅店。

　　老板娘一看到江册，立刻眼睛发光。

　　“帅哥，你女朋友找你呢，还住在你俩原来的房间。”

　　江册咽了一口气解释：“她不是我的恋人。”

　　雷子申一拍桌子，指了指少年身旁的丁善：“他是！”

　　老板娘一脸懵，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突然一脸八卦地看向丁善。

　　“噢，懂了，你们倆之前吵架了，他就找了一个人扮女朋友气你。”

　　“我们要四个房间，老板娘，有劳了。”丁善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四个？太多了吧。”

　　老板娘是站在酒店的立场，这家店的位置是通向长青山的必经之路，客满是常事，省出一间屋子就能多赚一份钱。

　　“我也觉得……多了。”江册讨好似地扯着丁善手臂。

　　老板娘感觉看到了希望：“刚哄好，不得住一间。听过来人的，距离产生美都是屁话，那摸不到碰不着，谁心里能美！”

　　雷子申竖起大拇指：“老板娘精辟啊，开两间！”

　　“哎，好嘞！”一拍即合。

　　身前的雷子申脚步轻快已经拿了钥匙上楼，潘朵拉心道，我们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住一间。一句话没插上，糊里糊涂的跟着。

　　江册的腿在车上时已经恢复了力气，虽然还不能疾行，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

　　一进门，少年便抱着丁善的腿把他举起。

　　“你做什么？”

　　把人轻放在床上，扶着后脑躺倒，盖上被子。少年低头轻声道：“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丁善一直在强撑，身体心肺已经极度疲惫，几分钟就沉沉地睡着了。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少年走出了房间。刚关上门瞬间注意到靠在墙边的男人。

　　“你不要想背着阿善搞事情，我会一直盯着你的。”雷子申拿着一个针管在手里把玩。

　　“照顾丁善，我去去就回。”

　　少年淡然转身。

　　“哎，你这臭小子，你凭什么命令我！我自己会照顾阿善，不用你说。”

　　雷子申扯着脖子喊，回音响彻走廊。

　　孤身来到二楼那个他熟悉的房间，敲响房门。

　　女人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赶来开门后，一头扎进少年的怀里。

　　“别墅的保安没有找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逃走了，所以就来这碰运气，上天保佑，你平安无事。”

　　女孩拉着少年进入房间，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那些杀手的包围下逃走的，怎么回到这里的？”

　　“我和丁善在一起了。”

　　一句话事情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