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19、彩排和逃生

　　“我说你走错房间也不至于一头撞死。”

　　潘朵拉看不懂男人的荒唐操作。

　　“我吃了半片赤丸，阿善又不省人事，我这万一意志不坚定，后果不堪设想。”

　　雷子申说着，感受到一旁少年眼神锋利，转到另一边又是女人冰冷的双眼。

　　“你够骚包的，我帮你约按摩，你这想做全套。你小心被扫黄逮住。”

　　“什么按摩没看到，你帮我预定的？”这下轮到男人一头雾水了。

　　“是呀，晚饭的时候，我看你盯着墙上的广告，你说你有一个不情之请。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倒房间，好让你享受一下。”

　　“你这什么理解能力。我那时是看其中一个技师穿旗袍，我在幻想如果你给我按摩会是什么感受。”雷子申说得理直气壮。

　　“你倒真敢想！”

　　“我还想到被你按完之后骨折筋断住进医院。”男人觉得尴尬开始胡诌。

　　“我手艺哪有那么差，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做卧底我有专门学过的。”潘朵拉没说假话，还顺便混了个证。

　　“您那手劲？不信。”

　　“要不试试，少废话。”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向旁边的3102。注意到少年还站在门口。潘朵拉想上前说些什么，被雷子申拉住胳膊，摇了摇头。丁善已经发过话了，从此与这人再无半点关系。

　　江册靠坐在酒店的走廊里，直到第二天清晨没有合过眼睛，而且他知道，一门之隔内的丁善靠坐在床头没有动、没有睡。

　　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款款而来。

　　走到少年身边，蹲在他眼前。

　　“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

　　少年缓缓抬头，呆楞地望着蒋雅雯：“我以为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他想要的那个人，就像柔然这座城市给自己拼凑的一个风向标，是每个市民把对人性剖析、名利淡漠、资本削弱这些自己无法实现的希冀堆砌在那一个人身上。证法楼的第一判官，全民偶像，参与律法制定的人，凌驾于一切特权。

　　在无数双眼睛的监督下维持这样一个救世主形象势必如履薄冰，他哪有精力去回应作为平凡人的感情。

　　注定被牺牲的爱，人只要稍微聪明一点，就知道该及时止损，只是……

　　“舍不得。”

　　抱着少年后颈拥抱在怀里，蒋雅雯整夜想通了一件事，他放手是必然，江册对爱的渴望更甚于寻常人，他要的全心全意，只有她能给得起。

　　丁善出门的时候没看到少年，眼里的失望肉眼可见。在办理退房的时候，潘朵拉故意问了老板娘一句。

　　“很帅的那个，两人走了吗？”

　　老板娘一副很懂的样子：“我知道，二楼那个嘛，一大早和女朋友一起退房了。不过，长得太不安全了，来问他住哪儿的人除了你，还有好几个。你看，门口那大哥都打听过。”

　　老板娘说着指了指，潘朵拉顺着她手的方向望过去，是在餐厅遇到的那伙杀手，正在把封闭的几个银白色工具箱塞进车子后备箱。

　　丁善服药，睡了一路，傍晚时分抵达佳景别墅，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出来接待他们的不是林嘉千，而是她的父亲林氏总裁林天正。

　　丁善心里清楚，给他一个后辈这么大的排场，三分是因为丁家，三分是因为总长尹之鹤，剩下的是丁善自己受得住这份殊荣。

　　在林天正身后，是大批的记者，年终奖金的关键就在能否拍到丁善正脸。

　　“贤侄，这一路风景可还好，我特地选在这个山水秀丽的地方举办这场宴会。”

　　“不瞒伯父，我感冒吃药，睡了一路。浪费了美景。”

　　林天正眉头一皱，赶紧招呼手下人：“请梁医生过来。”

　　回身时热络地拉住丁善手放在手背上。

　　“到伯父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我会把你当儿子一样照顾。”

　　丁善礼貌地点头：“有劳伯父了。”

　　佳景别墅共有三个宴会厅，一号宴会厅是主会场，在明天订婚宴前不对外开放，其他两个设置二十四小时的自助点餐服务。

　　晚上，丁善和林嘉千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进行一次流程彩排，以确保明天的订婚宴顺利进行。

　　林嘉千身着酒红色修身晚礼服，低马尾，干净利落气质优雅大方，甚至连耳饰都没有带，任何的装饰在女神身上都是多余的。丁善同色系精致剪裁的西装，和他温润内敛如玉的品行，清雅脱俗如水的外貌相得益彰，女人的高贵足以匹配男人骨子里透出的优雅，神仙眷侣大抵如此。

　　特地有好奇的嘉宾，错过晚餐时间，到这个宴会厅内提前观看彩排。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富家子弟，保安们也不便将其拒之门外。但在舞台下，架起稀疏的人墙保护现场。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一定是甜言蜜语或者对未来婚姻生活的美好憧憬。年龄相仿的二代小姐、少爷们远远地注视不禁露出羡慕的目光。

　　舞台上两人并肩而行踩在设定好的每一步上，林嘉千无聊地隐蔽地吞下一个呵欠。

　　“我看到那狼人了，身边有伴。”长夜漫漫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

　　“你还真是会煞风景，未婚妻。”

　　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逼得丁善年轻十岁，回到斗气少年模式。

　　“这个结局，意料之中。我想帮丁善做这个，我想帮丁善做那个。丁善不能为我做这个，丁善不能为我做那个。是个人都会跑。”

　　女人的绕口令如魔音，让他本就混沌的头又痛了。

　　“喜欢上你是世界最倒霉的事。得不到又忘不掉。难怪我看那狼人少年顺眼，是和我一样的受害者。”

　　“不一样。”

　　无人知晓的轻声呢喃，丁善嘴上有千般不愿意，但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入睡前梁良来到丁善房里，帮他检查身体。烧已经退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吊一瓶营养液睡一觉就没事了。

　　一直知道江册和那蒋家小姐的地下情，不过在宴会厅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梁良还是有些惊讶，特别是知道丁善会出席。考虑到这是他的订婚宴，或许两人已经结束了？

　　在梁良想关心一下说点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出现在走廊的竟然是故事另外一位女主角。男人礼貌离去把时间留给他们。

　　蒋雅雯端庄地坐在床边，把父亲的想法告诉面前的人，礼貌地询问他的意见。

　　是一个好的想法，却不是一个好的计划。但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都会吸引更多市民的目光，落在律法维护安定生活的重要性上，行为值得鼓励。

　　“我的工作要协调证法楼的时间，可能兼顾不多，愿尽绵薄之力。”

　　“太好了，我代表革新教育多谢丁判官。”

　　女人的眉眼笑开了，面对丁善时总是会觉得像是在面对父亲那一辈人，只有尊敬。可是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抛不开的江册。

　　食指在搅动，女孩用尽全部的勇气：“可以……和您聊私事吗？”

　　靠坐在床头的丁善轻点了一下头。

　　“您觉得，我和他会有结果吗？”这是柔然市民心中公认最有权威的人，他说出的话无疑具有效力。如果得到他的祝福，那么蒋雅雯会更有信心的等候在少年身边，直到两人心意相同。

　　女孩忐忑地等一个回答，就像坐在月庭等待最后的宣判。

　　第二天傍晚订婚宴正式开始，林天正致辞后，典礼大幕拉开。

　　在全场的掌声中，一对新人缓缓走向大厅中央，在他们头上有一个巨型的五层环形水晶灯，华美精致，共装点一百五十个灯泡。夺目闪耀照亮每一寸无死角。

　　就在交换戒指的庄严时刻，一声枪响震慑全场，吊灯应声落下，碎片像是激起的浪花一样像四周激昂扩散。

　　丁善警觉地抱住林嘉千躲到一方桌子旁，把女人交给现场的保安。

　　全场宾客抱头鼠窜，混乱之下主办方无奈开启了逃生方案。率先寻找重要的几位宾客护送安全地方。其中包括林氏父女和丁善。

　　江册牵着蒋雅雯的手，被簇拥着冲到了一个宾客稀疏的逃生通道。

　　身边嘈杂声顷刻间变得安静，江册意识到，进入了埋伏圈。

　　四周的宾客眼神一变，突然撕碎身上的西装，胸口是一排排各种尺寸的刀具。

　　江册单手抱起女孩，脚踢在墙面之上，凌空在直壁上走了三步，飞出了包围圈。

　　在一个逃生门前，把女孩推了进去。独自留在门外抵挡。像是一群猎犬围攻孤狼，络绎不绝的黑色爪牙撕扯着少年。激烈的打斗声交织着女孩的呼救声。

　　十几分钟后，门外没了声音，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没办法推开被铁棍卡住的门，只能先下楼找别的路和可靠的人来救他。

　　江册捂着受伤的手臂，逃到一个仓库里，那些人很快追了上来。

　　不过由此少年也知道了，这些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

　　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变成血红，杀手们缠紧手中绷带，严阵以待，对于他们要对付是什么早有准备。

　　一张张微型电网向着少年张开，过人的弹跳力和矫健的身躯帮助少年挣脱一次次的攻击，然而强大的电流刺痛他的经脉，灼烧他的肌肉，速度开始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