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06、死亡信息和疲累

　　清晨，碧青江边港口依次停靠着几艘货船，姜云凡带着组内兄弟压阵，在海通集团专业的海上运输人员陪同下出发接货。

　　丁善听到提示音拿起少年的手机，看到报备的消息时，江册还在睡梦中。

　　船队的排期不可能协调这么快，海宸早就安排妥当打点好一切要帮少年，那两个条件是他故意提出来和丁善斗气。

　　越是这样，调查老人失踪案的动作绝不能比他慢。丁善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海宸激起了一丝莫名的斗志，被幼稚的自己无语到挤出一丝苦笑。

　　少年察觉到丁善起身双眼微睁，把他捉回被子搂进怀里。亲吻着他额前的发，飘渺的古韵木香弥散在呼吸里，丁善身上有一种自然的气息，轻嗅像置身丛林深处般祥和头脑清明。

　　深入探索刺激神经，少年被诱惑着咬上丁善的喉结，轻啄他脖子上的软肉，留下粉色的、紫色的痕迹，满意的用舌头反复舔舐。

　　丁善感觉到轻微的刺痛，随后是阵阵麻痒。为了缓解这份焦躁他低下头追着少年的嘴，吻住了对方，扶着江册的胸口，来到他身体的上方，占据主导地位。

　　享受着丁善难得的主动，少年搂着他的后腰，把人完全的覆盖在自己身上，手顺着他背上的每一寸肌肤，向下游走。

　　两个身体交叠缠绕，自然地接受着对方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热烈沸腾着爱意与温存。

　　趁着丁善洗澡的时间，少年下楼准备早饭，开火热牛奶，煎了两颗鸡蛋，知道自己水平有限，除了盐什么佐料都没敢放。

　　刚把面包机里的吐司摆好放在餐桌上，房门被敲响了。

　　这么早，怎么会有客人来。

　　“秦探长……请进。”

　　少年有些错愕将人让了进来。

　　看到少年秦昭眼神中有一丝闪躲，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慢慢忘记医院停车场丁善不同寻常的样子，在看到少年的脸时记忆又清晰了起来。

　　倒了一杯茶给客人，少年穿着围裙陪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听说你在后街开了一家公司，如果有人找麻烦，别逞强，可以随时找我帮忙。”秦昭说完感觉不妥，凭他们的关系直接找丁善可比他一个外人合理多了，于是改口：“或者告诉我师父。”

　　“我知道了，谢谢秦探长。”

　　秦昭在少年的眼中是拯救者，是好人的代名词，永远赤诚真正意义上的善良。

　　“你的学业还好吗，兼顾工作能扛住吗？”

　　秦昭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唠叨的老父亲，挠了挠大腿。

　　“专业课排得不多，两头跑，目前还应付得来，期末的话就得多分些时间待在学校。”

　　其实最难的是不想和丁善分开，所以不管多晚都会回到别墅这里。

　　“我师父最近怎么样？我是说他身体，腰疼病有没有发作。”

　　他们的话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这个人。

　　“不太好。”连环杀人案的期限快到了，又插进来一件老人失踪案，最近都在熬夜看资料。这也是少年准备早餐的原因，不想让他为生活琐事烦心。

　　“这样……”那件轰动全城的连环杀人案秦昭也有所耳闻，确实有蹊跷，但证据充分，嫌疑人供认不讳，外界持续关注下丁善迟迟不肯结束案件，压力可想而知。

　　“什么味道？”

　　二人说话间，丁善从走下楼梯，挡着鼻子。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灶台上煮着牛奶。

　　锅已经快烧干了，底面一圈黑色污垢，丁善关掉火，把黝黑的锅盛水浸泡。

　　“我来，你别动，小心烫。”

　　少年上前环着丁善帮着把锅拿到洗碗池里。

　　丁善用肩头撞了一下少年的胸口嗔怪的语气：“小迷糊，让你煮饭就要烧了我的厨房，故意的是不是。”

　　“你出去吧，别妨碍我。早饭一会就好。”

　　少年推搡着丁善出了厨房。

　　有猫眼在，找人不在话下，在调出了整个魔幻游乐园所有的监控后，把老人最终的活动范围确定在一片假山体验区內。

　　看过丁善手上分析标注红圈范围的地图，秦昭摇头，在最开始接到这件案子时，他就把这块区域列为重要搜查场所，前前后后带人查过数十次，没有找到老人遗留的痕迹，贴身物品，脚印，指纹等。

　　“我肯定，老人没有走进这里。”

　　秦昭说着忽然灵光一现抬头对上丁善肯定的目光，是呀，他可能不是自己走进这里。

　　“下水道！”

　　秦昭风风火火起身，手里攥着图纸头也不回走了。

　　傍晚时分，警方带人找到了老人的尸体，根据现场的痕迹和老人身上的擦伤，大致推测他是走到假山体验区前的长椅附近，休息或者等待家人时一脚踩到了一个松动的废弃井盖里，掉进了狭窄的甬道，本身病情严重加上身体不适，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时间。是被饿死还是冻死终究无法定论，游乐园区监管不力，承担大部分法律责任作出相应赔偿。此案由叁号月庭了结宣判。

　　北风的建筑材料到货，天阶俱乐部项目框架搭建继续施工，进行得十分顺利。

　　一个月后，一件重磅新闻引起了全城市民的关注，连环杀人案凶手谭牟在保外就医时，趁警员不备骑着一辆机车逃亡，不慎在一处损毁的围栏跌入苏河，搜救队在案发地点不远处打捞出机车，没有寻到尸体，鉴于嫌疑犯不识水性，认为其生还的可能不大。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存在诸多疑点，但这件案子也算告一段落。

　　多了几天闲暇时间，潘朵拉在附近发现一家海鲜市场，里面的螃蟹又大又肥，买来几斤想让那俩人尝尝，却看到坐在书房里的丁善愁眉不展，铁青着脸，脚下垃圾桶堆满了纸屑。

　　“你来的正好，把门关上。”

　　在书房的隔音墙壁里说悄悄话，这是怕小狼崽听见。

　　潘朵拉端坐，等着面前人的吩咐。

　　“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指哪方面？”

　　无缘无故地女人一头雾水。

　　“各方面，脸，身形，我最近是不是看着胖了，还是看起来老了？”

　　原来小善良这样完美无瑕疵的人也有容貌焦虑，看来人都是不满足的。

　　“你身材很好，也没有老。甚至比我第一次见你更有魅力。”

　　这不是恭维的话，红气养人，娱乐圈里的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现在的丁善像山一样沉稳，像海一般睿智，举手投足便能掀起惊涛骇浪，气场强大到震慑一切。

　　听到她的话，丁善脸上没有一丝宽慰。

　　“出什么事了？”

　　把丁善逼到如此境地，想必是相当棘手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点了蜡烛……”

　　“昨天……好像没停电啊……”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丁善懒得解释，舔了一下唇继续说：“买了香薰在浴室里。”

　　女人恍然大悟：“哦，你是说这个，我懂了，继续……”

　　潘朵拉不仅懂了，反而听出了兴趣，想知道更多细节，甚至后悔拿什么螃蟹来，要是拿爆米花更好了。

　　无视女人异常发亮的眼睛，丁善继续讲。

　　“帮我洗澡时……我说可以，他跟我说累，回他自己的房间睡了。”

　　“啊！小狼崽说他累？可能碰巧不在状态吧。”狼人的精力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为了宽慰小善良还是找了个理由。

　　丁善摇头：“不是一天，我们很久没……”

　　虽然从未和一个人经营过长时间的情感关系，但他深谙人性，喜新厌旧不奇怪，只是没料到自己会因此患得患失。

　　忽然回想起了那天抓小林时，蜂窝区深巷红门后的那个男人，江册还有一个初恋女友。当时雷子申还调侃过少年，潘朵拉并没在意，此刻联想起来，那小崽子身边好像没断过人。

　　“知道了，等我消息。”

　　潘朵拉跟了少年五天，发现他每天下班准时去到后街一个公寓里，拉上窗帘，大约停留时间不到一个钟头。

　　丁善坐在后座，手里拿着潘朵拉拍摄的照片，和眼前的窗口重合。

　　就在这时，后车玻璃透过一道光，是江册的车子过来驶进了小区。

　　把车停在公寓旁的车库，少年一袭黑色大衣，整理一下领口，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就在少年进去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停下，纤细修长美腿，踩着一双粉色带钻的高跟鞋，来人并不陌生，正是蒋雅雯。

　　窗口的帘子也随着女孩进门后拉上，严实密不透风。

　　都是谎言，自己居然被少年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糊弄过去。丁善此刻比起背叛，更多的是对自己天真的自嘲。他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愚昧，想起在北风公司里听到少年哄骗的话内心的片刻欣喜，恨不得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上去把人带出来。”

　　“这……会不会影响不太好。”潘朵拉可以预见自己和江册大打出手，僵持之下，万一他狗急跳墙，伤害小善良得不偿失。

　　丁善看了看窗帘浮动。

　　“你说的对，送我回去。”

　　好在他理智尚存，潘朵拉放下心，但不能就这么饶过这小子。

　　“要不要通知雷神做好准备。”

　　要想制服现在的江册，需要大量药物辅助。

　　“稍安勿躁，让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