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医生和他的小病人》古子影

5、第 5 章

　　401病房的灯不知道是谁关的，也许是符文辛，也许是洛期，两人正吻得迷糊，没有人顾得上注意这种小事。

　　洛期仰着头，这是他第一次被符文辛强吻，明明以前他才是主动的那一个。

　　黑暗中，符文辛的动作有些粗鲁，洛期被撞得身体往后仰去，符文辛及时用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将人顺势放在床上，手一路往下摸，寻到了洛期的手。

　　在日渐升腾的温度里，洛期突然觉得手上一凉，身上的符文辛也停下动作，深深地望着他。

　　“这个是定情信物，洛期，我会和你一起演绎生命的续集，你走了，我就不演了。”

　　北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充满了柔情，像是在歌颂美好的爱情，飞扬飘洒，正如洛期现在的心情。

　　宁静而热烈。

　　他终于等到了符文辛的妥协。

　　他承认他很自私，临到生命终了的时候把一个健康的人拉下水，可是，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洛期轻轻点头，按下符文辛的头，两唇再度贴在一起，

　　符文辛浑身突然一震，洛期咬了他的舌头，勾着他的舌头一路直逼，淡淡的甜意在口腔中蔓延。

　　这才是真正的接吻，他们之前的每一个吻虽然吻得深，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心意相通，彻底释放。

　　感觉到自己的舌尖被人含着一点一点吮吸，符文辛忍不住抚上洛期的腰，揉捏摩挲，流连忘返。

　　渐渐的，只听见空调发出几声滴滴声，温度再一次被人调高，洛期病号服上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两片衣襟撒开在两侧。

　　空气中传出几声近似于哭泣的声音，又似乎不是哭泣。

　　“冷吗？”

　　“很热。”

　　符文辛头也不抬，继续吻着。

　　“符医生，你吻得我好疼。”洛期闷声道，一手推开了符文辛。

　　符文辛喘着粗气，转而埋在他肩窝里深深地嗅着，“抱歉，控制不住。”

　　洛期手指抠了抠符文辛的脊柱，顺着下滑，突然顿住，“符医生，你不会想让我在下面吧？”

　　符文辛反手扣住洛期的手，将他的手继续往下带，“你的身体不适合，在上面更适合你。”

　　听说，同性下方的那一个会很痛苦，他不敢拿洛期的身体冒险。

　　洛期把手收回，牵住符文辛的手，暗示性地捏了捏，“符医生，帮帮我。”

　　这是医院，他怎么也不会在这里做那种事，但是其他方式总能试一试。

　　符文辛会意，轻舔了下洛期的的耳垂，手下开始动作。

　　雪停了，401病房里也回归平静，洛期看着旁边陪护床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正对着他，“你说明天护士进来会不会闻到味道？”

　　符文辛脸红了，好在黑暗里没人看得清，他回答：“明天早上味道早没了，放心。”

　　洛期嗯了一声，又问：“怎么突然愿意当我男朋友了？”

　　符文辛随意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应该给你个名分。”

　　洛期咂舌一声，“给你脸了，明明是以为我死了情难自已，我可都看见了。”

　　符文辛忽而严肃了语调，认真说：“洛期，剩下的日子，你努力一点，让我多看看你，行不行？”

　　洛期答应的很干脆，“行啊，小事，只要你伺候得好，我陪你一辈子都行。”

　　尽管知道这话是不可能实现的，听到这句话符文辛还是满意地笑了。

　　“符文辛，我想出院了。”

　　-
　　第二天，洛期比符文辛还先醒，他急不可耐地下床摇醒符文辛，“快点帮我收拾东西，昨天说好了今天出院去你家的！”

　　符文辛闭着眼，按住他的手，往怀里揣，“出院需要家属签字，你先联系叔叔阿姨。”

　　昨晚洛期说他想出院和他一起住，反正在医院也治不好，还不如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两人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符文辛起初是不同意的。

　　在医院虽然治不好，但总比在家安全。

　　可是洛期却说：“将死之人的心愿就是和爱人独处，你都不愿意满足吗？”

　　符文辛只好妥协。

　　没办法，对于洛期，他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方。

　　洛期办事很迅速，也不管符文辛还在睡觉，拨通他爸的电话就说：“爸，来帮我签个字，我要出院和我男朋友同居。”

　　“嗯，你认识，就符医生，贼帅的那个。”

　　符文辛的瞌睡瞬间醒了。

　　他低估了洛期的脸皮，也低估了洛期的勇气。

　　挂断电话后，符文辛还是有点震惊，“你就这么把我介绍给你爸妈了？”

　　洛期觉得刚睡醒的符文辛有点可爱，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得亏你不是整容脸，不然我这一把你肯定变形了。”

　　符文辛顾不上听他胡言乱语，“问你话呢，好好回答。”

　　“难道你想跟我地下恋？”洛期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满脸无辜。

　　符文辛：“......”

　　他们两个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算了，介绍就介绍吧，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哦不对，应该是丑女婿早晚得见丈母娘和岳父。

　　床上让着他，床下可不让。

　　下午，洛期办好出院手续，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符文辛的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车外和他爸妈交谈的符文辛，还有符文辛身后默默等着的小微护士。

　　洛期心里顿时升起来一股愧疚感。

　　就在早上，401病房里，符文辛刚洗完脸，满脸是水的样子看得他心神一荡，刚走出病房自带的厕所后，洛期就把人按在门上接吻。

　　一边吻，手一边蹭进符文辛的腰里，使劲儿揩油。

　　大概早上的时候男人都会有点神经，洛期大胆地冲符文辛做了个撞击的动作，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近似于满足的喟叹，就在这阵喟叹发出的瞬间，病房门被推开了。

　　彼时，洛期正好把人压在墙上，符文辛衣衫不整，二人同样微张着泛红的唇，声音硬是被堵在喉间，堵塞在半路。

　　谁能想到这么早，小微会推门进来！平常测体温都是十点才开始。

　　看见呆若木鸡的小微，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符文辛，符文辛轻轻推开身上的人，面不改色道：“这么早来测体温？”

　　小微下意识解释：“胡医生说昨晚下雪了，怕401床发烧，让我早点来看看。”

　　“我特别好，今天精神也很好！”洛期在一旁看戏，适时配合回答。

　　符文辛恨了他一眼，转头对小微道：“小微，介绍一下，洛期，我男朋友。”

　　小微从呆若木鸡变成了瞠目结舌，“符医生，他他他是重症监护区的——”

　　符文辛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打断道：“放心，我都知道，我愿意的。”

　　小微想说，洛期是重症监护区的人，早晚都会死，和他在一起，以后会很难过。

　　旁边的洛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刚才对符文辛的动作有点流氓，可能吓到这个小姑娘了，这么一想，愧疚感自然就蔓延上来了。

　　符文辛和洛期父母谈完话，送走洛期父母后转身又看向小微，接过她手里拿着的洛期的东西，“行了，你回去吧。”

　　知道他要请假一段时间陪洛期，小微说什么也要送他们，“符医生，保重。”

　　小微眼眶红了，她一直很喜欢401床的那位病人，很可爱，给医院带去了很多欢乐，可早上刚得知他们在一起这件事后，她突然讨厌极了这个病人。

　　她不明白，401床为什么要拉着符医生这么好的一位医生，也不明白符医生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原则喜欢自己的病人，还是重症病人。

　　所以，她说不了祝福的话，只能让符医生保重。

　　小微的心思符文辛都懂，但他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上车，插入车钥匙，开车。

　　-

　　快过年了，小区里门口贴满了红对联，符文辛拎着行李箱，牵着洛期往里走，遇见门口的保安，符文辛笑着打招呼，“李叔新年好啊，这个是我朋友，以后住我那儿了，您看见他可别拦啊。”

　　保安大爷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笑哈哈点头，感慨现在年轻人的友情真深厚。

　　洛期路过的时候冲大爷比了个耶，大爷也被逗笑了。

　　到了公寓门口，符文辛打开门，冲他笑，“欢迎光临，洛先生。”

　　洛期笑眯眯地进去，换鞋，打量着符文辛居住的地方，不错，装修简约，是符文辛的风格。

　　在看清房间布局后，他暧昧地问：“符医生，我住哪儿啊？客房？主卧？”

　　符文辛抿唇，迟疑地反问：“你想住哪儿？”

　　洛期眼珠一转，答：“客房吧，主卧多不好意思，占用你房间也太不道德了。”

　　符文辛低低地哦了一声，预备将洛期的行李放到客房，屋内响起行李箱滑动的声音，几秒钟后，声音停了。

　　洛期按住符文辛放在行李箱上的手，语调流氓，“喂，朋友，想和我睡就直说，干嘛装矜持，还假模假样地问我住哪儿，这么大年纪了还矜持什么？”

　　符文辛被他说得脸红，又换了方向，往主卧走去，“我就是尊重你的想法，不然显得我很禽兽。”

　　洛期不置可否，等符文辛放好行李箱后，他关上卧室门，一把将人扑到在床上，手撑在符文辛两侧，和他对视，“符医生，想不想禽兽一下？”

　　符文辛想也不想就摇头，“不想，你现在需要量体温，还需要吃药。”

　　洛期觉得扫兴，索性放松身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你真没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院吗？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想和你禽兽一下。”

　　符文辛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来日方长，不急，快起来量体温。”

　　洛期只好乖乖做好，任凭符文辛给他量体温，喂药，等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他那股劲儿也没了，只剩下饥肠辘辘。

　　于是两人同居的第一天，大半部分时间花在了整理行李和做饭上。

　　虽然行李是符文辛整理的，饭也是符文辛做的，他一直都在一旁看着，但是他还是很郁闷。

　　明明这人在医院的时候经常控制不住，疯起来比他还过分，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

　　这难道就是得到了就腻了？

　　所以，刚吃完晚饭洛期就说：“我要睡觉。”

　　符文辛皱眉，道：“刚吃完饭睡觉容易消化不良。”

　　“我就要睡觉，在医院吃了就睡习惯了。”

　　符文辛最终还是同意了，去卧室开好空调，又去浴室放好洗澡水，把暖灯全部打开，刚准备转身出去叫洛期来洗澡，就看见洛期站在浴室门口。

　　洛期是光着上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