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都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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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不愧是北离第一首富，沐春风拿出的那壶酒，虽然不如酒仙百里东君的七盏星夜酒，但也是不可多的好酒。
她师父的酒，都蕴涵了内力运转的功法，墨寻喝不得，遇见这般好酒，她不忍多喝了几杯。入口清冽，香气幽郁，让人流连忘返。待萧瑟提醒这酒虽然清冽，但也是少有的烈酒时，她早就醉得不醒人事，只隐约记得雷无桀跃上甲板，抽出心剑，在那海天一色中高吟。
她再醒，已然是在自己的厢房内，身边的司空千落还在熟睡，看面上的红晕，恐怕昨日也没少喝。还在愣神之际，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吵得她原本就有些发胀的头愈加疼起来。
“雷无桀，你吵什么？”墨寻皱着眉，拉开了门。
雷无桀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拔出心剑，大叫着：“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师姐的屋子里！”
被他这么一喊，司空千落也悠悠转醒，正看着门口二人摸不着头脑，就听雷无桀又说：“快说！你在师姐的屋子里做什么，不说小爷杀了你！”
墨寻扶着头，只觉得雷无桀喝酒把脑子喝坏了，“雷无桀，你发什么疯？”
“衣服穿得像就算了，还会易声？既然如此，就别怪刀剑无眼了！”雷无桀一声厉喝，心剑已经指到了她的鼻尖。
墨寻猛地回神，疾退三步，待腰间撞上屋里的桌子，才知道退无可退，连忙弯下腰，心剑擦着她的脸庞而过。
“雷无桀！”墨寻一脚将人踹远，“你疯啦？”
可雷无桀却对着旁边的司空千落大吼：“师姐，你愣着干什么？来助我啊！”
司空千落：……
墨寻见雷无桀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手掌一握，一柄带着阴气的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反手挡住心剑的攻势，再反手一掌将人推开。
“雷无桀，是我。”说着她挑剑将心剑斩开，叮地一声，心剑插在了上好的雪松木板中。
“出什么事了？“走廊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唐莲。他见了屋内的景象，也是皱起了眉头，可指尖刃却迟迟没有动静。
见了奈何，雷无桀缓缓捂上自己的嘴，面露惊恐：“你……你！”
“你什么你？”墨寻没好气地将剑插回剑鞘。
“一大早的吵吵闹闹些什么？”萧瑟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挤开唐莲和雷无桀望向屋内，身后跟着叶若依和沐春风。
见了里面的情形，萧瑟与叶若依都是一愣，然后都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只有沐春风露出一个头，“咦？这位姑娘是？我怎么不记得我船上有这等貌美如花的姑娘？”
墨寻：？
“千寻。”叶若依笑着走了上去。
雷无桀猛地站到了唐莲的身后，颤颤巍巍地嘀咕着：“真的是墨寻，完了完了。”
唐莲听了他的话，心中了然，将指尖刃收了起来。
萧瑟忽得感叹：“好久不见。”
就算墨寻如今被雷无桀的一出整的措手不及，现下也大概反应过来。
叶若依也笑，拉着她的手，“也是许久未见了。”
墨寻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她缩手摸了摸脸，又跑向一边的铜镜，看清其中的面容后，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她的易容失效了。
“原来千寻长得竟是这般好看。”司空千落坐在桌边支着头，双眼一寸不离地上下打量她。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脸上，墨寻一时有些不适，咳了一声。哪想一旁的叶若依还添油加醋起来，“你们可不知道，当日在天启，喜欢千寻的世家公子们可是络绎不绝呢。”
“若依！”墨寻只觉得脸上要热起来。
“只可惜都被她的一柄剑吓跑了。”对面传出一声酸溜溜的话，萧瑟正端着一杯茶细品。
叶若依听了只是轻轻摇头，分明是被他永安王的名号吓跑的。
唐莲问道：“师妹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年前我助萧楚河离京，虽说债有头怨有主，但实在是一路上得罪了太多人，又恰巧双脉被禁制所封，无法用武，为了自保便求药王辛百草为我易了容。今日看来，怕是易容失效……”她说着突然看向了雷无桀，“被他当作贼人拔剑就砍！”
雷无桀锁了一下头，“我这不是……”嘀咕了半天，他也说不出话来，自知理亏。
为避仇家追杀确实是她易容的原因，可其实……那日在天启，她拦在永安王府院中，谁人不知琅琊王养在身边的侄女临阵倒戈，虽说是情非得已、被逼无奈，可她终究是做了那个决定。
萧楚河流放青州，萧凌尘不知所踪，叶若依被禁足府中，琅琊王自刎法场，莫千寻所熟悉的天启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说她是无颜面对空荡荡的琅琊王府也好，说她是不愿留在陌生无情的天启也罢，那时候她只知道西南莫家的莫千寻已经死了，消失在了那一夜的大雨滂沱中。
感受到萧瑟的视线，墨寻有意扯开话题：“雷无桀，你方才那么急敲我们的门是做什么？”
那红色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一拍脑袋：“完了完了！忘了！”他长腿一迈，已经奔出了厢房，还喊着：“你们快来！”
烈日没了遮挡晒在甲板上让人睁不开眼，海风夹杂着咸腥味吹散了这股热意，却更让人迷眼。
萧瑟的嘴唇有些白，慢慢走到了雷无桀身边，问：“这大海无边无际的，你要我们来看什么？”
“那！”雷无桀一指，是雪松长船的东面。乍一看除了水汽什么都没有，可若仔细看……
是一艘通体乌黑的长船！上面还插了一面旗帜。
这面旗帜在海风中摇曳生姿，豪迈不已，像是这水天一色中的霸主。可这面旗帜若是到了陆地上，若是到了天启城里，却是真真正正的呼风唤雨难以阻挡。
琅琊军旗！墨寻不可置信地对上萧瑟的目光。
可一旁的沐春风见了此景，却头疼地命令一边的仆从，“快去命令他们加速，别让这海贼追上了。”
墨寻与萧瑟又是一惊，海贼？
只可惜那挂着琅琊军旗的船只奇快无比，还是追上了他们。萧瑟凑到沐春风边上，“这海贼在这一带很猖狂？”
“在这附近海域的人没人不知掉海域之王，皆因这帮海贼打法乖张，让人防不胜防。与其说他们是海贼，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一伙有纪律的战士。”沐春风摇头。
墨寻看着越来越近的船，低声道：“来了。”
只见那黑船速度奇快，似一柄利剑化开水面，船头之上站着一袭白衣，双手附在身后，衣袖飞翻，昂首挺胸间皆是鄙睨天下的气势，好一个海域之王。
“萧瑟……”墨寻眯起眼睛看着那人。
“是他。”萧瑟点头。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一跃而起，朝着那白衣人飞去。萧瑟也脚下一动，运起踏云步跟了上去。
身边的人见了皆是惊恐万分，沐春风抬手间就见二人已经平稳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司空千落作势也要跟上，却被叶若依拦了下来。
雷无桀伸长了脖子，“他们怎么就这么冲过去了？不是说这海贼很危险吗？”
叶若依看着黑船上的那面旗帜，安抚道：“放心吧，这海域之王，是他们的故人。”
“故人？”唐莲上前一步，只觉得这面旗帜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再哪见过。
叶若依点头，“是他们寻了许久都没有踪影的故人。”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头，可再看过去，就见甲板上的人打了起来。雷无桀刚要拔剑冲过去，可看清三人的动作后，又退了回来。这哪是打架？这分明是墨寻和萧瑟正揪着那白衣人单方面揍。
唐莲脑中忽然精光一闪，说：“这是琅琊王的标志！”
“琅琊王？”司空千落惊呼。
“那这海域之王……？”雷无桀讪讪道。
沐春风扇子一拍，立刻明白过来：“是琅琊王旧部的船！”
“是琅琊王的船。”叶若依纠正道。
“可琅琊王不是早就……？”司空千落问。
“世袭罔替，如今的琅琊王已经是当年的世子，萧凌尘了。”叶若依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另一边，萧凌尘抱着头躲过了两人的合击，多年生活在海上，还真让他沾上些流氓的气质，骂骂咧咧地说：“你们这样打我，老子海域之王的面子往哪搁？”
墨寻又是一个爆栗，“这么多年不声不响，来这当海盗还有理了？”
“你将这军旗插在船上行海岛之事，就不怕事情传到天启？”萧瑟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
“哼。”听到天启二字，萧凌尘冷了脸，“怕？我怕的是我海域之王的名声不够响，穿不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见二人面上皆是凝重之色，萧凌尘问：“开始了吗？”
萧瑟瞥了他一眼，“二哥和那不成器的弟弟，都已经有所动作了。”
“那你呢？”
“我？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萧瑟不在意地讲，却忽然觉得脑袋后面袭来一掌。
墨寻骂道：“怎么这般丧气？”
萧瑟嘶了一声，也不敢作为。反而是萧凌尘面色一凌，焦急道：“出什么事了？”
“他隐脉受损，强行运用流转之术调动内力，现在靠的是药王谷的医术强撑着。”墨寻说着也有些落寞，“我们此次出海，就是为了去海外仙山，寻找救治之法。”
“怎么我不在，你们竟落魄到这个地步？”萧凌尘勉强笑道，“海外仙山我也有耳闻，放心吧，你是萧楚河，就算全天下想害你的人都死了，你都能活着。”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黑衣女子，“许久不见，倒是变了不少。怎么样？雪月城治好你没有？”
墨寻一僵，知道他常年在海上对陆地上的消息闭塞，想来也是不知道她的情况的，便索性笑道，“放心，好着呢。”
萧瑟的的眸色一暗，却也没说什么。见不远处雪松长船上的众人说道：“我们还要赶路，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萧凌尘衣袖一挥，“我这海域之王还没做过瘾，就不去掺和那些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都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