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渊止城 ...
-
渊止城里，四人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正是摆脱了暗河追杀，从剑心冢里出来的萧瑟、雷无桀四人。
背了三把剑的红衣的少年和黑衣的少女走在前面，两人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难得见到雷无桀也有被烦得堵住耳朵的时候，他身边的黑衣少女说了半天，翻来覆去就两句话。
第一，把剑还我。
第二，怎么不叫姐姐了？
这样定睛一看，雷无桀手里拿的和背上背的三把剑，一把是心剑，一把是长剑杀佈，最后一把分明是恢复原型的奈何剑。
落在他们身后的两人就没那么热闹了，青衣公子气压低沉，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叫过路的男男女女都绕道而行。黄衣少女拎着一根长枪视线在那青衣公子和黑衣少女身上来回打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空千落是谁？雪月城的大小姐！一手银月枪，不知道打哭了多少雪月城弟子。
她这手枪还打哭了不少追求者。但是司空千落是谁？她可是雪月城的大小姐！才瞧不上那些男人呢。
只可惜她瞧上的人对她爱搭不理，天天揣这个狐裘，说的每句话都想让人揍他。司空千落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爹爹笑她追了几个月，还是追不上萧瑟，她知道萧瑟的踏云步厉害，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分明是她在让他！
可自那日奈何剑出鞘，墨寻当着他们的面倒下去之后，千落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追上的。
雪月城就三个年龄相仿的女弟子，她平日若是追萧瑟追累了就会去墨寻和叶若依的院子坐坐。
这两人一人酿得一手好酒，一人泡得一手好茶。女孩子嘛，总归要聊些雷无桀和萧瑟不懂的话题，更别说师兄那个大木头了！
墨寻虽然没出过手，但司空千落就她教自己追萧瑟的招式就能判断，她是个高手！她那时候不懂，怎么简简单单的一手运转乾坤就能让萧瑟乱了步法。
现在她知道了，他们早就认识。
萧瑟这个人在她看来总是运筹帷幄的，云淡风轻地就能解决各种大麻烦。可看了他那几日的慌乱，她明白了，她喜欢的人早就心有所属。
可自从那日墨寻醒后，萧瑟就不再搭理她了。每次有什么事，不是使唤雷无桀就是使唤她传达。
就连墨寻，哦不，莫千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扫眉间那点忧愁，变得开朗起来了。也是，如今她不必再遮遮掩掩，想来是更快活的。
可司空千落的眼神落到雷无桀手里那把奈何剑上，心又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萧瑟和千寻的过往，但靠猜也知道，萧瑟是因为千寻的身体生气。
“萧瑟！我们去吃饭吧，走了这么久，都饿死了。”雷无桀突然转过身来。
萧瑟瞥了一眼他身边跟着转头的那人，说：“我没钱。”
雷无桀瞬间蔫了，旁边墨寻抛了个东西出来，叮叮当当得，把他听得更饿了。
“我有钱啊。”墨寻凑过去。
“你又不给我。”雷无桀委屈道。
墨寻反驳道：“你这可是冤枉啊，把剑还我就给你了嘛？“说着还拿钱袋子在雷无桀面前晃了晃。
雷无桀眼珠子盯着那钱袋咽了口口水，抱紧了手里的剑，“不行！你说什么都不行！不能再让你运功了！”
“那叫我声姐姐？”墨寻引诱道，“之前不是姐姐姐姐叫得挺好听的嘛？我比你大三岁，自然是该叫声姐——”
“哎呀！烦死了！你一看就是十几岁的姑娘，哪里像我姐姐！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想办法赚钱去！”雷无桀伸出两根手指头塞住耳朵就走。
一只青色的袖子要伸手抢她的钱袋，墨寻反手避开，哼了一声也走了。这人自从剑心冢就没个好脸色，饿死他算了！
这样想着，墨寻看向了旁边的少女，“千落，我们俩吃饭去，让这两个人饿——”
“一千两白银！”雷无桀突然拿着一张告示冲了过来，“知府悬赏一千两白银找大夫！我们有钱了！”
萧瑟嘴角一抽，“你这就揭了？”
“要是救不了怎么办？”司空千落也是担忧。
雷无桀高兴道：“萧瑟你不是有那蓬莱丹嘛！什么——“
萧瑟赶紧堵住他的嘴，踹了他一脚，“你知道这蓬莱丹有多金贵嘛？你这样一嗓子喊出去，谁不知道我们到渊止城了！”
雷无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地说，“那……我们去看看？”
萧瑟将一粒蓬莱丹给了知府上的大夫，众人便被要求留在了门口。雷无桀伸长了脖子：“这救的究竟是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
“都给我进来！”
忽然听到这一声怒喝从府内传来，众人不由地相视一眼，脱口而出道：“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司空千落问道。
四人走了进去，见到了屋中穿着黑袍的男人。忽然雷无桀猛地拔出心剑，剑指那人。
“雷无桀，你疯了不是？”唐莲骂道。
“你才疯了，你个变态！”雷无桀已经攻了上去。
墨寻见状想要拉人，反被司空千落拉了回来，“别去，万一又是那千面鬼呢？”
雷无桀一边打，一边嘴上还说着：“你个死变态，让你给我们下毒，让你给我们下毒，还害得墨寻流了那么多血，我砍死你！”
“雷无桀，你这混蛋，还真不把我当师兄了。一口一个变态，看我好好教训你！”唐莲也按捺不住了，手中刀丝一引，那几近透明的指尖刃已经脱手而出，冲着雷无桀袭去。
刀丝一出，墨寻还真有些犹豫了，暗河的独门兵器，难道真的是千面鬼？她下意识想握剑，却五指抓空，才想起自己的剑被雷无桀抢了去。
她又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这人不是千面鬼，真的是大师兄，那就是叶若依此次真的说动了唐怜月，让玄武重出江湖助萧瑟重回天启，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知府府上得了怪病无法医治的人？
是若依！
她猛地回神，也顾不上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先拉住了在一旁看戏的人：“萧瑟！”
她叫的急，还带着几分震惊，萧瑟吓得以为她的身体又出问题了，结果她又说：“这人可能真的是师兄！”
此时正值唐莲对着雷无桀推出一掌，掌力如大海潮涌，连绵不断。百里东君独创，垂天海运！
“雷无桀住手！”萧瑟大喊。
雷无桀心中一惊，急忙收剑，可那唐莲那拳劲却没有消失，立刻就将他整个人都击飞了出去。
司空千落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墨寻顺势捡回了掉在地上的奈何剑，雷无桀还想去抢，结果连人带衣袖都没拉到。
墨寻已经冲到了唐莲的面前，“大师兄，是若依出事了吗？”
众人围在叶若依身边面面相觑，雷无桀一把抓住了唐莲的肩膀，急道：“大师兄，你们不是一起去了唐门吗？你不是说你师父有办法医治她吗？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
唐莲摇头，避开了这个话题：“说来话长，还是现在想办法医治好叶姑娘再说。萧瑟，你的蓬莱丹有用吗？”
“没用。”萧瑟皱着眉，答得简洁明了。
“没用？”雷无桀大惊，“为什么会没用。”
“蓬莱丹能帮她续一时之命。但是她的心脉受损成这样，已经不是医术所能挽救的了。她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是因为有一股真气续着她的命。”萧瑟伸手搭上了叶若依的脉搏叹了口气。
唐莲道：“是无心。”
无心？那个人的身影在墨寻脑袋里冒出来，确实是个妙人。
雷无桀回过神来：“萧瑟你叹什么气，赶紧想办法。”
萧瑟忽然对着雷无桀伸出了一只手：“握住我的手。”
一只手握上了萧瑟的手，但不是雷无桀的手，墨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萧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递给雷无桀，只是这次这小子也学聪明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儒剑仙谢宣给过我一本书，里面讲了功力流转的术法，我虽然不能用武，但是却能将你的的功力转化为补若依心脉受损的生力。”
墨寻哦了一声，然后突然将他从床边挤开，力气之大让萧瑟差点被撞到床柱上，然后握住了叶若依的手，“那就更用不着你了。”
“你疯啦！”
“不行！”
“千寻！”
萧瑟一个闪身将她的胳膊制住，两眼冒着火：“莫千寻你疯啦？你要是想找死，就出去喊两声，暗河的人立刻就来。”
又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司空千落和雷无桀也想把她从叶若依身边扯开。他们三人都用力不小，痛得墨寻龇牙咧嘴，只能叨扰，”你们冷静，冷静！“
“冷静？”雷无桀叫了起来，”我看是你不冷静！”
墨寻啧了一声，怎么这个家伙和萧瑟待久了，嘴皮子越来越顺溜了？
”千寻，你别冲动，让萧瑟试试？“司空千落安抚道。
站在一旁的唐莲一脸茫然，只觉得他去唐门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
墨寻暂且放开了叶若依的手，“让他试试？”她看向萧瑟，又问，“你们是选我们五人全都活蹦乱跳地去雷家堡，还是选我们四个人背着萧瑟去雷家堡？”
司空千落和雷无桀相视一眼，面露疑色。
“他的隐脉受损，运用流转之术将雷无桀的内力化成生力给若依，我猜……”她眯起眼看着萧瑟，“半死不活。”
“你隐脉受损？”司空千落惊道。
萧瑟只是盯着墨寻，冷声道：“那你呢？运功去耗命数？”
唐莲听得入神，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到了两人之间，伸长了手臂像是怕两人打起来，雷无桀摇头：“不行不行，都不行！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唐莲摇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除非我们能立刻找到国师齐天尘。”
雷无桀的身体一僵。
墨寻站起来对上雷无桀的眼睛，问：“雷无桀你想不想救你的叶姐姐？”
这句话把雷无桀问住了，他自然是想的，怎么可能不想呢？光是看着叶若依这样躺在床上，他都觉得心脏直疼。可若是代价是萧瑟和墨寻任意一人的安危，他便是穷尽所有也要找到其他办法的。
见他犹豫，墨寻又说，“我与若依相识多年，我救她不止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况且你也听到了，若依的时间不多了。你放心，我保证，我不会出问题的。”
雷无桀的拳捏死。
墨寻乘胜追击，“你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帮我把萧瑟赶走。”
说完她也不等人答应，转身就握住了叶若依的手，将内力传了过去。要什么流转之术？她的内力等同于生力。
身后没有她预想的慌乱，先是一阵寂静，然后有人一脚将门踹得震响，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渊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