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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交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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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开始就不太想跟程嘉威走太近，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说走。
不过还没等他张口，程嘉威就先说了自己要走。
走了几步，程嘉威又原路折回来。
何夕扫了眼他手上夺过去的秀票，心里依然忐忑难安，笑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吧？”
程嘉威顺着何夕的目光停在自己手上，微微一笑，“当然！”
说完，他眉心微微一皱，了然一副难以开口的表情。
“不妨直说。”何夕挑明。
他吸了一口气，面色严肃，“你男朋友他们的项目对接人，可能有问题。”
何夕淡然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转达给他的。”
程嘉威嘴角一勾，又恢复到平日里的笑面虎模样，“这是我的地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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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到这儿的第一个晚上，叶行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两天也一直在让李政查，但查到最后也没查到什么。
何夕刷卡回房间，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抹烛光从阳台穿过。
他弯腰换拖鞋时叫了叶行舟一声，但房间里没人回应，抬手要开灯，手却被人从身后握住。
“你在房间啊？”
借着昏暗烛光，何夕只能看见叶行舟脸颊的轮廓，笑着从他大掌中抽回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刚刚叫你也没回声儿，我还当房间着火了呢！”
幽暗的四周，他听见了叶行舟的轻笑声，清脆好听。
叶行舟再次牵起何夕的手，带着他来到阳台。
小圆玻璃桌上，摆放着两个小酒杯和两根红烛，烛光摇曳倒影在桌面，何夕望着，嘴角轻轻扬起，胎膜对上叶行舟深情饱满的眼睛，会心一笑。
叶行舟双手搭在何夕肩头，稍加用力示意他坐下。
坐下后，何夕才发现，窗户上贴着两张夺目大红喜字。
他有些震惊，眼里的笑意不减，抬手指了指窗户上的红字，“国外还有这个啊？”
“没。”叶行舟在何夕对面坐下，自己拿起一个酒杯，又将另外一个酒杯推到何夕面前，“跟酒店要了红纸，自己剪的。”
“新婚快乐。”叶行舟说。
何夕端起酒杯，缓缓跟叶行舟碰了一下，“新婚快乐。”
他刚放下空酒杯，叶行舟就拿过一瓶酒续上，执起酒杯道：“事出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太多，暂时先委屈你一下，回去之后我们再补办一次。”
“别！”何夕也端起酒杯，“这样就挺好的，我不太喜欢弄得人尽皆知让人笑话。”
叶行舟目不转睛看着何夕，眼底有说不尽的深沉。
何夕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听你的。”
叶行舟继续倒酒，眼睛却直直盯着何夕。
何夕扫了眼酒杯，叶行舟倒酒倒得很有水平，没溢出来，便冲他竖了大拇指。
“结婚了，”相比较前几句话，这次说的时候，叶行舟声音低沉坚定了更多，“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
何夕点点头，“嗯，好好过。”
前有不好的例子在，他没期待过婚姻，后来知道自己取向问题，脑海里就再没出现过婚姻这两个字。
但现在叶行舟对他说，以后的日子，他们好好过。
此时他才看清，自己的内心其实从来都是在期待这些美好的。
日子到底怎么才算好好过。
他觉得是，两个人别总吵架，能沟通的事就别动手，有什么事相互理解包容，就算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其中有人先不爱了，也别闹得难看让人笑话，把话说清楚，大家和平分开。
叶行舟端着酒杯没喝，何夕伸过去酒杯，跟叶行舟的碰了碰，正要喝就被叶行舟拦住。
“我想喝交杯酒。”叶行舟说。
何夕噗嗤笑了声，绕过叶行舟手腕。
“这样？”
叶行舟绷了一晚上的严肃脸终于破功，笑着垂眸扫过紧贴自己手腕的腕骨，“嗯。”
何夕的脸庞越来越近，他能感受到何夕靠近时的鼻息划过自己脸颊，和他的气息纠缠在空气中，他目不转睛注视着满眼只有他一个人的何夕。
醇香凉酿滑入口腔，残留下半丝凉意，两人骨指紧贴厮磨，他喉结滚动了下，迅速撂下酒杯，抬手扣住何夕后脑勺，将自己微凉薄唇贴过去。
何夕一手握着酒杯，仰起头认认真真回应叶行舟突如其来的吻。
两个人都是来出差的，领证这事儿确实是临时起意，叶行舟就单纯想着两人起码得有个简单的仪式，没想着亲热，但何夕说洞房花烛夜也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一，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就做了一次，叶行舟就放过他了。
何夕趴着缓了一会儿，胳膊垂在床边玩被单，想到晚上程嘉威的话，他就跟叶行舟提了一嘴。
叶行舟听完挺平静的，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替他拿过来衣柜里的睡衣。
“洗完澡穿还是现在穿？”
“洗完穿吧，身上全是汗。”何夕够过来沙发上的浴巾裹在腰上。
叶行舟站在床边没动，那架势有点像医院里病人的陪护，何夕不禁抿了抿嘴巴，拧着眉头说道：“我能自己走。”
“嗯。”叶行舟一脸严肃，“是我不放心，毕竟有上次腿抖摔倒的先例。”
何夕汗颜。
这事是叶行舟胡诌的吧？
围好浴巾，叶行舟立马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肘。
跟照顾孕妇似的。
何夕没忍住，垂眸笑了声，任由他扶着自己。
…
何夕约了人谈事情，一早醒了下楼吃了个早餐就出去了。刚出酒店大门就碰见从车里下来的程嘉威。
程嘉威戴黑皮手套的那只手上捏着两张秀票，迈着恣意洒脱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何夕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两张秀票后，忧心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落下。
“我还算讲诚信吧？”程嘉威把票递过来。
何夕接过看了眼，是第二排正中间的好位置，心里不禁有些感激。
“在心里好好谢谢我。”程嘉威冲他挑了下眉，“快走吧，别耽误事儿了！”
何夕还是说了个谢谢，接他的车正好停在酒店正门口，他朝程嘉威微微颔首致意后，便钻进车里走了。
昨天刚下过雪，虽然道路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酒店外花坛的草丛还是被积雪覆盖着。
看着那抹瘦小身影钻进黑色商务车，程嘉威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尖，在那辆汽车启动引擎离开时，也转身走近了酒店。
交代好手下要做的事，程嘉威一个人去了餐厅吃饭。
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走近才确认了那人是何夕的男朋友。
他没偷听人说话的癖好，但路过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在说什么生日礼物，他才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偷听。
…
程嘉威给的秀票不光位置好，待遇也好，从进入后台休息室到看秀座位，一路上都有人引领。
事儿办的漂亮，看秀的两位艺人高兴，何夕也免得再听他们吐槽，两全其美。
一天下来，顺顺利利的出工，开开心心的收工，挺好。
不过，晚上回酒店在等电梯的时候，突然冲上来几个人，把何夕团团围住，说得一口地道外国语，他竖着耳朵听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在何夕打算打电话报警时，几个黑衣人让出一条路。
下一秒，整个酒店大堂爆响礼花炮，花瓣缓缓落下，铺满酒店全部地面。
程嘉威单手扛着一个礼花炮，缓缓走至何夕面前，在何夕的注视下，拉响礼炮，任由花瓣徐徐落在何夕身上。
他说：“生日快乐。”
何夕问堵着他不让走的人是不是他安排的，程嘉威说是，就是为了要亲口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弄得何夕哭笑不得。
“蛋糕已经有人给你准备了，我再拿也是多余，所以…”程嘉威侧身朝铺满红色花瓣的酒店地板挥了挥，“这个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何夕舒了口气，“谢谢。”
“不客气，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程嘉威头也不回，潇洒离去，连同堵他的那几个黑衣人和他自己带来的保镖，顷刻消失的彻彻底底。
如果不是地面上的花瓣，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何夕蹲下捡了几个花瓣揣在口袋。
虽然行事有些夸张，行为有些不正确，但毕竟是人的一份心意，他很珍惜。
每一份礼物，每一句祝福，真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都觉得很开心。
在楼下程嘉威说生日蛋糕已经有人买了的时，何夕就料定是叶行舟买了。
果不其然，开门进房间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蛋糕，和旁边的生日帽。
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他每天为了学费的事四处打工，第一学期甚至挂了三科。后来卡上有了存款，但工作忙起来又没了时间，不是忘了生日就是忙完已经过点了。
再后来，对过生日这件事也就没了执念，过与不过都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和叶行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换了鞋走到蛋糕前，却看到蛋糕下边压着的字条。
他拿起看，原来是叶行舟有急事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