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摄政王有一段情》游向深蓝

17、药材发霉了

　　“公子，季大夫，小木公子慢用……”

　　陈掌柜不急不慢，用茶壶往茶杯上到了热茶，一时间茶香随着热气飘起，屋内响起了倒茶的咕哩咕噜声。

　　宋岚星跟陈掌柜相处有些日子了，知道此刻陈掌柜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其实已经揣摩了好几回了。

　　为了不让陈掌柜为难，宋岚星决定先开口。

　　“陈掌柜，季大夫的医馆……出了点问题，麻烦你在药铺里置办一块地方给季大夫看病，今后每月十五，季大夫会给咱们店里交租金……”

　　陈掌柜住的地方离村子不算近，这会听说季大夫的医馆出了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既然他家公子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会照办。

　　其实说是置办，不过是将药铺里的桌椅挪动了一下，因为店里日日打扫，东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再额外做什么。

　　午后，街上的太阳更毒辣了一点，但是季翎已经待在自己的新“工位”上开始工作了，宋岚星看着他坐在自己的药铺里那么认真的样子，差点想就这么把人带回家藏起来。

　　不过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宋岚星趁着药铺里人少，拿着木板和锤子敲敲打打，最后把这块板子放在了药铺门口，陈掌柜走出去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季家医馆”。

　　简明扼要，十分直接。

　　一日之内，季翎和宋岚星的药铺子合作的事算是传遍了，大家正愁没找到季大夫看病，消息一传出来，宋岚星的药铺便被挤满了人。

　　以前他们在季翎这看完病后要跑去别的地方抓药，现在季翎在这里，他们看完病后直接就跟陈掌柜抓药了，宋岚星没想到竟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药铺已经挤不下那么多人了，长队都排到门外去了，有些人嫌太阳晒，干脆将鞋子放在地上替他排队，自己则跑到阴凉的地方吹风去。

　　屋内，人很多，也热得很，季翎虽然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但是宋岚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不热的。

　　他轻声对陈掌柜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陈掌柜就从后院出来，手里拿着一盆碎冰。他轻手轻脚地端出来放在了季翎的手边。

　　季翎仔细听脉，察觉到了身旁的一股凉意，却没有更多地表现出来。

　　宋岚星见他没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意思，心里知道他这是接受了，这人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比如说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季翎正在给一个年迈的老汉看病，那老汉瞧着盆里的碎冰，随不知道是什么，却喜笑颜开：“这么凉快，季大夫真是让我这老汉也享了福了。”

　　宋岚星没说话，只是手指往茶杯边缘重重磨了一下，季翎嘴抿成一条线，似乎是在委屈埋怨宋岚星。

　　陈掌柜见自家少爷跟那季大夫是暗度陈仓乐此不疲，觉得自己在这倒是显得多余，便利把手里的算盘放下，朝宋岚星说道：“公子，今日我要去王员外家商谈这个季度的药材供应事宜，得麻烦公子看着店里……”

　　宋岚星二话不说给答应了下来，反正有季大夫在，他哪里都不想去。

　　店里的病人很多，但还好都是些小毛病，医治起来并不困难，天黑夜深，宋岚星送走了最后一位前来看病的人，转身看到季翎和季木正在收拾东西，一天下来，季翎脸上状态仍然很好不见疲态，动作之间能够看到包藏在白衣下的匀称线条。

　　宋岚星看得出神，正好和季翎眼神对上，正想出生，门外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公子……公子……咳咳……”

　　宋岚星惊得回了头，见陈掌柜蓬头垢面，鼻青脸肿，与今日出门时判若两人。

　　“怎么回事？”

　　宋岚星一手抓住站不稳的陈掌柜，拧着眉问道。

　　“先过来让我看看。”

　　身后传来季翎平静的声音，宋岚星听话把陈掌柜扶到椅子上坐下，季翎在陈掌柜手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回头对季木说：“给陈掌柜上点外伤药，其他的无碍。”

　　季木给陈掌柜上药，陈掌柜一边忍痛一边把他今日去王员外家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原本都已经谈妥了，今日只是去写个字据便好，没想到花夫人竟然来访，与王员外说如果他同意与我们药铺合作，便是忤逆了郭大人的意思，今后便没有退路……”

　　哐当——

　　一声闷闷的撞击声打断了陈掌柜的话，宋岚星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见季翎怔愣地看着地上还未摔碎的茶杯。

　　宋岚星忙靠过去，抓住季翎悬在空中发抖的手好一顿看，确认没有烫伤直接才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茶杯捡起来，又往另一个茶杯里倒了温热的茶，将杯子放在季翎手里，再将季翎的手托在自己手心里，半蹲着抬眼望向季翎无神的双眼。

　　“怎么了？那杯不要了，喝新的吧。”

　　季翎嘴崩成一条线，僵硬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宋岚星并不打算在这样的情况下追问什么，而是转身将季翎的医箱拿来，牵着季翎走到门口，叫上季木，嘱托了一番，便同他们道别。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宋岚星心里突然恨起了什么，往日都是他替季翎背着箱子一同回去，如今却因为一个不知名字的人……

　　“公子，花夫人亲自出面，说是什么郭大人不让咱们与杨员外合作，杨员外一听便犹豫了起来，恐怕这次的合作……咳咳……”

　　陈掌柜说得断断续续，但宋岚星却是将事情给弄清楚了，看来花文芳背后有靠山，并且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才致使王员外一听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宋岚星心里盘算着，他来到这里不久，又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境遇，人脉是一点都没有，拿什么翻盘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探探其他药材供应商的口风。

　　第二日，季翎照常看诊，陈掌柜从外面着急忙慌地回来，有点忍不住想马上对宋岚星说些什么，却被宋岚星拦下了，二人来到后院。

　　“公子……其他的员外，皆已回绝了咱们，那冰……也不要了。”

　　是个不算意外的答案，宋岚星见陈掌柜愁容满面，便出声安慰道：“不必担心，我还是种了些药材的，够咱们撑上一阵子。”

　　听宋岚星这么说，陈掌柜脸上的皱纹才浅了许多，接下来的几日，宋岚星和陈掌柜两人照常开店，这件事情宋岚星并没有对季翎说上只言片语。

　　只是宋岚星忙着收药材晾晒，把精力都投放到地里去了，粘着季翎的时间便少了。

　　一日，季翎看诊，还未有人来，季木便借着这个空档絮絮叨叨：“先前还巴巴粘着我家公子，如今这人心是一天一个样。”

　　这话意有所指，宋岚星不想对号入座都难，他看向季翎，本想说什么却见季翎转头不看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这时来了个七八岁的男童，说是身上莫名其妙起来许多红疹，不知是什么原因。

　　季翎看了之后，说是普通的积火，抓点清热的草药便好。

　　孩子跟着爷爷来柜子前抓药，回去没多久，这爷爷气冲冲地闯进来，说是药材发霉了，要害他孙子的性命。

　　店里除了宋岚星和陈掌柜，还有季翎和季木，加上一大帮子来看病的人，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人群中发出语调怪异的窃窃私语。

　　季翎朝他看过来，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宋岚星也不急，安抚道：“大爷先别急，我看看……”

　　宋岚星拿起那老人带来的药材一看，薄荷确实是发霉了，但刚才那药材是经他之手递出去的，他敢肯定没有发霉的药材，不知为何会这样。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这药的外包装印了宋家的印章，是之前堆积下来没用完的，宋岚星想着他正缺钱，这些开销能少则少，不用白不用，便一直用着，这药怎么看都与他所给出去的毫无二致。

　　但是他怎么可能相信呢？

　　有这样包装，又熟悉药的分量的人，花文芳手下正有一大把。

　　宋岚星从小有个特殊技能，他跟药材打交道久了，能察觉到药材的微妙之处。

　　他将药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便确定了答案，这药不是他给的那一份。

　　味道不对。

　　宋岚星嗤笑了一下，看向了来“讨伐”的老人，老人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