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予你》月野麋鹿

71、自我介绍

　　班里的同学又瞟了眼扶腰、走路姿势别扭的宋殃。
　　宋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动也不想动。

　　腰和那个地方到现在还疼。

　　“嗨——”打招呼的孟棣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干什么了啊？”

　　“我和白岚能干什么，或者你觉得我俩能干什么？呵，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

　　白岚礼貌的笑笑。

　　孟棣一边走一边摸下巴，上下打量起宋殃和白岚。转到后排，宋殃一贯坐得懒散，支着脸塌着腰，白岚挺腰坐着，转着手中的笔。

　　学生时代，每个班都有几个爱捧场的活宝。

　　脸蛋圆圆的谐星使劲鼓掌：“老周讲得太好了，听的我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大家都给老周老师鼓掌呀！”

　　傅彦更是激动，“不说别人，我们班殃哥就是最好的证明！殃哥上，再来一次和上学期一模一样的自我介绍，保证这回没有胆怯的同学只有忍不住的笑场！”

　　“要不算了吧？”被提名的宋殃推托，忍住笑意说：“可能我还没开始自我介绍就绷不住了……不行不行，我会笑场的，你们别为难我一个徒有虚名的假校霸。”

　　“校霸头衔其实水的不行，你们不了解而已，我哪里是庭溪最厉害的校霸，老传我不懂规矩又顶撞老师。”

　　几乎所有人都想看宋殃再来一次自我介绍，同学们一一喊话：

　　“来嘛殃哥，我们很想很想听，特别特别想再看一次你的自我介绍。”

　　“上学期我们都不敢直视你的眼睛，而且殃哥你是属于‘没事别惹老子’的那种，不敢看不敢看。”

　　“这一次让大家饱饱眼福好不好啊殃哥？”

　　“求求殃哥了，殃哥，殃哥最好了~”

　　周森笑着叫他们停下，他看向宋殃：“老师不强迫你，你想做自我介绍就上来，不想做就坐在位子上。”

　　同学们的盛情邀请叫他如何推辞？

　　宋殃站了起来，忍着后腰的酸胀和腿间的不适，一步一步走上讲台面对他们，清了嗓，他道：“你们都认识，宋殃。”

　　“不随便打架，不……”有点忍不了，好想笑。

　　深吸气，呼气。

　　找回上学期的感觉后，少年模仿起自己当时的声线：“不随便打架，不搞小动作，不轻易针对谁。”

　　“你们放心，我很好说话。”

　　“不许笑，谁笑谁是儿子。”宋殃开玩笑道。

　　能憋五六秒算好的，有些还在说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憋笑脸憋得通红通红，肚子更是一抽一抽的痛。

　　韩慕馨边笑边说：“殃、殃哥你真的变了，变化太大了……再听这些话根本不觉得有威慑力，现在只想笑没有别的……”

　　讲台的宋殃矫揉造作了一番，夹着嗓子说话，娇滴滴地哼声：“人家都说自己要笑场的了，你们非要我表演上学期的自我介绍，看完以后不但不捧场还笑作一团，过分，以后什么都不演了。”

　　“岚哥，”宋殃娇声道，“连你也笑我。”

　　男生咿咿呀呀搓着手臂，一直啧啧啧地摇头。

　　起哄的男生女生嘴角越咧越高，以学委纪委为首的一众男生竞相模仿，掐嗓子说话的纪委轻掩嘴，翘起兰花指：“讨厌啦，人家怎么笑我都可以，我不管，但你不能笑我……讨厌讨厌，纪委好讨厌呐。”

　　女生以韩慕馨为首，她们用非常非常甜的嗓音说：“讨厌了岚哥，连你也笑我。”

　　白岚低头笑着，“你们别笑我了，那么甜的声音我招架不住的，叫男生他们也别笑宋殃了，再笑他脸要红了。”

　　傅彦“哦哟”一声：“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岚哥为什么说殃哥要脸红，殃哥又为什么公然喊话岚哥？来吧两位校草，你们是不是有猫腻。”

　　“有什么猫腻哈……”宋殃噗嗤一笑，“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猫腻是不可能有的。”

　　“收起你们八卦的小心思。”有猫腻你们也不知道。

　　我不说，他不说，除我和他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平日里话多的宋殃今天都没怎么说话，他这个样子太反常了。难道殃哥转性，打算换人设了？走酷帅高冷风了？

　　宋殃一只手扶腰，没有多余表情。

　　冷冷酷酷的拽脸校霸。

　　忍了又忍。眉头一点点拧起，宋殃赏赐眼睛不离他身的两人一人一本书：“盯我一天了不嫌累？”

　　“我们不累，谢谢殃哥问候。”

　　蹭一声，宋殃一下子起身。

　　起身的幅度太大，扯到腰的宋殃单手撑桌，咬着牙，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脏话憋回肚。

　　孟棣愣愣地看着宋殃：“殃哥，你腰疼啊？”

　　许瑶也问宋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校医室找严校医看看？两人一左一右挽住宋殃，你一句我一句劝说他不能不注意身体，实在听烦的他敷衍点头。

　　咳了声，宋殃说：“我去厕所。”

　　出了教室去了厕所，关上隔门，两手撑住隔板、脚往两边站，慢慢且艰难地压腰。

　　他腰本身就不好，又经过前天晚上一折腾……怪不得白岚，他也有错，错在反应太慢，没挪几步就被抓了。
　　前天晚上的场景是忘不了的。

　　身体疼的像是被人用铁棍打过，四肢沉重，特别是腰这块地方，说断成两截都不足为奇，事后他连眼睛都懒得睁。

　　其他什么也不管，只想美美睡上一觉。

　　——
　　脚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着，撑着上半身，宋殃不安地咽了口唾沫，“……那、那什么，今晚要不就算了吧……哥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没做，你放了我？”

　　“那么凑巧呀？突然想到还有别的事要做，什么事情呢？”

　　“对呀！”宋殃硬着头皮点头，“有时人生就是这么凑巧，处处充满了惊喜。”

　　宋殃动了动腿，试图将腿抽|出来。

　　试了，没用。白岚攥得紧。

　　抬起另一条腿贴上白岚的大腿，半仰头，脸蛋粉扑扑的，他可怜兮兮地说：“你抓的我好痛，能不能松手啊哥哥……”

　　扣脚腕的手松了松，好机会！宋殃瞅准时机用力地将腿抽了出来，快速往床头爬，但没爬几步又被抓住了右脚，整个人被他拖了过压在身下。

　　白岚挠着宋殃腰窝，宋殃边躲边笑：“别挠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哥……哈哈哈不、不要哈……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撩你了……”

　　呼气，掏出手机。

　　片刻。

　　“不是这里……上面，上面一点……左边左边……”

　　“尾椎骨这里吗？”

　　“你别碰那，不舒服。”

　　“但痛的地方不在这，你往中间走点，差不多在这块区域。”

　　白岚“嗯”了一声，拿着伤药贴：“是这里了吧？是这里我就贴了。”

　　撑隔板的宋殃垂着头，“贴。”

　　伤药贴贴上腰，白岚拉下宋殃衣服。

　　转过身宋殃倚着隔板，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他：“第一次就不怜香惜玉，哥哥，你弄得我都不敢跟你有第二次，该怎么办才好呢？”

　　勾唇，他歪头：“不是下面的不知道。很疼，非常疼，结束以后一身汗。”

　　“你刚才说了呀，第一次。第一次难免会出现一些小意外，尴尬、无措、紧张……最后才能进入正题。殃殃小宝贝，这种事情哥哥也会紧张的好吧，哥哥既要顾及你的腰伤又要让你玩得高兴，你说呢？”

　　宋殃笑着：“不知道呀。”

　　白岚揽住宋殃腰，“好点了吗？”

　　摇了头，他勾上他的脖子，说：“有好点最好，没有好点也没办法。”

　　“作为补偿，哥哥，晚上给我揉腰。”

　　揽着腰白岚唇贴上脸颊，吻极浅，蜻蜓点水似的。
　　少年勾起面前人的下巴，“必须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下面由学习委员——我，来分发大家上周五考的练习卷！”

　　“一个一个来，拒绝拥挤推搡，拒绝未报到名字的围在讲台旁边，报到名字的美女或帅哥上来拿试卷。”

　　“程瑞熙96。程姐姐，考得可以哈。”

　　学委边报成绩边递试卷：“下一个是化学课代表，化课102……班长100……”

　　拿到试卷一折，压在数学书下面，宋殃扭着脖子：“不瞒你说，我现在有好点无聊。”

　　白岚正想开口但被许瑶抢先一步，拉着孟棣转了过来，“刚才听殃哥说无聊，无聊我们玩点刺激的游戏。”

　　孟棣嗯嗯地点头：“我赞同许瑶的提议。”

　　“一唱一和的，”宋殃托着脸说，“别又是抓鬼探险的冒险游戏。”

　　“如果是这样我拒绝，玩这种惊悚游戏还不如……”最后半句被许瑶孟棣抢先，他们懒懒道：“玩这种游戏还不如睡觉。”

　　踩凳脚的许瑶立刻解释，称打发晚自习的游戏不吓人。话虽这么说，可宋殃不信，托脸的他看着他们：“你们还想在晚自习玩？可能么，值周老师不是摆设。”

　　两人点头：“可能的。”

　　宋殃无语住了。叹气般的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声，“去年玩卡牌游戏不就被抓了，被那个女老师一通批评，玩了的全都写检讨，第二天还被叫办公室。”

　　白岚回想了一下，去年是有一次玩什么游戏被发现了……不过蛮早了，好像还是开学那会儿的事，大家坐在教室后排，拿点小零食吃，哈哈笑成了一团。

　　那会儿是挺开心的，课业虽重，但大家都会变着花样消磨无聊的时刻。

　　教室的后排一片昏暗。

　　和上学期一样围成封闭式的圆。

　　“前两把试玩，不算，第三轮开始有惩罚。”

　　“大伙儿记得换座……你俩别不动啊，许瑶不动就孟棣你动，这轮他旁边要换一个。”

　　“都OK了吗？OK了支个声儿。”

　　这时，一只手慢慢举起：“我不太想换……”孟棣弱弱道。

　　换个座而已，为什么不想？满腹疑惑的同学们看向扭扭捏捏、不情愿换座的孟棣，许瑶的手背在身后，他拧了一把孟棣腰侧的软肉，暗暗咬牙：“叫你换就换，我又不是不在这儿。”

　　摸着被拧疼的软肉，孟棣和韩慕馨换了座位。

　　下一把不巧，抽到烂牌的宋殃不得不得回答他们。

　　“没了。”宋殃微笑。

　　“没……没了？”傅彦不信他。

　　宋殃：“真没了，初吻已经给别人了。”

　　傅彦：“什么叫没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校霸的初吻是被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孩儿夺了？”

　　男生比女生更加关心，一个比一个急切：“初吻给谁了殃哥？什么时候没的？你亲的她还她亲的你？”

　　充耳不闻的宋殃笑了笑，摇手：“我只回答卡片上的问题，其他一律不回。”

　　听不了八卦的众人叹气。

　　下课后白岚去小卖部买了两瓶酸奶，又去寝室拿了个抱枕。

　　“腰抬一下，”白岚将抱枕垫在宋殃腰后，“拿它靠着应该会好一些。”

　　宋殃靠了上去，问：“你怎么还带抱枕来学校？”

　　白岚叠着布袋：“给腰不好但要折腾的某人准备的。”

　　靠抱枕的宋某人丝毫不觉尴尬。

　　相反，倒觉得挺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