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予你》月野麋鹿

63、成年礼物

　　教室走廊。

　　“注意注意兄弟们，哪怕我们冒着被学校抓的风险今晚也要出去！”握拳的孟棣坚定道。

　　“不会被抓的，我们已经跟老周讲过了。”许瑶瞥了眼孟棣。

　　“等查完寝咱们再溜，当务之急是先得订个蛋糕，买几瓶酒，最好再搞点小食水果。”傅彦说，“除了我们四个，韩慕馨和叶晓嘉她们也来。”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蛋糕店。”

　　孟棣和童楚洛立马找起了蛋糕店。

　　吃午饭的时候本来是宋殃和白岚坐的。他和白岚聊得正好，结果有四个人强行挤了过来，宋殃皱了皱眉：“你们挤过来干什么？”

　　四人非常厚脸皮，尤其是人前人后两面派的傅彦，“我们来问问殃哥有没有不吃的水果。”

　　握着筷子的宋殃不解。

　　孟棣解释道：“殃哥，我们要办派对，一个超嗨、超刺激、超难忘的生日party！”

　　“兴奋不兴奋殃哥？我们都说好等学生会查完寝然后直接开溜，不玩到凌晨绝对不回校！”

　　“这可能吗？”宋殃戳着米饭：“查完寝都不早了。”

　　放下筷子，宋殃看着坐对面吃饭的三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几个的小心思，出校没人管，酒水什么都准备好了吧。”

　　吃饭的童楚洛突然瞪大眼睛，他先扒了两口拌饭，“成年哪有不开酒的啊？都成年了肯定得喝酒庆祝，殃哥，你放一百个心，哪怕你喝醉了我们也会把你带回来。”

　　“别，你们就算了。”

　　“我不敢奢望你们带我回来，真醉了还有我同桌在，他比你们四个可靠。”

　　说得毫不夸张。

　　四人之中许瑶是最有眼力见的一个，察觉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后，许瑶意味深长地勾勾唇：“那是自然，岚哥毕竟是殃哥认识了五年的‘好朋友’。”

　　整个下午除了宋殃这个寿星，其余参加他生日都处于亢奋状态，一门心思扑在夜晚的派对，研究送什么样的礼物。

　　宋殃不赞同他们的提议，大半夜他们几个男的出校就算了，带女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会让两个女孩子和他们一起干那种事情。

　　“晚上她们就别去了，不安全。”双脚踩着桌脚的宋殃说。

　　白岚认同宋殃，“你怎么想，去吗？”

　　说得直白点，他觉得有白岚陪着自己就够了，有白岚在身边，十八岁的生日不会有任何遗憾。

　　不留遗憾。

　　傍晚五点到六点是学生自由支配的时间，出校的同学需要报备登记，报备过的八人出了校门走在街上，两个女生眨着大眼睛：“殃哥，我们准备的礼物你要喜欢哦。”

　　“那肯定的呀，两个漂亮小姐姐送的我肯定喜欢。”喜欢走白岚右边的宋殃弯眼笑着。现在的感觉真好，有兄弟有女闺蜜，旁边是喜欢的人。

　　偏过头，少年注视着他。

　　落日下的红霞如碎金洒射，欲渐下沉的霞光也幻成异样的色彩。

　　十二点，表白。

　　因为时间有限不能走太远，他们就临近找了个饭店吃饭，带着水果零食满载而归。

　　微信好友的生日祝福一个不落。

　　[妈]：生日快乐哟小殃，生日就等小殃周末回家再补办。

　　[顾萧翎]：成年了，不用束手束脚了。

　　[杜欣怡]：宋殃学弟，祝你愿望成真。
　　……

　　[方晴]：我赢了，我在你成年之前开始了第一段恋爱。

　　[小姨]：宝贝侄子小姨亲亲~~~

　　……

　　一身黑的宋殃拉下外套帽子，瞟了眼童楚洛提的袋子，不用凑近看就知道袋子装的是酒，他沉默片刻：“……你们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酒？”

　　童楚洛解释：“一半庆祝，一半自罚。”

　　童楚洛拿出酒，一瓶一瓶地摆上桌。

　　“你们放心好了这酒顶多算饮料，酒精度数才百分之四左右，仰头灌两瓶都不带醉的。”

　　“玩游戏玩游戏，输的人自罚一杯。”孟棣傅彦每人都分了一瓶，“一人一瓶起啊。”

　　“你会喝酒吗岚哥？”宋殃小声问。

　　“会一点。”白岚说。

　　第一局游戏：升级版真心话。

　　桌子中间是一个横放的塑料水瓶，两次掷骰子得数接近12点的人为开局者。

　　第一轮开局者是许瑶。

　　许瑶：“我说一下升级版真心话的规则，玩就玩点不一样的被瓶子指到的玩家只能回答‘是’或‘不是’，‘有’或‘没有’，没有回答上的玩家自罚一杯。”

　　童楚洛：“万一你们提的问题很刁钻怎么办。”

　　手扶上塑料水瓶，许瑶“NO”了声，“不要‘我们’，没准你的问题比我们还要刁钻。”

　　使力，瓶子随之转动。

　　慢慢的，瓶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细长的一段指向白岚，白岚淡笑着说：“第一局就轮到我。”

　　“咳咳——”许瑶咳了两声，“准备好岚哥，我要问了。”

　　“请听题：截止到现在，岚哥有没有谈过恋爱？”

　　白岚丝毫没有犹豫：“没有。”

　　啊？白岚居然没谈过恋爱？！骗人的吧！

　　在场的五人一个都不相信，其中某个人的心被架到最高处，他抢先一步道：“岚哥，我现在有一点点不相信你，感觉你说的‘没有’是假的。”

　　“哦？”白岚手一边敲着桌子，一边看向那位莫名变紧张的同桌：“那你觉得我是应该谈过恋爱？”

　　“不、不是……那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啧了一声，宋殃狠狠地拧了下眉，心道：操，你他妈在干什么宋殃，一下说不信他没谈过恋爱，一下又不能接受他说自己谈过恋爱。

　　“下一个下一个，赶紧开始。”宋殃催促他们。

　　宋殃的这番操作把除白岚许瑶之外的人看得一愣一愣，摘了颗红提的孟棣剥着果皮：“殃哥你看着好怪，跟个既希望对方谈过恋爱又不能接受对方谈过恋爱的人似的，特别是你看岚……！”

　　突然间孟棣闭了嘴。

　　许瑶面不改色地笑笑，“好了，咱们继续玩儿。”

　　脸上写满“痛苦”二字的孟棣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将喉间的疑问咽回腹中，手伸到圆桌下，覆上踩他脚的许瑶的膝盖后不再有动作。

　　几轮过后每人都喝了一两杯。连输三轮的宋殃不甘心，喝完第三杯，他啪地放下酒杯：“……再来！
　　”
　　宋殃拿起酒瓶准备倒第四杯，这时，白岚抓住他的手，然后伸手抽|出酒瓶：“下局要再输，我替你喝。”

　　“哇哦——”

　　“岚哥好帅好霸气哟！”醉意上头的童楚洛叫道。

　　这款果酒的酒精度数在百分之十左右，纯喝几杯是不容易醉的，可他们还往酒里兑了养乐多。

　　宋殃可能是喝属于酒不太上脸的那种，脸看着还是挺正常的，三杯下肚也就耳垂有一点点粉红，他轻哼：“我不。”伸手想抢喝了一半的酒，知道要抢酒喝的白岚把酒拿远。

　　白岚按着宋殃肩膀：“继续吧。”

　　接下来的几轮也不知道怎么了，宋殃又连输了两轮。刚喝完一杯又要喝新添的两杯，拿起酒杯正准备喝但被白岚一把夺了过去，白岚仰头喝完了这两杯果酒，“别再喝了，再喝你就真的要醉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

　　“最后一轮了兄弟们，竖起你们的耳朵……”许瑶打了个酒嗝，“殃哥，是你自己选择抽牌的，抽到不好的牌可、可不要翻脸啊。”

　　半醉半醒的宋殃拍拍脑袋，酒精促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左边靠，搂住白岚胳膊、凑到他的耳边，又甜又乖地叫了声。

　　“岚……哥哥。”

　　“嗯，”白岚勾起唇，摸摸靠着自己的宋殃头发：“乖。”

　　白岚耐心哄着他：“不喝酒了，你把杯子给我，我用酸奶和你换。”

　　少年面色潮红，呼吸声一轻一重，勉强坐正身子：“不要……不玩了，我要和他回去睡觉，你们收拾收拾然后走人。”

　　童楚洛拍着脑袋叫唤：“和谁睡觉……殃哥，你要跟谁睡觉啊……我吗？还是你的，你的小岚哥哥？”

　　宋殃整个人黏在白岚身上，双手扒着白岚的腰，脑袋贴在腹部：“岚……岚哥我，我们回去睡觉吧……我好困……”

　　“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回去睡觉了。”

　　神智还算清醒的孟棣傅彦把许瑶、童楚洛扶回寝室，白岚带着哼哼唧唧的宋殃上楼，搂着腰：“忍一下啊，一会儿擦了脸换了衣服就能睡了。”

　　一阵冷风刮过，吹起了他的浅咖发。

　　寝室门前，浅咖色头发的少年撑着手臂，大着胆子看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白岚，少年微仰头，唇瓣蹭过他的下巴，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宋殃，‘哥哥’两个字是不能乱叫的。”

　　他垂下眼。

　　脑袋抵着胸口，不安分的宋殃手环上白岚腰：“为什么不能叫哥哥，有什么原因么？”

　　“亲兄弟表兄弟叫‘哥哥’很正常，因为他们存在血缘关系。可是宋殃，我们之间既非亲非故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叫我‘哥哥’，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我就想。”

　　“我就要叫哥哥。”

　　时间似乎静止了。

　　隔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自己，整个人靠在白岚身上的宋殃张开手臂，改为搂他脖子：“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下下？就一下下，我不贪的。”

　　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而后他又说，“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白岚反问他，“怎么就够了？”

　　“你说什么？”

　　“没听清？”

　　愈发大胆的宋殃凑在白岚耳边，低声：“哥哥，你刚才说什么呀。”

　　白岚攥着宋殃的手腕，一个转身，将宋殃压在墙上：“想亲你。”话落，薄软的唇贴了上去。

　　轰隆！宋殃的脑子瞬间炸开！

　　少年的吻青涩又霸道，毫无章法地吻过唇角、下巴，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知道笨重又野蛮地索取对方口中的甜蜜。

　　顿时间他觉得呼吸困难，脑袋发热，可能是白岚的吻太过炽热而霸道，宋殃下意识想躲，怎么都不肯张口，牙齿紧咬。

　　酒精，醉意，怀抱，强吻……

　　慢慢的，宋殃感觉身体越来越软，全靠白岚搂着才能站稳，他碰了一下唇，唇上还留有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亲我了……”宋殃重复着。

　　他强调了一遍：“你亲我了。哥哥，亲了我就要负责——”

　　“当我男朋友吧，哥哥。”

　　喝醉的宋殃和小孩子一样，如果对方不答应自己提的要求就耍赖，死缠烂打都要让对方松口。

　　黑暗中，少年那双微上挑、狭长勾人的眼睛弯了下去，清澈的眸子中仿佛有星星闪烁着。现在的宋殃完全不管不顾，只想黏着面前这人，“我想要|你，可以吗哥哥？”

　　“成年了。宋殃，生日快乐。”白岚亲了宋殃的额头。

　　脑袋埋在怀里，搂白岚腰的宋殃声音极轻，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他动动唇。

　　白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