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予你》月野麋鹿

54、新的学期

　　地上的蒋铭鹤抹去嘴角的血渍，慢慢地站了起来，“宋殃，下手这么重啊。”

　　宋殃冷眼盯着蒋铭鹤，“怎么样，要再来一拳么。”

　　围在周围的学生举着手机拍摄，后门进来的徐迦握着一瓶汽水，嚷嚷道：“怎么了这是？”

　　“哦哟？”

　　“你居然会来苑北，稀客呀。”徐迦扔了瓶汽水给蒋铭鹤。

　　十班一个染着粽发的女生小声问身边的朋友，她看了眼宋殃，“庭溪的怎么会来苑北，而且看样子他好像还和蒋铭鹤徐迦他们认识。”

　　朋友看着他们说：“何止认识这么简单，庭溪的那个都准备动手了。”

　　徐迦很清楚宋殃的软肋。

　　徐迦伸了手，假模假样地摆出一副友好的模样，“出去聊，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瞥了眼半空中的那只手，咬着后槽牙，宋殃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抬手，指着蒋铭鹤。

　　“我告诉你蒋铭鹤，这事儿没完。”抓住蒋铭鹤衣领的宋殃连拖带拽地将人拉出教室。

　　好事儿的徐迦在宋殃拖拽蒋铭鹤的那刻突然抓了上去，宋殃在他没抓到自己手之前就拍开了他的手，“我有说过吧，我最讨厌随便碰我的人。”

　　故作无辜的徐迦说：“你干嘛啊，我又没有要碰你的意思。宋殃，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容易激动，什么原因？”

　　现在就想动手，他想让徐迦，蒋铭鹤这些人付出代价！全是他们的错，凭什么他们可以安然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而他就得陷入被动的局面？

　　不行。

　　一定要冷静。

　　他答应过白岚不能受伤。

　　松开蒋铭鹤的衣领，双手插|进口袋，宋殃冷声：“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寄件白衣服想干什么。”

　　“好看呐。”整理好衣领，蒋铭鹤垂下眼睑：“我觉得你穿白衣服很好看，难道你不认为白色代表着纯洁、干净吗？”

　　“哦——”蒋铭鹤拖长有意拖长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殃：“不对，白色已经不合适你了。”

　　“宋殃呀。”

　　“虽然你已经不适合白色，但是呢，我却很喜欢穿白衣服的你。”
　　……

　　期末考试来临，各个学校的老师疯狂布置着复习作业，强调书上的重点和考试内容。

　　愉快的寒假就是同学们前进的动力，就差在头上绑红带子的谐星发下毒誓：“我今年期末一定要考过童楚洛——！”

　　谐星双手叉腰，“本人在此立下军令状，不考过童楚洛我就自愿免去‘谐星’的头衔，见了他就改口叫他‘爸爸’！”

　　左边那块聊得不亦乐乎。

　　男生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少年，叫了他一声。

　　“啊？”少年一惊。
　　“怎么了？”

　　白岚看着宋殃，“上次那件事并没解决吧。”

　　宋殃一心只想回避这个话题，逃避这一切。

　　与蒋铭鹤扯上关系……太脏了。

　　“没有，解决了。”宋殃连谎都不想扯，“我的单方面解决。”

　　很抱歉。

　　今天的我没有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多说那天晚上去苑北真正的原因，对不起了。

　　两三周的复习时间不过弹指一瞬。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最后十五分钟，请没有完成答题的考生抓紧时间答题，完成答题的考试仔细检查，姓名、班级、学号不要遗漏。”

　　交完卷，宋殃去到第一考场。

　　整理文具的两三个女生看到宋殃就走不动路了，刻意放慢速度观察走进第一考场的校霸。

　　在他们目不转睛地注释走了过去，他敲敲某人面前的课桌：“小哥哥，回教室吗？”

　　哇塞！——

　　耳朵没出问题吧？

　　校霸叫冷帅男神“小哥哥”？！

　　二十分钟以后，周森抱着一沓试卷，“各科课代表上来写寒假作业，今天值日的同学负责好自己的区域，其他同学留下帮忙。”

　　课代表先后在黑板上写下作业，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同学们眼花瞭乱。

　　“这哪里是放假，分明就是把作业搬到另一个地方写，寒假作业真的好多啊。”

　　“这些老师简直毫无人性，天天布置这么多作业。”

　　“不想写……我要把作业丢给我弟，叫他帮我分担一些。”

　　休业式闭幕。

　　街边。

　　少年戴着衣帽，遮去了大半张脸，转着校牌说：“寒假要不要出来？”

　　身边的少年嗯了声，说：“天凉，带你去喝热饮。”

　　戴着衣帽的少年停在原处，旁边的少年也没走，他轻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摘下了少年头上的衣帽。

　　他垂下手，“衣服帽子太大，影响走路视线。”

　　“哦，那不戴了。”衣帽搭在肩上，歪歪的。

　　两人买了热饮。

　　白岚握着云顶奶咖，眼底的担忧愈发明显，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平时话多的宋殃也安静得很。
　　他看不下去了。

　　—— “有些东西不要憋在心里，你可以不说，但是不能被过分左右，因为现在的模样不是你该有的。”

　　白岚摸了下宋殃的脑袋，“你自己看不到，不好看。”

　　吃过晚饭宋殃就倒在床上，床头的数据线缠着手机，旁边是一瓶果汁软糖。

　　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眼皮沉重得像在打架，抗不过困意的宋殃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上午九点。

　　简单吃了食物对付肚子，穿上外套、换上鞋，抓起钥匙放进裤袋。

　　TFJ游戏俱乐部。

　　里头的游戏多得眼花瞭乱，就连小孩子玩得海洋球滑滑梯都不差。

　　“玩吗？射击。”白岚指着射击场地。

　　“玩。”宋殃点头道。

　　宋殃拿起射击场地的枪，问：“一起吧。”

　　白岚说：“我不懂射击也没尝试过，不一定玩的好。”

　　“不懂有什么关系，”挑了把小巧轻便的游戏射击枪，扣着扳机的宋殃笑得肆意：“岚哥不会，我教你呀。”
　　砰——砰——

　　少年玩了两把热身。

　　正当宋殃要去拿另一把枪时，枪还没摸到，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抱着抢来的枪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我们玩这个射击游戏！”

　　小女孩斜了宋殃一眼，“我先抢到的就是我的。”

　　“萱萱你怎么跑这么快……小殃？”男人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宋殃。

　　所有的不快写在脸上，他不想多呆一秒，“不想玩了，太轻松。”

　　金舒湛关心道：“学校什么时候的放假，寒假有没有想过去哪玩？”

　　宋殃忍下心头的厌烦，淡淡地瞟了萱萱一眼，“她几岁。”

　　“过完年十二。”说完，金舒湛身后多了一位女人。
　　“萱萱，你和爸爸两个人走这么快干什么呀，妈妈都追不上你们了。”

　　“哎？老公，你……认识他？”

　　李简婷上下打量起宋殃，微皱眉。

　　切。

　　宋殃不喜欢被人以这样的眼神观摩，“好看吗，看够了么？”

　　面前这个绑着低马尾的女人就是插足宋暖笙婚姻的第三者，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但他已经感受到她的不善和尖锐。

　　不能因为这一家人影响自己和白岚的心情。

　　“哥，我们走吧。”宋殃歪侧头。

　　白岚点头.

　　越过金舒湛停在李简婷左身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以为你赢得过我妈么。”

　　被揭破“第三者”身份，李简婷狠狠地瞪着宋殃，咬紧唇瓣。

　　宋殃挑起眉，“大家都不是傻子，完全没必要把话挑明，阿姨，你说是不是？”

　　这次，宋殃拉起白岚的手，大步离开了那一家三口所在的俱乐部。

　　街边灯火通明，骑着三轮车的车主高声吆喝，买了根冰糖草莓的宋殃咬了一口草莓。

　　“我们去那边画张画。

　　大桥下，年过半百的大叔在为一对情侣作画。

　　女孩接过画，“阿泽你看，大叔画的好好看！”

　　阿泽连连夸赞，“大叔的画技越来越精湛了，谢谢大叔！”

　　大叔笑着摆手。

　　抽|出新的画纸夹在画板，大叔和蔼地问：“两位小帅哥，你们要画一张吗？”

　　“多大了啊，读高中了吗？”

　　“我们今年高二。”

　　“他十八，比我大一岁。”

　　画，他们会一直珍藏，等到他们老了再拿起少年时候的画细细的品味，追溯年少的轻狂。

　　喜气洋洋迎新年闹元宵，阖家团圆的节日渐渐接近尾声。

　　玩得浑天暗地的同学们统一提起笔、亮着台灯疯狂补着写了不到一半的寒假作业。

　　磕瓜子花生的父母嘲笑道，“这就是你们贪图享乐不写作业的下场，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打游戏。”

　　凌晨两点半，补完寒假作业的同学们扔下笔，丧心病狂地大笑：“我他妈终于……终于把作业补完了！”
　　后果免不了父母的一顿骂。

　　报到回校当天。

　　庭溪六中校大门口都是私家车，密密麻麻地停在那儿，家长无一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个学期要认真一点，争取考进全校前一百。”

　　“宝贝，你还是改走读好了，回家住也方便爸爸妈妈照顾你。”

　　“雨泽，凡事量力而行。”

　　车上的女人画着淡妆，手抓方向盘：“你班主任说你上个学期进步很大，那么今年你就更要保持下去，安心听课上课，妈期待你接下来的进步。”

　　“不要让妈失望。”

　　宋殃抓着行李箱杆，“不会的。不说妈您，就是我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宋殃挥手说：“再见妈，开车注意安全啊。”

　　校园生活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学习繁重的同时伴随着欢声笑语，好朋友手拉手踏进班级。

　　开学第一天的“班级测试”和亲爱的同学们撞了个满怀。

　　学校要求九点到校，宋殃来的迟，到班已经八点四十九了。

　　周森找出上学期的期末排名表放在桌上。

　　学生姓名：宋殃 班级：高二七班

　　语文：112
　　数学：103
　　英语：105
　　理综：242

　　总分：562

　　这份成绩单是周森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许瑶两口一个灌汤包，“来殃哥，搞个尝尝，味道超赞的！”又夹了一个送到宋殃嘴边。

　　“他俩没来吗？”宋殃张嘴咬住灌汤包。

　　“他俩”指白岚和孟棣。

　　连吃三个灌汤包又喝了两口温水，许瑶说：“岚哥孟棣和傅彦他们下去搬书了。”

　　六个男生扛着三个大纸箱进班，傅彦把歪七倒八的书本扔到讲台，喘气：“……累死我了，刚来就叫我干苦力活。”

　　童楚洛补了一刀，“因为你是班长，班长有责任为班级做贡献。”

　　傅彦心笑：呵呵……果然班长是工具人。

　　“早上好呀。”撑着脸颊的宋殃歪头，“什么时候到的？”

　　“到班里是八点三十三分，收拾了一会儿座位老师就叫我们下去搬书本了。”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

　　赶忙回到座位，孟棣拉出椅子坐下，“那些老师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