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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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众人早已各归各位，开始安静自习。
在后排无人看管的宋某又鬼鬼祟祟探了一颗头出去，认真扫了一遍走廊构造……
以前崇一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大白墙，上面各种手印脚印小作文，刷都刷不掉，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硬件设施上的差距……省重点就是省重点！
竟然这么讲究？
连过道栏杆下也全是瓷砖面？？
还锃亮得很？！！
在晚间灯光的映射下，这小亮砖能把苍蝇腿都完整画出来，更别说他这么一大坨的180阴影了……
呵，他今天真的太猥琐了。
柯志雄终于好说歹说送走了老于，等他和程易一起进班时，光棍班的学生是再也坐不住了。
这几天，柯志雄只管正常上课，结束铃一响就开溜，根本不给任何活人打探消息的机会，直到今天才正式放松下来。
估计是找机会和对方说开了，也将周边的八卦者们警告妥当了，柯志雄终于能从舆论漩涡中完美抽身，小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在白天的化学课上，赵全还骂了某个有眼无珠的大龄剩男，竟然拒绝了那么有艺术气质的美女老师，也不知道等下个姑娘瞎了眼要等到何年何月……
结果被守在门口的柯志雄笑他是水鬼，看不得人自由。
全班同学才知道赵老师竟然已婚好些年，因收入有限被丈母娘嫌弃至今，心里苦得连戒指都不敢戴。
这俩老搭档的梁子，终归是越结越深了。
八卦总是能轻易聚集人心。
柯志雄前脚刚进教室，大家纷纷默契停下了手中的笔。虽然都没发声，但那一双双小眼睛，就是止不住地往当事人身上瞟，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盯得柯志雄心里直发毛。
“咳，咳。”
柯志雄自知躲不过，索性主动和大家表个态。
当然，他也没想躲，是真有事耽搁了才在补课当天和赵全换了一次课，结果被连上了三节化学上到疯魔的赵前辈背刺了，还刺了好些天，才不得不亲自下场扳回一局。
“大家上俩月才听的法制讲座啊，不信谣，不传谣，也不要图好玩儿自己凭空臆造啊，都犯法的！”
柯志雄说：“元旦也过了好些天了，闹够了就消停点，期末考就在前面和你们招手呢！”
“还有，我再重申一遍啊，我是咱这光棍班最伟大的班主任，你们一个个都还单着呢，我怎么好意思脱单呢？是吧！”
柯志雄嘿嘿笑着，战术性扶额，开始转移话题：“不过，都三年了，咱班怎么一对都没成？这不太科学啊！老赵他们班都被他亲手拆掉三对了……你们不是瞒着我偷偷谈吧？！”
“没——有——”
没听到什么好消息的众人冷漠齐呼。
“是‘没’，还是‘有’啊？一群泼猴儿，天天上房揭瓦活蹦乱跳的，就这么老实？”柯志雄满脸的不可置信，扫了一眼台下，急切寻找着倒霉蛋。
“当初，咱宋学霸刚进班的时候，呀，好一大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又斯文又帅气，我还总听到有人说要泡一泡呢，是谁口嗨来着？”
本就一肚子憋屈还无辜躺枪的宋写：“……我不早恋。”
泡你大爷！
你大爷是可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泡的吗？！
“哎～宋同学这觉悟挺高，都学学，都学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元旦也过完了，新年都到了，往后都应该以学习为重才好。”
无意间得到配合的柯志雄满意点头，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演说：“虽然，过去我总说不管你们的感情问题，但现在，此时此刻，这时局不同了啊！”
“当然，不是要阻止你们谁和谁在一起哈，我可比楼下赵老师讲道理，也不喜欢什么棒打鸳鸯的戏码，多造孽呀！”
“如果，哪两位同学突然看对眼了，哎～想要携手共度余下的青春年华，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但是，你们得知会老师一声，老师也不会拆散你们，只是这个阶段必须要接受监管，不要为了刺激去搞什么地下恋，哪天真出了事，你们谁都不好收场！”
“而作为你们最伟大的班主任，我的任务也很简单，主要是确保你们在高考前保持恩爱不分手，绝对不能分手，都给我锁死了，绑也要绑在一起……”
全班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直接炸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都别笑了，别笑了，严肃点，我现在是非常认真地在给你们讲这个问题！”
柯志雄清了清嗓，继续输出他那总被老于批判的带班歪理：“高三这个关键点啊，最怕就是感情受挫，这非常非常影响考试状态！”
“谈个恋爱没什么的，还能刺激大脑皮层，天天傻乐。小情侣一起刷题，多少都不嫌累，最好再一起敲个远大目标，那学习的动力～不是明摆着吗！”
“最怕的，就是暗恋和分手！”
“那些搞暗恋的，个个内心戏多得很，哎～最后一年了，以后要见不到了～哎～没机会了，到底要不要去告诉他～～”
柯志雄边说边演，毫不顾忌自己东北大汉的勇猛形象。“还有那些闹分手的！日日夜夜走不出来，啊～他为什么不爱我了，到底为什么～啊～我们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下辈子也不分开，他怎么能这样～～”
柯志雄呛道：“累不累啊你们！”
全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柯志雄清了一下夹歪了的浑厚嗓音，说：“咳咳，都别笑了哈，这种学生年年都有，还不少咧！我看那几个笑得最大声的就是！”
教室里一阵骚动，放声大笑的同学都不得不改成了闷笑，一阵嘤嘤呜呜的，整个氛围变得更诡异了。
“所以啊，赶紧的，该表白表白，该拒绝拒绝。”
“那些要表白的，不要骚扰人啊，要文明讲理，懂点礼貌，别突然发神经把对方吓到直接报警了，像个变态一样！”
柯志雄继续强调：“拒绝的也要有个度啊，别得意到鼻孔都上天了。有时候，是人家不小心眼瞎，可能学习压力太大，傻了，脑子偶尔短路，这很正常，不是你多牛逼，心里都给我有点数！”
“还有，那些有对象的，如果没把握能稳定到今年六月高考结束，期间总吵架闹分手没完没了瞎搞的，该分就分了啊，对自己对他人都有点担当，别总想一出是一出。”
“在寒假结束前，都给我收拾好心情，实在想不通的，可以来找我，免费咨询，包教包会。下学期统一冲刺高考，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柯志雄故意说得凶神恶煞：“冲刺阶段，谁再有这种问题，我见一个骂一个！”
听着这串烧一样的悉心教诲，趴桌的宋某感觉自己背后被插了不少刀……
果然啊，这别扭的日子快要把他闷死了……
柯志雄说得对……
草……
如果他是个姑娘就好了。宋写想着。
和大不大没关系。
主要是，如果他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去告个白什么的，程易也会回绝得委婉一点。说不定，还能讨个免费的拥抱。
就像跨年那晚上台的女生一样，拿一束花，换一个正式的告别。
多好的青春回忆啊。
而他，一个大男人，在出现的瞬间就已经输了。
程易肯定会把他拉黑并且连夜搬家，能躲多远躲多远，往后余生再无瓜葛……
草！
宋写越想越丧，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又悄悄撇过头看了左边一眼。
试图通过宋氏脱敏疗法治疗——看腻了，就不爱了。
可他怂，没几秒又转过了脸。耳根还控制不住地红了一圈。
是真的扎眼啊。
好几天没敢仔细瞧，他哥又帅了不少……
再看下去就收不住了……
靠……死变态……
宋写确认了自己是个变态的事实。
此刻，柯志雄突然说：“咱班最危险的，咳，咳，应属程易同学。”
“……”
宋某背后又多了一刀。
柯志雄还在台上嘱咐着，认真且严肃：“不只是小姑娘要注意安全，男孩子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啊，别走着走着……就让人占便宜了！”
全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点声，小点声，知道你们爱看这种，但平时在学校里不要乱说话。”柯志雄说，“你们程老大又不傻。那晚上台的，是朋友，人家女孩子准备出国留学，来告别一下，这很正常。”
“结果一群疯子发狂一样在线扒人，逼得小姑娘不得不出面澄清，像什么话？！”
“别班的我管不了，但咱班不能这样啊，都管好嘴，别总乱编乱传，正儿八经做个人，听到没！”
众人齐呼：“知道了——”
柯志雄又多嘱咐了几句收尾，就让大家继续自习了。可他刚准备出门，脸上又突然多了一阵迟疑，顿了顿，最终还是折了回来：“不过……程易同学，你真不打算谈个恋爱？”
全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怒目圆睁的宋某：这什么狗屁老师？！
这是诱导啊！！！
不良诱导！！！
柯志雄赶忙为自己辩解：“不是……老师只是想说，名草有主了会安全一点，不然走在路上总被人觊觎，多危险啊！在这最容易心动的十六七八，就没遇到个喜欢的？”
班内都荡出了回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写在下面翻了个大白眼。
估计柯志雄是想趁着有话题来探探底。
他也不确定，刚刚在辅导室怼老于的时候，程易说的那番话到底有几分真。
毕竟这棵草太过优秀，平时在校内的关注度就高，跨年夜又久违地上台献唱一曲，带出的新话题还直接把后山的网都搞崩了……是个人都会对程易的情感状态产生好奇。
宋写也好奇。
他只是不敢知道。
柯志雄说完就后悔。自己这么一闹，班里的学习氛围是一点都不剩了。
作为毫不成熟稳重的新一代班主任，柯某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得一言难尽，只能勉强收尾：“哎呀，我就是有点好奇，我也是年轻人嘛是不是，和你们都一样，都一样啊……行了，都安静安静，自习了，自习了。”
班里笑声依旧，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停下来。
「喜欢」这两个字，在躁动的少年期总是充满魔力。
它念起来似乎没有「爱」那么铭心刻骨肝肠寸断，却又能轻而易举带起情窦初开时藏匿于心间的丝丝涟漪，让人忽视不得，自控不得，消停不得。
明明满身的铃铛，却总天真以为能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对视一眼就瞬间乱了阵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是少年人最纯粹的内心悸动。
“干啥的这一个个？有那么好笑吗！你们就是坐不住，成天静不下心，所以成绩总飘乎乎的不着地！都看看，都看看，人家程易同学想理你们吗，都瞎乐呢这是……”
柯志雄人都走到门边了，又不得不退回来管一下这快要影响整栋楼的班内噪音。
“安静，安静，都笑够了啊，笑够了就给我快点收，收，收！”
“嘘嘘嘘，别把老于都招来了……卷子不够多是吧？我让各科老师再加点？还不停？！”
看着柯志雄的眉头越来越皱，大家也纷纷知了趣，躁动慢慢静了下来。
期末在即，元旦后每个科目的题量都卯足了劲往上加，好些同学都开始消化不良，手里的压力已经不小了，当下实在没能力继续接单，大伙儿通通强行给自己手动闭了麦。
程易向来是校园风暴中心。
就在大家以为他早已对各路八卦麻木至极，不会对这种无聊话题作出任何回应时，班级后排意外发了声。
只简短一句，却满是无奈的笑意。
“有，他说不早恋。”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告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