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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245、

      披着文武袍服的衣冠禽兽,推杯换盏,酒宴上谈事。

      期间丝竹靡靡,歌舞曼妙,佳人倾城。

      合作、分工、利益划分……种种事项谈完了以后,想玩的继续留在现场玩,倦了的,搂着选中的佳丽或娈|童,上楼歇息。

      富丽堂皇,典雅高贵,诗词歌赋,极尽的上流,亦极尽的下流,在歌舞升平的享乐中达成糜华盛世的和谐昌荣。

      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大国泱泱,地大物博,源远流长,皇朝却在不断地恶化,与年俱增地腐烂、流脓、发臭。

      处处腐|败,处处腐烂,上下挥霍无度,掠之于民。民不聊生,贫瘠干涸。
      内部民变在即,外部敌国犯疆,岌岌可危,则掠之于商。犹不够,则掠之于官,进行所谓的整顿官场、肃清吏治,打|贪、打|腐、打|黑、打|拐、打|黄……
      一通操作下来,如果吃了商、吃了官还不够,或者吃不动商、吃不动官了,那么也就走到了皇朝的末路,大厦倾倒、溃塌的乱世了。

      作为局内人,身处在滚滚而来的历史洪流之中,人生苦短,沉沦享乐,声色犬马。
      又以一个曾经读过《二十六史》《资治通鉴》等冗杂史书的现代人的灵魂,把自己单独剥离出去,站在局外旁观者的视角,冷酷无波地俯瞰。

      一切都在轮回。
      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好像也没哪个朝代逃脱得了这个崩溃的定律。

      亡者尽赵宋,后来者亦赵宋。

      我的历史学得差,还是靠南乡告诉得我,别看现在烂,往后还能继续歌舞升平,再烂六七十年,才彻底覆灭。
      六七十年以后,我和南乡早就老死化作黄土了,哪管什么靖康耻,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我和南乡从拐|子处抱养的孩子,他们长大以后,一定有他们的智慧。他们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身处在他们的乱世中,也一定很有他们的智慧。
      爱咋咋地,反正不是亲生的。

      老子把基业给他们打下来了,在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之上,继续拓展,壮大为豪强阔族,能否盘踞一地、掌握地方|军|队,乱世中巍巍不倒,就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了。

      可惜了,往后一代代全都姓周。

      没能跟着老子真正的姓氏,姓徐。

      周卫国。

      周卫国。

      周卫国。

      老青天取得这个名字真真膈应极了。

      他咋不直接给咱取个“周卫宋”“周卫赵”呢?……

      妈|的。

      算了,都快老死的人了。
      咱有涵养,不与老人家计较,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己的固执,体谅一些嘛。

      好歹他把担子交到了咱身上,没把咱真铡了。

      若非垂垂老朽,行将就木,我猜老青天大约还是会从外部拐把干净的利剑进来,扔进大染缸里,扶在官场的权位上,坚持四五年为民为国的清正本心,然后迅速锈蚀、腐化,被老青天下令铡掉脑袋,换下一位干净的利剑上来。

      戚临渊锈了,弄死,换史烈。
      史烈锈了,弄死,换周卫疆。
      周卫疆被害无了,换展昭。
      展昭锈了,垂垂老朽,剩下的寿命不多,不得已,换我。

      “你要好好干。”
      老人对我说,竟然有些悲壮的恳求意味。

      “他们都是官场外的人,没扛过五光十色,乍一扔进来,很容易被光怪陆离迷了心。”

      “你不同,武状元,你从十四岁就泡在里面了,泡了几十年了。本府能看出来,即便到了今日,你仍然在坚守着某些东西。”

      “好好干,在本府之后,青天继续,一个国家不该就这么臭了。”

      “……”

      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坚持的那些模糊不清的东西,究竟还剩些什么,还剩多少。

      良心么?

      早在二十岁出头时,西南衙门当差,听从上官的指令,火烧了下来查盐铁账目的钦差,所居住的官驿。听着里面炼狱般的人类求救惨叫,而冷漠地立在外面,不允许当地百姓施救灭火,良心就已经黑污了。

      道德么?

      早在被蒋富商关作禁|脔,困在深宅里施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展大人劝慰我,不用想着逃出去报官,他们就是官,他们就是法,他们就是公道。
      血泪斑驳的那些日夜里,道德就已经渣儿都不剩,烟消云散了。

      何等残酷的青天。

      何等胆大的青天。

      他怎么敢???……

      哪怕我自己都已经辨不清,如今究竟算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脱离筵席,侍者引领着上楼,富丽堂皇的客房在面前打开。

      “去洗澡。”
      我把怀中年幼的歌姬放下。

      下令。

      “洗完澡后,脱了衣裙出来,过来伺候本官。”

      246、

      很疑心自己的取向被扭了。

      笔直笔直的一个直女,过往几十年,流连花丛,老|嫖|虫,每月都得易容改妆,去青楼楚馆,花钱包男倌,快活上几回。

      自从蒋展滔天毁灭,欲|望全消,死灰寂静。

      大半年了,再没产生过波动,再没有丝毫的想法。

      反倒看着府里抱着孩子,温柔哄睡的嫡妻南乡,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反倒看着这个热水中出浴、皮肤通红、娇艳欲滴的舞姬,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

      就很草。

      他|妈|的,回头扬了陷空岛,把蒋四的坟给刨了,尸骨挖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还有展昭,灭了陷空岛之后,下一个就是展昭老家,常州府武进县。把展昭亲哥,展旭全家都屠了,鸡犬不留。
      展昭的坟也给扬了。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大、大人……”
      不着寸缕的舞姬,怯怯缩缩,浑身发抖。

      地板湿滑,金莲三寸,朝官|僚袅娜移来。弱柳扶风,很不稳当,砰地摔了一跤。

      膝盖摔得血红,却丝毫不敢痛呼,隐忍着,猛然蜷缩了起来,伏在原地,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失仪的!……”哭腔。

      “……”
      我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感知着胸膛处依偎着的香艳温软,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通体燥热。

      放到纱幔重重的芙蓉帐中,六柱雕花梨木床里。脱掉靴子,跟着跨了上来。

      “通人事了么?”喑哑。

      “……”
      乌发垂散,怯缩着脖子,轻轻点头。

      愣了下。
      “本官看你不像个通人事的。若是通人事,先前宴上,怎么会只是被蒙厉悔按在腿上,撕扯裙子,就吓哭了?”

      “蒙……厉悔?”疑惑。

      “本官的部下,就抱着牡丹走了的那位。他原本想要的大约是你,后来牡丹美人到他面前敬酒,醉倒在他怀中,把你替换了出来,救了你。他便带着牡丹上楼了。”

      春宵苦短,现在大约已经在快活着了。

      “那般的胆小,满面泪水,你当真通人事?”

      “通……通……原先与易老大人吃过一次了……只是仍未习惯,所以吓着了,让大人您见笑了……”

      这样啊。

      欺身压上,耳鬓厮磨。

      “叫什么名字来着?……”

      “大人醉糊涂了,都忘了……奴名水兰啊……”

      “多大?……”

      “一十五……”

      “…………”

      “大人?”疑惑。

      “大人怎么了?奴婢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么?……”赤|裸的躯体下意识地撑起,想要跟着贴上。

      “你……”酒气熏天,按揉着昏沉的太阳穴,头痛欲裂,随手扯过锦被,扔到小孩身上,“你离我远点。”

      老子他|妈在做什么混账事。

      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翠玉脔宠。

      搁现代正在上初中的年纪。

      让那小孩儿裹好被子,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吭声,闭嘴。

      下榻,出了朦胧旖旎的芙蓉帐,穿上漆黑的官靴,圆桌旁静默地坐了许久。盛世昌荣,高雅糜华里,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的虚空,一杯一杯地喝茶,解酒茶,喝到腹部涨得难受。

      踉踉跄跄,泼墨江山图的大气屏风后,抱着木桶,大吐特吐。

      荤腥的菜肴、灼热的烈酒、昂贵的花茶……通通化作腐朽恶心的黄色粘稠。

      “大人!……”担忧。

      水兰赤足下榻,扑了过来。
      跪在旁边,粉拳作捶,捶在伛偻的锦衣脊背上,帮忙捶打,催吐,吐得更彻底些。

      “大人实在应酬得太难受了,要不要请大夫来?春山坊常年配备着大夫,医术都很上佳……”

      抱着桶呕了半天,昏天暗地,肠胃阵阵痉挛,终于吐干净了。

      递过来一条丝绸手绢,擦擦嘴,茶盏漱漱口,仍然满腔酸腐,挥之不散。

      歪过头去,眼眸朦胧,混混沌沌,问她。

      “小朋友,那会子,我是不是……猥|亵|你了?”

      “何为微……屑?”满头雾水。

      “……”
      “……没什么。”

      我晃晃脑袋,右手作拳,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壳,试图用剧痛把自己打清醒。

      下令。

      “把衣裙穿上,离我远点,越远越好。明早从这房间里出去,鸨母问起,就说,已经与本官欢好过了,懂?”

      “……”摇头,呐呐,“不懂。”

      “滚啊!!!这句听懂了么?!!!”猩红,吼骂。

      她连滚带爬地逃远了,蜷缩在角落里,梨花带雨,像看个不可理喻的酒疯子一样,兢惧地远望着我发飙,噤若寒蝉。

      我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砸了。

      名贵的瓷器,玉净瓶里纤雅的插花,冰裂纹茶具,价值千两的北河墨砚……通通扫到地上,一个不剩。

      那边有座前唐红木梳妆台,扑过去,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也全砸了,气喘吁吁,砸了不知多久,精疲力竭,动作渐渐迟缓了下来。

      铜镜中倒映出来的影像很奇怪,模糊而扭曲,幽艳的烛光下,晦暗且惊悚。

      位高权重,络腮胡威严的官袍男人在镜中望着我。我喘|息|剧烈,面皮醺红,醉眸泛猩,他亦喘|息|剧烈,面皮醺红,醉眸泛猩。胸膛起伏的节奏与我一模一样。

      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把那个小女孩上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他|妈|的。

      若非解腰带的时候恍然地意识到了什么,少了个部件,无吊可用,现在恐怕已经按着人艹得大汗淋漓了。

      我是个女人啊。

      幸亏我是个女人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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