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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 168 章 ...

  •   颜煜忍住笑意,虚应的嗯了一声。

      若琬闻言这回连头都低下去了,“所以……你是来责罚我的?”

      “那朕要想一想,要不这样吧,你把今日对母后说的那句话再给朕说一遍,我就不追究了!”

      若琬愕然的抬起头注视他,却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深幽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扇弧形,他和暄之是不同的,戏弄她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会给俊美的脸孔添上一丝邪气,看上去透着些许蛊惑人心的狡黠。

      “是不是秋月告诉你的?我都快吓死了,你还骗我?!”

      埋怨的看了他两眼。

      若琬转过身去,赌气的不再理睬他,虚惊了一场,心里更是满腹委屈。

      “朕现在可是众叛亲离了,连你也不理我,那我岂不真成孤家寡人了?”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深深刺痛了若琬的心。

      不等片刻,只见若琬背着身子用衣袖在脸上擦拭了几下,缓缓转过身来,红润的眼眶里闪过一丝不忍,抽噎着低声道:“谁说不理你了?”

      深幽的眼眸灼灼闪烁。

      颜煜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肃然起身走到了她跟前。

      若琬惊诧地抬起头凝望他,下一秒倏地腾空,被他拦腰抱起。

      头贴在温暖的胸前,只听见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这么轻啊!”

      “这样抱着也不费力……”

      忍不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不料颜煜耳尖听清了,轻蹙着眉俯视她,佯装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么说,你是故意的啊?”

      若琬被他弄得像个小傻瓜似的连连摇头。

      颜煜脸上绽开的笑意却更深,更加蛊惑人心。

      好半晌,他才抱着她坐下来,将怀中的若琬紧紧拥住,浅吻了一下她温润的丹唇。

      顷刻间似有一股醉人心田的甜蜜芬芳在周围的空气中氤氲弥漫,他用着一种极轻柔的语气在她耳边低喃:“小琬,你能为了煜哥哥而勇敢起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呆愣的靠在他的肩上。

      倏忽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脖颈上,顺势滑入衣内,若琬明白过来,心不由抽紧了一下,丝毫不敢乱动。

      只是手不自觉的反搭上来,紧紧环住他,心里的酸涩与悔恨渐渐湿润模糊了双眼。

      原来自己一直自以为是,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便是爱他了,却从没有真正关心了解过他内心的真实感受,也没有发现,看起来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他,也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不会了,再不会了,小琬已经知道如何去爱了,煜哥哥……

      立冬,天上阴云密布,并不是个外出的好日子。

      一小行队伍护着一辆翠幄马车正驶出舜安西城门。

      沿途留意的路人并不多,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大伙儿都跑出东城门那边凑热闹了。

      若琬安静的坐在车幰边,猜不出正座上人的心思,轱辘的车轮让人的心也跟着一颠一颠,惶惶有些不安。

      这次出宫,太突然了。

      早上起来,若琬是有些雀跃的,因为颜煜已经事先告诉过她,今日是高丽国使臣到访京城的日子。

      自从两国联姻后,关系日渐密切,东朝官员也出使过高丽几次,每次都会带回些凌兰公主及驸马的消息,凌兰公主生下了一儿一女,驸马梅克彦还被高丽老国王封为了汉王,受封行赏,在高丽可谓是荣耀无比。

      而高丽国这么久以后,难得出使一次东朝,此次相迎,隆重之至,并礼相待,算得上是无以复加。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太后突然兴致大发,要她陪同一起前往西城郊区的相国寺祈福。

      此事仓促之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派人向前殿的煜哥哥知会一声,或许说是太后催促着也不允许吧!

      想到天黑就会回来,而且煜哥哥今日在前殿朝堂也一定忙得抽不得身,想必要夜深才能回圣辕宫,若琬也只有暂时听之任之了。

      结果,出来后才发现,随行的妃嫔只有她一人。

      虽然有些纳闷,可是面对板着一张脸不吭声的太后,她也不敢多问,与太后同居于一辆马车之内,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浑身带刺来形容。

      直到外面的侍卫说了一声相国寺已到,由秋月扶下了马车,若琬心里才暗松了一口气。

      相国寺修筑在雪苑以西三十里开外的城郊。

      此处虽无大山相衬,四周倒有小山岗环抱,枫林遍野,尤其是秋末冬初之时,红枫似火,置身其中,仿佛天地间彤霞尽染,景色格外宜人。

      而且,此寺专为皇家朝佛焚香之地,平日不接待其他香客,所以更加的清幽安静,只有那金灿灿的佛寺建筑与这幽静不太相称。

      若琬却是头一次来。

      这几年她鲜少出宫,历经了普渡寺一事之后,她也再未踏入过寺庙中,害怕触景生情,也怕想起那个老和尚的话,以及想起那个悲伤的故事……

      更是害怕忍不住忆起那个消失在漫天飞雪中的人……

      关于他的一切。

      因为,心会痛。

      一行人随着太后在大雄宝殿内拜佛上香后,太后随着主持去了禅房礼佛参禅。

      剩下她只得跟着一个小沙僧到了后厢另一间僻静的禅房内去歇脚,打发着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只留秋月一人在房内伺候着。

      候至申时,太后那厢仍不见动静,秋月也不免急了,若琬静若处子,两弯蛾眉似蹙非蹙,盈盈如水的黑眸凝着窗外不语。

      入眼皆是望不见边际的枫树林,这会儿倒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似线的雨滴拍打着枫叶,一下下就像打在心上,惆怅难言。

      透进来的丝丝凉意时不时撩乱了袅袅的熏烟,她忍不住轻咳了两下,秋月连忙将仅带的一件披风为她搭上,顺势呢喃了一句:“不知道太后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直到两个小沙僧进来送晚膳,还抱来了两套厚厚的被褥,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太后今日不回宫了,说是雨大天黑不安全,让她们也一起留下来。

      闻言,秋月彻底惊呼出声。

      若琬愣了半晌,思前想后,怎么想都觉得太蹊跷,连一向侍奉在太后左右的如贵妃也没来,为何偏偏只叫她出宫?而且选在今日,更有故意避开皇上知道的嫌疑,莫不是……

      看到突然闯进屋的若琬,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正要训斥她,被太后扬手拦住,全部退了出去并连门带上。

      屋子里陡然只剩下她们两人,屋外雨声淋淋,屋内空气仿佛静滞下来,太后犹自捏动着手里的玉佛珠,神态高傲,不理她。

      “母后,您故意支开我,是为了如贵妃吗?”

      稍一缓和了不能平静下来的心跳,若琬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你用这种口气和哀家说话,哀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太后抬眸瞟了她一眼,冷淡的开口,“不过哀家可以告诉你,你不能生,还有其他妃子可以生,不必要总让你一个人霸占着皇上。”

      “……为什么您愿意相信如贵妃,却不肯相信我呢?母后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若琬无力的辩解,华大夫和张御医都说可以的,她相信,他们不会骗她的!

      半响的沉默,太后轻叹了一口气,兀自笑起,那种事不关已的淡漠笑容可以令人寒到骨髓。

      “其实,如妃那种心机的女人,哀家也不喜欢,但是她对皇上威胁不到什么,比起一个构不成威胁的坏女人,哀家更忌惮一个会让他方寸大乱的女人,这就是哀家的意思。”

      “你此刻应该明白了吧,哀家当初做了那么多牺牲,绝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左右皇上,威胁到他的位子。就像你说的,哀家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不能看着他被女人毁掉的!”

      “既然如此……”

      若琬低下头去,眼里的眸光全被阴影掩盖,“……那您当初为什么还逼他……吃下毒药……不怕他会死吗?”

      太后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冷笑:“嗬~看来他真拿你和别的女人不同,连这件事也告诉你了,他很恨我吧?”

      避开她锐利的目光,若琬闷不吭声,不发一言。

      “就算他恨我也无妨,如果哀家不下毒,他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吗?这后宫勾心斗角,本来就是拿命在争,出不了头也迟早会死在里面,可是哀家争赢了,我的儿子也没有死,他如今是堂堂的东朝天子,受千人膜拜,万人仰慕!你没有做过母亲,是不会明白做一个母亲的苦心的!”

      伫在房间中央,呆呆的不发一言,若琬欲言又止,只觉得顷刻间,心凉如雪。

      圣辕宫今日有所不同,坐着銮轿,掀开轿帘一角,颜煜远远的从雨中就依稀的可以辨别出来,今夜的圣辕宫,一片黑漆漆。

      到了殿门口,里面果然没有点灯,小福没看到秋月,只得随便找个人讯问缘由,守夜的太监宫女只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说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不让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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