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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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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答应我不会死,以后我再也不赶你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赶你走了……”
夏妃紧紧抱住他的头,俯首呜咽,那张惨白的面容忽然蠕动了几下唇角,露出了一个无力又释然的笑,灿烂无比,宛如天上滑落的一颗流星,用尽生命绽放出最后的绚烂。
“……如夏……我好……开心……原来……你……还……在……意……我……”
握住的手倏地滑落而下,流星划过的静谧天幕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有人要上前分开他们,那双深幽的眼凝看了他们一眼,冷然说了一句:“由着她吧!”
便拂袖而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划破夜空,惊动了整个皇宫。
似是在梦中被惊动了一下,平日都睡熟的若琬惊呼了一声,猛然坐起身来。
秋月闻声而至,担忧的扒开她额际零乱的发丝,额上沁出了一丝密密的细汗。
“娘娘是做噩梦了吧?”
“秋月,你刚刚听到人的尖叫声了吗?”
若琬也不敢确定,那个声音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梦里出来的。
秋月摇摇头。
“娘娘您一定是做噩梦了!娘娘接着睡吧,秋月就在这儿陪你好了。皇上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刚刚一直在外打瞌睡,她哪儿分得清到底有没有人尖叫,这么晚了还大吼大叫,那铁定是疯子不可!
一听提及皇上,若琬的心不由咯噔乱了几拍,殿外正好传来路经的敲更声,已是三更……
这么晚了!
“皇上每天回来时,都是这么晚
她一直不知,也一直没问。
对于他的事,她从未上过心,可是他对自己真的够好了,这样的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些?
“也不是每天,偶尔像今天这样有事耽搁了,就会回来得很晚,但是皇上每天都会回来陪娘娘的!”
秋月也是一番真心感言,虽然很心疼贤王,但是皇上对主子的好,她还是全看在眼里的,只希望主子这块木头也能早日醒悟过来!
若琬沉默不语。
这时殿外传来一番簌簌不断的请安声,紧接着响起的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秋月一脸欣喜的说:“是皇上回来了!”
秋月上前俯首请安后,便退了出去。
她稍稍打量了他一眼,一身宽袖黑锦簇金长袍,腰束玉扣配绶,发束墨玉冠,修身笔挺,气宇轩昂。
她很少看到他穿黑色,纵然俊逸冷傲的脸上浮出一丝迷人的笑意,依然让她觉得难以接近的高贵,比平日看上去更加莫测高深,透着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这么晚还没睡着?”
皇上悠然的在床沿边坐下。
微凉的手试探的摸了一下她的额际,俊眉不由微微蹙起,“一个人很害怕吗?”
回想起刚刚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言犹在耳,还是心有一丝余悸。
刚颔首点了一下,她倏忽惊悟过来,又轻摇了两下头,抬头凝视了一眼他,还是像个受惊的孩子并未隐瞒,或许她还浑然不觉,何时开始自己在他面前也这样娇惯起来……
“刚刚好像有个女人在尖叫,皇上你有听到吗?”
深幽的眼眸微滞凝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你一定是听错了,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呢?”
她尚未从惊扰中完全脱离出来,就被一个宽厚的胸膛从背后拥住。
若琬一惊,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坐到她身后,趁她走神时,两只手早已牢牢的把她环住。
心莫名的一阵紧缩,她硬生生的问了一句:“已经很晚了,皇上……不……安歇吗?”
“既然已经醒了,今晚就陪陪朕吧!”
她不懂他的话意,可是他的动作似乎让她有了一丝警觉。
他温热的气息贴在耳鬓,缠绵而暧昧。
若琬正有些囧意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凉润的触感像火点一样落在了她的耳垂香颈间,瞬时烫红了她柔美白皙的脸。
“不可……”
她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声音变得十分急促。
这太突然了,在身心上她都毫无准备,心灵上爱恨不清的纠结挣扎,身体上难以承受的强烈痛意,她都害怕……
灵活的双手宛如他的主人一般轻易的翻覆上来,耳边的绵绵细语像是下盅一般,“你不是很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吗?朕给你……不好吗?”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种心被抽空的感觉,完全麻木了痛的感受——
至此仍是记得的。
这样的话听上去竟让她无限的忧伤与酸涩。
他和自己一样,也是痛过的吧。
“不会有第一次那么痛的,朕一定不会弄疼你的。”
许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她的紧张与害怕,薄凉的嘴角挂着魅笑。
深幽的褐眸里又闪过一丝疼惜,就如同他的心境一般矛盾,今晚的事让他心悸了一下,夏妃和琴师……让他情不自禁联想到眼前的她和另一人……
明明不忍心弄疼她,却还是想要得到确认才安心!
或许只有这样真实地得到她,才能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继思斋内,香猊的迷迭香无声无息的弥漫散开,屋内的人此刻正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一言一行皆要三思而慎重。
只是香案边的人显然略胜一筹,冷峻的面容上悠然自若的笑,看在那双皱纹若现的眼睛里确实凌冽无比,稍不留神就会嚼出一丝暗藏杀机的味道。
“柳爱卿也知令爱在宫中的事了吧?说来朕也是一番心痛啊!夏妃确实是个重情的女子,只可惜朕难堵悠悠之口,只能做了如此安排,柳爱卿不会怪朕吧?”
笑意瞬间逝去,皇上佯装出一副痛心惋惜的模样。
柳大人自知此次是自己的女儿犯了大错,此刻哪敢如往日一般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早低下了姿态。
“臣惶恐,皇上隆恩浩荡,吾儿之错纵使连坐满门亦不为过,更何况皇上如今留她性命,只是打入了冷宫,臣当感激不尽!”
“柳爱卿言重了!这宫中的乐府官员偏偏找来了夏妃的恩师,依朕看是人算不如天算,柳爱卿也不必太伤心,等过两年大家都淡忘此事,朕就遣发夏妃出宫去。”
看似体恤的话,钻进柳大人的耳朵里,却是话中有话。
“谢皇上!”
柳大人恭敬的答道,心里早开始盘算起来。
当初他特意把薛之言赶得远远的,他进宫之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单凭他自己那点薄弱之力根本就进不了这皇宫,凭他在朝中的势力,要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是不难,只是这皇上之意……
“最近蜀国那边恐怕是有所行动起来,柳爱卿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放松啊!”
皇上忽然趁此时机,有心的提了一句。
“这是臣的职责,皇上尽可放心,臣必定责无旁贷!”
柳大人的回答自然是要皇上放心的,皇上此次不杀他的女儿,就是给了他一个大恩惠,也无非是要他在这个时刻压住他底下较劲的一帮老头子,不要再趁机生事。
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他是深知做臣子要懂得适时进退,和谁钻牛角尖都无妨,就是别和皇上兜太久圈子。
“是吗?朕听说前日冯刺史上奏请拨二十万石军粮的折子,被柳爱卿扣住了,可有此事?”
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眼里的凛光却厉如冷锋。
柳大人的脸色顿时紧绷苍白,他最忌讳朝中大臣国事私事混为一团。
“柳爱卿是朝中老臣了,可不要因自己女儿的一点事,污了自己的一声清名。”
“皇上教训的是!……臣……这就拿去呈交尚书省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