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逃离五庄观（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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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元纾一笑，摇了摇头，没把卫四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可不是将精力浪费这些垃圾话上的时候。
卫四已经和自己分道扬镳，她也不想耽搁，直奔另一个方向而去。
前两天，每到入夜时分，她都和其他玩家一起，本本分分地守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回却破天荒地专门挑了晚上出门，在一丝紧张之余，竟然还有些稀奇的激动。
两天过去，元纾对五庄观里的各条道路都已经十分熟悉，飞快确认过左右无人之后，她步伐匆匆，七拐八拐，穿过捷径，很快就走到了第一个花园里。
园子的模样看起来与昨天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元纾心里对布局倒是门儿清，但脚下的步子依旧迈得谨慎而小心。
在五庄观里，晚上无人外出，自然也就没有点灯的习惯。外头的康庄大道如此，遑论是只供人观赏的园子？
而元纾和卫四今晚是头一回夜探，为了避人耳目，更不可能就这么一路提着灯、明晃晃地走过来。
她们毕竟是临时起意，偏偏赶上今夜天公作美，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恰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出门夜。
这一路上，借助清朗的月光，脚下的路倒是不难辨认，元纾和卫四走得稳稳当当。
前面的大道还算好走，如今到了园子里头，以羊肠小径为主，哪怕光线不错，却也难走了几分。
不过，相较于那四四方方、布局开阔的西院，进了花园之后，元纾反倒还要安心一些。因为这里花草树木繁多，哪怕赶上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她也能随机应变，借助地势作为掩护。
穿过花园就是菜园，而在菜园后头，正是她今晚的目标——人参果树园。
“吱呀——”
推门而入的这一声在园中荡开，落在寂静的院子里难免格外响亮，甚至还有些刺耳。
元纾屏气凝神，哪怕已经推开院门，也没有贸然闯入。在门边静静等待了片刻，确认里面一切如常、没有异样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进去。
为避免生出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顺着门缝溜进去之后，元纾不忘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看来，这几个园子师兄晚上都不会前来巡逻。
门一合上，便为元纾短暂地提供了一个私密的封闭空间。她悄悄松了口气，轻快地想到。
无论是小心翼翼走过来的这一路，还是进了园子后，每一条路线上都没有撞见过明月或是清风。至于她格外留心的其他动静更是一概没有，就好像是……
夜晚的五庄观，睡着了一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元纾浑身一个激灵。或许是晚风吹过，才给了自己这种错觉吧。
她摇摇脑袋，将这个念头晃了出去。
回到眼前，元纾之所以会挑了今夜出门，倒不是出于打赌的心理，而是为了进一步验证。
正如自己告诉卫四的那样，杨松青的死既然是人为，那恰恰印证了《入住指南》中的第二条规则是正确的。
而她们两人出来行动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足以证明五庄观的晚上十分安全。
衣食住行都能得到基本保障，行动时间几乎不受限制。这样看来，第一个任务世界所设定的致死因素的确没有自己最初预想的那么多。
自己的判断再度得到了验证，元纾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凡事皆有利弊，规则怪谈既然在客观条件上不会轻易让玩家走入死路，那这同样意味着：在主观行动上，玩家自己陷入死局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元纾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通用规则》的一条——
【四大名著有其相应秩序，请玩家严格遵循各自世界逻辑。】
所以，在自己身处的这个西游世界里，内在逻辑与世界背景究竟是什么？
这将成为她破局的唯一关键。
觉察到情绪上出现一丝波动与焦躁，元纾连忙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观察一番这个园子。
满打满算，这也只是元纾第二次进来。而上一次毕竟两位师兄在旁，她不好肆无忌惮地打量。除了知道旁边还种了三棵树以外，自己压根儿来不及仔细观察。
借助柔和的月光，元纾一边四处踱步，一边环顾起来。
这园子的大小和前面两个差不多，如果认真计较起来，应该要比那个花园还小一些。不过因为里面只种了四棵树，所以才显得格外开阔宽敞。
就在她转到树下的时候，脚底却不期然被硌了一下。
先前从万寿镇出来，一直到后来上山、入观，元纾都没被路边的石子沙砾硌到过脚，怎么这会儿在园子里倒是冒出这点岔子？
何况一路走来，道观纤尘不染，平日洒扫极为殷勤干净，总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元纾心头疑惑顿生，半蹲下身，捡起那个小东西，定睛一瞧——
是根铁钉。
说是钉子倒还不太准确，这会儿拿在手里，元纾上下左右端详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她手里的这块，并不像是一个完整的铁钉。
单从外观来看，自己只是恰巧捡到了钉帽。
不过是由于钉帽扁平，而手里这个的尺寸又格外大了一圈，才叫人乍一眼看上去，便误以为是个全须全尾的钉子了。
还好它看起来一派年头已久的样子，饱经风吹日晒的，早已被磨平了棱角，所以才仅仅是硌了一下，并没有扎破什么地方。
这会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手心，只有指甲盖儿大小的一点。伸手摸上去的那一下，难免觉得有些刺人，但还不至于划伤自己。
正当元纾打算将这铁钉放回原位的时候，不知怎么，一片梅花无风自动，悠然飘下，落在肩头。
她抬头望去，原来这颗钉帽是在先前那棵梅树下被自己捡到的。
就这么心念一动，元纾鬼使神差，决定留下这颗钉帽，便顺手往衣袖里一揣。
正是这么一个动作，让她无意间又碰到了先前就已经藏在衣袖里的另一样东西。
元纾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世界设定才对。既然玩家们的身份都是被师兄带入五庄观的外门弟子，所以相应的，他们就得换上符合身份的道袍。
而那道袍虽然合身，却很宽大，尤其是两处袖摆，简直是个行走的收纳袋。要是想顺手夹带或私藏点东西，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至于刚刚随手摸到的那个小东西……
元纾顺便掏了出来，正是今天下午，她在明月的眼皮底下、刚从库房里顺出来的一件东西。顺出来的一件关键物品——
花铲。
清风一心想着要重铸人参果树周围的木栅栏，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铁钉与铁锤之上，自然就忽略了其他的那些小东西。
而今日，元纾之所以会自告奋勇地跟在师兄身边帮忙打下手，除了是想试探规则的指令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却是为了那个关键的目的地——库房。
这五庄观看似安全，对于手无寸铁的玩家来说并没有什么人身威胁，但元纾绝不可能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无论如何，手里还是得有件工具才好。
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这才有了她自告奋勇的举动。
可惜，那库房里的东西琳琅满目不假，但大多都很显眼。所以看来看去，她最终也只选中了这把小小的花铲。
小巧便携，看起来并不起眼，就算是被发现，自己也能有办法圆过去。
手中的这个钉帽既然并不齐全，那它的钉身或许就在周围。既然如此，倒不如用这把花铲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元纾可不觉得这根突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铁钉会是个意外，任务世界里，宁可多思多虑，也不能轻易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她向来妥帖细心，拿定主意后，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先绕着梅树转了一圈。又用脚轻轻踩过一遍，确认树周土壤并无任何异样或是凸起，才依照记忆中捡到钉子的方位，放下铲子，准备刨土。
元纾自以为思虑得很是周全。
那钉子总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地长在树上的，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从树根部的泥土中冒出来的。
道理她都明白，可元纾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困惑：
养花种草，就是新手也应该知道要避讳这些锋利尖锐的器具。草木根系柔软脆弱，好端端的，谁会把钉子埋在地下，阻碍树木生长呢？那不反而成了一桩缺德事了么？
可如果钉子埋在地下，会影响树木生长的话，那这满树盛放的梅花岂不很更加蹊跷？
元纾顺着这个念头，抬起头，望了眼正悬于头顶上的满枝梅花。
眼下正值夏末初秋的时候，还远远没到梅花盛放的季节。这在晚风中摇曳的花朵，一旦盯久了，竟还让人渐渐疑心那到底是不是真花了。
一旦生了这个念头，元纾索性凑了上去，靠近闻了闻。一股幽香飘来，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红梅。
见猜想出了错，她撇撇嘴，又蹲了下去，终于抛开别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埋头苦挖起来。
但随着自己的进度渐渐深入，元纾猛然发觉花铲似乎碰上了什么东西。
她试探性地用铲子前端往下抵了抵，只隐约感受到那个东西质地坚硬。
是树根吗？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避开。
毕竟这会儿天黑看不清楚，自己下手再没个轻重，若不小心挖断了树根，那可真是把这棵好好的梅树给毁了。
可正当她准备往回收手、避开树根再换个地方挖的时候，铲子在那东西的表面一刮，低低地发出了“噌——”的一声！
这声音不大，却格外清脆，就这么一下，瞬间在元纾耳边悠悠回荡开。
这是……
她仔细辨别着动静，疑惑更甚。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金属质地，而不是树根。
想起自己刚刚捡到的那颗钉帽，元纾很快反应过来：难道今天还真是自己的幸运日？随手一挖，就叫她挖出了假定存在的那半截钉子？
至于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在树根里埋一颗钉子、又是谁在树根里埋在钉子，元纾暂时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先赶紧把剩下那一半钉子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对得上才是正事。
她起了劲头，将衣袖往上一卷，哪怕往下掘地三尺，今晚自己也要把这根钉子给挖出来不可！
又是一阵晚风吹过，头顶上不少花瓣随风飘动。其中更是有不少直接落在了元纾身上。她一时间顾不得这么多，随手挥开眼前挡住视线的那些花瓣，接着埋头苦挖。
元纾分秒必争，连忙快步返回梅树下。
等回到屋子里，有的是功夫思考这些弯弯绕绕。刚刚和他们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已经浪费了自己太多时间，这下她可得争分夺秒，赶紧把那个东西挖出来才是正事。
好在刚才，她就已经用铲子探到了那物件的边缘。这会儿很快锁定了位置，更是全神贯注，不敢分神，三下两下就把东西刨了上来。
“这是……？”
明月高悬，她借着月光清晖，飞快扫了一眼，大致辨认出那就是自己所要寻找的后半截铁钉，顿时心喜。
元纾没有多瞧，毕竟月光再怎么亮堂，外头的园子里毕竟还是黑灯瞎火的，其中的细节自然可以等到回去之后再慢慢探寻。
不过当下，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做。
元纾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从地上生薅了把草来，揪在手里，仔细地包裹住这根铁钉，稍稍擦去了钉身上的大块泥土，粗略清理完毕之后，才终于能勉强握在手里。
这根铁钉是她从树底下挖上来的，根部泥土湿润烂滑，哪怕自己刚刚已经简单清理了一下，钉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少湿泥，并未处理干净。所幸，没见到什么丑陋古怪的小虫子爬在上面。
至于更详细的清理工作，就只能等到回屋之后再进一步展开了。
事到如今，元纾只能庆幸自己没什么洁癖，否则还真干不来这刨土挖坑的活。
经过她的一番操作，这半根铁钉总算是堪堪入目。元纾想起之前捡回来的另外半根，又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倒出那个钉帽。
她追着月光而去，往视线开阔的地方挪了几步。
刚刚站在树下，受梅花遮蔽，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可一旦元纾把钉子拿到亮堂的地方，凑近了一瞧，就无比清晰地发现，这根钉子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单凭目测，挖出来的铁钉少说也有三乍长。钉身宽壮，坚硬非常。她手上使劲，用力一掰，竟是疼得龇牙咧嘴。
屈指一弹，“噌——”
一声脆响在院子里回荡开来，根据音色进行判断，材质应该很不错。
不难想象，如果任由这样一根钉子深深扎在树根当中，会有多影响那棵梅树生长。偏偏那梅树依旧枝繁叶茂、花团锦簇，也算是五庄观里的一道奇观了。
元纾暗暗感慨，没忘记正经事，又将最初捡到的那颗钉帽摊在掌心。
将钉帽和钉身并排放在手里，左右一比对，就看出了十分矛盾：
两样物件一大一小，看这尺寸就很不匹配，浑然不像是同一根钉子。
但她还是不死心，又想试试，就拿钉帽往钉身上凑。
殊不知，看似小小的钉帽，甫一靠近钉子，就像是被磁石吸去一般。迅速黏了上去，甚至无需元纾动手校正，就这么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前后加在一块儿，也就用了两秒的功夫，浑然天成。
哪有这样打钉子的呢？
元纾从上看到下，身长头小，这根钉子的比例是怎么瞧怎么奇怪。
她又用手去摸一摸，这钉子，尤其是顶端钉帽，除了寻常钉帽都会有的凹凸不平以外，元纾总觉得指尖传来的手感总有股说不出的奇怪。
就仿佛……还额外多了点什么本不该属于铁钉本身的东西。
大拇指与食指同时使劲，元纾紧紧捏着钉帽，再往空地走了两步，满想着借助月光，好帮她确认古怪所在。
应当就是这个位置。
元纾腾出另一只手，换了用最敏感的食指来，在小小的钉帽表面依次打转。一面摩挲，一面不错眼地盯着瞧，细细感受并判断其间纹络走向。
横平、竖直……
隐约摸着，竟也是个文字式样！
还不等着去仔细辨认，元纾已经下意识地吐槽起来：换谁也想不到，这五庄观里原来还是个爱咬文嚼字的地方？
还是说西游世界的特色就是如此，但凡出现个任务提示，都得以字谜的方式提供，好让任务者来费心地拆字解字吗？
吐槽归吐槽，真到解谜破题的时候，元纾的脑筋依旧转得飞快。
奈何钉帽面积有限，饶是元纾用心，一个人也费劲地辨认了半天。只得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感受着上面的刻画痕迹，不住在心底推演着汉字的结构。
一横接一竖，“正”？
不，下一笔倒像是提，隐约是个“九”的模样。
……
如此一笔一画地辨别下来，费了半天功夫，到底是叫元纾硬生生磨出了答案。那上头，赫然是一个“功”字。
功？
她下意识地将钉帽上拆解出的这个字，和自己道袍左胸处的“瓦”字联系在了一块儿。
功瓦？瓦功？瓦工？
区区两个字，却被元纾颠来倒去地组合起来，又挨儿个打散，再重新排列。在口中反复罗列着，怎么也凑不出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词语。
无论哪个读着都很拗口，含义上更是牵强，零散得不成整体。
或许它们本身就不该被凑到一块儿。
元纾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及时刹车。
今晚时间有限，自己先前又是挖土又是刨根的，已经花去了不少功夫，就算这铁钉真有什么蹊跷，等带回房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没有思路，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困难了，倒不如先等自己和卫四顺利汇合，回去再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
捋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后，元纾很快拿定主意。想到自己今晚既然已经挖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她也不愿在这里逗留太久。
她将费了大力气刨出来的铁钉装好，右手挥铲，左手填土，麻利地把自己刚挖出来的大坑仔仔细细地填上。
挖土在前，总归还是有些经验心得。
回填泥土的过程显然要比当初节省不少功夫，元纾没花什么力气，很快就顺顺利利地完成了后续收尾工作。
眼睛一转，想到还有多余的时间，她没有急着匆忙离开，而是绕着填平的土坑转悠了两圈。与此同时，脚下施力，不住地踩跺，压实表面。
如此一来，明日白天再来，换谁应该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确认收尾工作都已经妥当之后，元纾才慢慢弯下腰来，准备将地上的花铲收回来。
之前已经和卫四约好了，以一个小时的时间为期限，盘算着现在时间也过去了大半，自己再整理一下仪容仪表，不紧不慢地赶过去应当正正好。
“咦——”
她刚弯下腰来，指尖才碰到花铲，眼睛四处一瞟，突然发现一点古怪。
元纾手中捡花铲的动作不停，但下一秒，她立刻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又回到之前挖土时的动作，屈膝蹲在地上。
之前蹲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土坑和树根之上，自然没有闲心关注周围的环境。
而现在，虽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但元纾的眼睛却牢牢地锁在这棵梅花树的后面——
那里有一堵墙。
一堵墙而已，这株梅树原本就种在边角的位置，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可元纾依旧瞧得目不转睛。
她迈着碎步，再往前靠近了几步。哪怕走得艰难，元纾的眼睛也没有看过路，反而始终牢牢地锁在那堵墙上。
从左往右，依次看过来。试图再次找到刚刚那处令她直觉不对的地方。
这棵梅花树并不高大，却胜在枝繁叶茂、花开烂漫。才会将它身后的那堵墙挡去了大半，让专心刨坑的元纾更没留意过。
可是这个时候，当她离得近了，又是以蹲在地上、从下往上的视角，抬头仰视，很多之前被她忽视的细节就能慢慢浮出水面了。
仔仔细细地扫过两圈之后，元纾才终于再一次确定到了刚刚让她灵光一现的位置。
这面墙和道观整体的建筑风格相统一，青砖黛瓦，只有一点不同：
在那梅花开得最茂盛、被遮蔽得最多的墙面上，元纾却看到了十个大字——
【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这十个大字，元纾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这十个字的存在，才能在她在刚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就能迅速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
而现在，十个大字，好端端地写在墙上。横平、竖直，一左一右，工整而对仗，完美极了。
俨然没有任何异样。
第一眼、第二眼，看到第三眼，元纾忽然反应过来。
她怔怔地盯着眼前的这面墙，本能地想要放声尖叫，可脑海中如花火一般闪起的清明让元纾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入住指南》第一条，在五庄观里，要保持安静。
好在理智已经迅速归位，元纾死死捂住嘴，压下了任何可能出现的声响。席卷全身的鸡皮疙瘩让她不自觉地轻颤着，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是啊，在五庄观里出现这样的句子并不奇怪。
可、可那分明一副对联！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逃离五庄观（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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