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如酥》深海与月光

28、028 相拥的人会再相拥

　　地铁一号线。

　　姜苓到站下车，转身冲田晓慧挥手：“明天见了，晓慧。”

　　“明天见苓姐！”

　　步行出了地铁站，姜苓站在路口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未来城公寓只隔一个路口，可她脚步发沉，心不在焉的走进了便利店。

　　上大学那会儿，她经常在图书馆待到错过食堂的饭点。

　　从冷藏柜里拿了一个饭团，温度过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小腹隐隐有了痛感。

　　姜苓又拿了几串关东煮，结完账就在便利店的边桌旁站着吃。

　　小口喝着关东煮的热汤，小腹的扯痛这才减轻一些。

　　不紧不慢的吃着温热的饭团，看着成双结对的行人在便利店门口经过。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闻声，姜苓转身看到一对年轻情侣想要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她赶忙起身说：“我吃完了，你们坐吧。”

　　本就拥挤的便利店，这会儿赶上下班高峰期，几米长的边桌满当当挤了七八个人，姜苓好不容易从最里面挤出来。

　　正巧赶上绿灯，姜苓加快步伐穿过人行横道。

　　还没走到公寓楼下，她就看到陆淮舟站在车旁。

　　脚下顿住，他不是应该和Tracy去吃饭吗？

　　陆淮舟隐约感受到她的存在，转身望过来，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吃饭了吗？”

　　姜苓点头，迈着步子朝公寓楼走去。

　　现在这么堵车，陆淮舟等了多久？

　　他一定没时间去吃饭，唯一可能的是她前脚刚离开公司，陆淮舟便结束了会议赶了过来。

　　“姜苓。”

　　陆淮舟轻拉住她的手臂，路灯的光线打在两人身上，恍然间有了熟悉的模样。

　　莫名的勇气，使得姜苓脱口而出：“你和Tracy是什么关系？”

　　“之前在亚太区同级的同事，一年前调回了美国总部，上一次见是在三个月前我去总部开会的时候，私下算得上朋友，但也仅限于朋友。”

　　没想到陆淮舟会如此认真的解释他和Tracy之间的关系。

　　她很难不去对比肖骏过去的态度。

　　视线有些虚焦，姜苓看着陆淮舟靠近，下一秒被他轻拥在怀里，被他的气息冲击，她终于缓过神来，原来是泛起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用数十秒的时间问自己的内心，她似乎有了答案。

　　抬头看着他，湿哒哒的眼睫微微颤动，“陆淮舟，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姜苓从他怀里后退一步，低头用手指拭去眼尾的泪水，哑声说：“我不想陷在患得患失的情感里，刚从一段错误的婚姻里出来，我没勇气再多走一步了。”

　　陆淮舟只是看着她，心口绞痛如刀割，却不敢再上前，生怕眼前的她一碰就会碎掉。

　　看着姜苓转身进了公寓大门，陆淮舟喉咙滚烫，可最终也没再叫住她。

　　***

　　周二。

　　姜苓提早半小时坐上地铁，低头让额前的碎发挡住还没消肿的眼睛。

　　一夜没睡，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连看两三部喜剧都笑不出来。

　　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排队买咖啡，肩膀被人轻拍。

　　“苓姐！早啊~”

　　姜苓转身看到田晓慧和廖博手牵手，不禁愣了半拍：“早，你们……”

　　“我们正式在一起了！”田晓慧甜笑着有些害羞的看了廖博一眼，“我当初就是奔着学长才投的简历。”

　　廖博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两人冒着热恋的粉红泡泡。

　　姜苓笑着点头说祝福，拿了咖啡说：“那我先上去了。”

　　“苓姐，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

　　目送姜苓离开，田晓慧忍不住小声说：“学长，你有没有注意到苓姐眼睛红红的……”

　　“应该是哭过吧，看苓姐兴致不高呢。”

　　“不会是和陆总有关吧？”

　　***

　　姜苓先去总秘办打卡，又开了个十分钟的早会，这才准备回楼上去。

　　“姜苓！你记得帮陆总确定这个月的行程，机票酒店要提前定，预算标准稍后我发到你邮箱，这周你得全都接过去了，总秘办现在人手不够。”

　　“好，我会尽快上手的。”

　　“对了，总部的何小姐会一直待到这周末，你去确定一定航班信息，何小姐没带助理过来，你要一并负责。”

　　姜苓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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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楼。

　　姜苓刚坐到工位上，就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

　　紧接着是Tracy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我约了德国那边的客户开会，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

　　“嗯。”

　　陆淮舟走过拐角，看到姜苓正低头整理着文件。

　　“Morning~”

　　闻声，姜苓不得不抬头，看Tracy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她还是扯出笑说：“早。”

　　视线落在陆淮舟身上，姜苓没闪躲，起身说：“陆总，下周二出差去南城的机票现在要定了，早上九点和十一点……”

　　“十一点那班吧，你跟我一起去。”

　　姜苓顿了一秒，接着点头说好，视线从陆淮舟身上移开。

　　Tracy率先走进陆淮舟的办公室，叫道：“淮舟，进来说？”

　　姜苓坐在椅子上，身后办公室的门被缓缓关上，她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发麻。

　　突然，办公室的门又被人由内推开，Tracy的声音尖锐刺耳。

　　“姜助理，麻烦你端两杯咖啡进来！”

　　见姜苓没有立即回应她，Tracy又叫道：“姜助理？”

　　姜苓起身，“美式可以吗？”

　　“可以。”

　　Tracy将门掩上，转身走回沙发旁，嘴角是略显得意的笑。

　　陆淮舟打着电话，偏头看到Tracy无缘无故的笑，不禁蹙眉。

　　十分钟后，姜苓端着咖啡进去。

　　Tracy笑着说：“谢谢姜助理。”

　　正当姜苓拿着托盘准备离开的时候，Tracy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不好意思，我早上没吃东西，可以麻烦你帮我买点吃的吗？三明治、饭团……whatever，只要是能饱腹的都可以。”

　　姜苓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陆淮舟说：“姜苓不是生活助理，公司楼下就有便利店，你可以自己下去买。”

　　Tracy眼底闪过一抹不甘，摸着耳后说：“那好吧，我……”

　　“没关系，我去买，没有忌口吧？”

　　“没有忌口，谢谢你了姜助理~”

　　看着姜苓离开办公室，陆淮舟放下手中的文件，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非要姜苓去买？”

　　Tracy察觉到陆淮舟的不悦，翻了一页说：“按照级别，行政助理帮我跑腿买个早餐，没什么吧？再说，我看她好像挺乐意的。”

　　陆淮舟明白，姜苓这是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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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店。

　　姜苓弯腰在冷柜前挑选三明治，顺便给自己买了瓶酸奶。

　　“三明治需要帮您加热吗？”

　　“需要，谢谢。”

　　“那麻烦您在旁边等一下。”

　　姜苓站到一旁，拧开酸奶，还没喝上，胳膊就被后面的人撞到，酸奶直接撒在身上，白色的衬衫增添了一块酸奶渍，还是在胸口位置。

　　“抱歉、抱歉！”

　　身后的男人绕到面前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真是对不起，我没看到……”

　　姜苓觉得声音耳熟，接过纸巾的同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叫道：“季修杰？”

　　“姜苓？！”季修杰认出姜苓，脸上的尴尬也转为惊喜，“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附近上班吗？”

　　「叮——」

　　姜苓接过三明治，指了指楼上说：“我在楼上上班，你呢？”

　　“我过来谈方案的，麦贝希……等等，你不会就在麦贝希上班吧？”

　　季修杰又低头确认了一眼姜苓身前的工牌，笑道：“可以啊姜苓，有没有时间喝杯东西？好久没见了。”

　　两人并肩走出便利店，姜苓拎着手里的三明治说：“我得抓紧上去了，要不改天吧。”

　　季修杰有些抱歉的说：“姜苓，咱们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把你衣服弄成这样……”

　　“没事的，我上去擦一下就好了。”姜苓笑笑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件事。

　　“别改天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正好明天上午十点过来开方案会，结束的时候刚好是饭点。”

　　季修杰如此热情，姜苓也不好再推辞，索性应下了。

　　当初她从电视台离职的时候，季修杰是唯一一个力挺自己的同事，当然也正因如此，最后两个人都离开了电视台，她进入婚姻远离职场，而季修杰则是去了新的行业发光发热。

　　电梯里，姜苓好奇的点进季修杰的朋友圈，三年多没见，没听说季修杰结婚，朋友圈也全是工作的痕迹。

　　离开电视台后，季修杰去了一家糖果公司，去年晋升成营销部主管。

　　姜苓低头擦着衬衫，工牌上的‘行政助理’提醒着她，现如今她还算是一个职场新人。

　　回到办公室，姜苓把三明治拿给Tracy。

　　Tracy注意到姜苓加了一件外套，心里虽有嘀咕，但还是笑着说：“谢谢你了姜助理，我加你微信吧，我把三明治的钱转给你。”

　　“不用了，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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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上午，陆淮舟都静不下心来谈公事，听着外面姜苓桌上的座机偶尔响起，她低语回复，期间她还去总秘办开了一次部门会议。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打开办公室的门，姜苓已经不在工位了。

　　“淮舟，中午我们去哪里吃饭？你对这附近应该比我熟，要不——”

　　“我在公司食堂吃。”

　　Tracy愣了一下，随即踩着高跟鞋追进电梯，看他按下二楼，忍不住说：“昨晚你就没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今天中午又要去食堂……晚上开完会要不要……”

　　“Tracy，一年前我们就说的很清楚了，”陆淮舟面向电梯门，表情严肃：“我和你只有同事的关系，因为Kevin我们才勉强成为朋友，我们不会在一起，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电梯门打开，陆淮舟径直走出去。

　　没走两步就被Tracy叫住，“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