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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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不必惊慌，在座多为朝臣和高门女眷，我们若久久不回府，自会有人前来相寻。”
常柠月的眼球顺着音源转去，她见着沈夫人脸色煞白却神色冷静。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起吓晕过去的女眷，着实强上不少。
“太子妃被软禁在东宫，太子对沈府的态度也不似从前，沈夫人还当真以为自己还能仗着太子妃生母的身份似从前那般傲气吗？”
“臣妇教女无方，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皇族宗室。可臣妇再怎般纵容两个女儿，也不会教得她们大逆不道。”
沈夫人僵硬地坐在那儿，即便年岁不再，可她的背后依旧挺拔。
在座几近都是太子阵营的朝臣或女眷，即便如今太子妃被太子软禁，可太子妃还是太子妃。无论她们背地里如何唱衰沈家，只要沈家长女还在太子妃的位置上一日，沈夫人便依旧能母凭女贵。
“驸马当真不怕自己今日所为，日后会为天道不容，叫佛家不渡吗？”
一个南蛮叛军踩着沈夫人的气音走到了驸马跟前，将手中的字条摊开，举到与驸马目光齐平的位置。字条将驸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带着笑意看向沈夫人，就连音色也轻快了许多。
“曼陀罗毒自中毒到毒发只有一天的时间，而我手上只有十颗解药。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女眷亦可替你们的父亲夫君表态，愿意迷途知返，不再追随无能太子的，我可以给你们解药，给你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当然，只有前十个人才可以。”
在座数人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朝着沈夫人的方向看去，沈夫人轻阖双眸，双耳不闻。
驸马像是看出了众人的忌惮，转了下脖子发出咯嘣的声响，“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不过转瞬的沉寂，便有人挣扎着叫嚣着活命。
“我我我，我迷途，我知返！”
“我，我也愿，我也愿。”
常柠月轻叹了口气，皇后只知道给太子身边多塞几个人头，让太子在朝堂上更有气场些，可她不知人数众并不代表拥护者众。如今这么一搅和，也不知道会送出去多少太子这般党羽的情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有九人为了活命背弃了太子成了驸马的附庸。
驸马看着端坐在那儿的玉淮公主，看着她目睹一众人为了挣最后一粒解药开始说出太子这些年行事背后秘密的神色，脸上多了几分病态的满意与满足。
驸马捏着最后一粒药丸，偏头看向玉淮公主，摸了摸她的头发，“玉淮，我对你总是纵容些的，只要你日后一心帮衬我，我对你一如往昔，好不好？”
玉淮公主缓缓闭上眼，像是多瞧见他一秒都觉着恶心。
驸马看着近在咫尺的玉淮公主点了点头，他丢开手中短刃，弯腰将玉淮公主横抱而起。驸马刚走几步便正对上温竹卿和常柠月两人的目光，他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猎人追逐猎物的欢喜和玩弄欲。
“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给剩下的人一个机会。毕竟玉淮你这么多年，难得信任一回旁人。”
玉淮公主不曾回应驸马，只是睁眼用冷漠而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便再度闭上了双眼。驸马像是习惯了她的冷漠，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弱反而愈加浓重了些。
“我会在每个房间放上时效不同的解药实验品，只有一个房间里放着的是我手上的解药。诸位还能活多久，便只能看诸位的命数了。”
“你，真是疯了！你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我们离开别院去揭发你吗！”
“就是，挟持公主，给朝廷命官下毒！定北侯和定北侯夫人还在这儿呢！你们陈家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还不等驸马回头，靠近那两人的南蛮人便是自背后给他们捅了个血窟窿。
“真是不长记性，我早就说过，不要忤逆我。”驸马摁着玉淮公主的头，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他抬头看向一侧已经解了毒的九个人，眼神里多了几分可怜，“你们说如若他们会到城中告密，那皇后和太子，会放过你们吗？”
驸马看着那九人的脸霎时变得煞白，他抱着玉淮公主朝着一处走去，却是在半路被哭喊着的郑玖叫住。
“兄，兄长，我，管管我啊，你，你不能不管我，我随着你来长安，我的清白，清白都，”
驸马的眼珠微动，轻瞥了郑玖一眼，神色中已然没了先前对她的温柔，“是你非要追着我，玖儿，我可从来没逼过你，是你自愿的。”
他甚至不再多给郑玖施舍一个目光，他抱着玉淮公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任由身后此起彼伏的咒骂。
常柠月被一个南蛮叛军架起，甚至颇为礼貌地说了声‘有劳’，两个南蛮叛军刚想要将温竹卿和常柠月分开，却发觉一根坚韧的线绑在两人的手腕上。
其中的一个南蛮叛军咒骂了一身，对着另一人输出了一串的南蛮话，常柠月听着，甚至还用南蛮话搭腔了几句。两个南蛮叛军朝着常柠月看去，像是有些意外她竟然通晓南蛮话。
常柠月像是趁火打劫般对着南蛮叛军说了几句，那两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他们两个人丢入一个房间关到了一起。
听着脚步声远去，温竹卿解了两人之间的傀儡线，常柠月揉了揉脖颈猫着身子到门侧就着门缝看了看外头，温竹卿拿起桌子上的两粒解药看了看后便收了起来。
“方才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依照南蛮叛军的习性，方才要么砍了傀儡线，要么砍掉她们其中一人的一只手才是。
“这些南蛮叛军看似一身腱子肉，实则骨子里还藏着浪漫劲儿。我说这傀儡线是我们夫妻的情丝，若是断了下辈子可能就找不到对方了，所以我求他们别让我们分开，这样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常柠月查探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看着一处干净柔软的软塌，便是直接躺了上去。
温竹卿伸出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溜出一条傀儡线绑在了常柠月右指的无名指上。常柠月感到右手上缠上的傀儡线，挑眉看了一眼后，转头看向面墙轻敲的温竹卿。
“侯爷这是，”
“既然装了，就装到底。”
常柠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竹卿是说之后在南蛮叛军跟前继续装恩爱夫妻，她美人躺着面向温竹卿的背影，丝毫没有自己现下处境的危机感，“哦，我是问侯爷敲墙做什么？”
温竹卿敲摸墙壁的手一顿，耳朵外轮廓不自觉地红了几分。他佯装镇定地走到书桌边上将烛台点亮，被点亮的烛火将灭未灭，温竹卿伸手将其扣灭后，敛眉看向头顶，“不是假山拔地而起，是我们所在的那块地降了，我们现在在地下，得快些出去。”
“不能，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否则若是让太子和皇后知道了，我们就活不成了!”
外头传来屋门拍合和奔跑尖叫声，常柠月躺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像是丝毫不为外头的声响所打搅。
温竹卿转手走至书桌边上，凭借着记忆在书桌上的纸上画下别院的大致构造，“今日到宴一共有三十八人，南蛮叛军杀了三人，有九人已经获得解药，除去我们两个还有二十四人。”
“南蛮叛军有三十人，再加上六个舞娘和获得解药的九人，对方一共有四十五人。而我们这边加上我们才二十六人，在人数上就没有优势。更何况对方的武力值不低，而我们这边手无缚鸡之力。这局势别说救人，我们二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方才并非她和温竹卿不想救人，只是一旦她和温竹卿出手，她们没有中毒的现实暴露，只怕驸马就不会给他们留出现如今的这块时间空余。
只是如今看来，这块时间空余也争取不到什么。
温竹卿在图纸上勾勒出机关的大致样貌，在几处标了几个点， “即便希望渺茫，也还是要搏一搏。如若此次被驸马得逞，太子势力打伤，郕王一人独大，只怕眼下的朝局会更危险。”
“不是还有第三个人要夺嫡吗？那人再差还能差过太子和郕王？”常柠月起身走到墙角的小方桌边上拿起水壶打开看了眼，有些嫌弃的轻啧了一口，“真是小气，怎么连茶水都没有。”
“侯爷，夫人？”
“嗯？”常柠月扭头看向一旁的墙角被挖了一个小洞，她走到边上蹲下，见一只素净的小手递来了一张纸。常柠月接过摊开，只见上头记了大约十五人所在的地点位置。
“夫人，真是你们，太好了。我是方诺，我见你和侯爷被关在了一处，便觉着还有救！我将我记下的人的位置都画在这张图纸上了，不知可否派上几分用场？”
温竹卿走至常柠月身后，弯腰就着常柠月的手看了眼图纸，“帮大忙了，搭上我的图纸，二十四个人所在的位置便都清楚了。”
“帮上忙了吗？那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道我的解药能支撑到何时，但若能帮到侯爷和夫人，想来大家得救的机会也多了许多。”
常柠月听着方诺欣喜的声音，抬手将图纸递给了温竹卿，“你为何觉着我跟侯爷能救你们？说不定我跟侯爷的解药时效比你的还短呢。”
“不知道，就觉着侯爷和夫人很可靠。况且，我信因果，侯爷和夫人福泽万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方诺的语调里满是轻快，丝毫没有吃下毒药不知何时就会暴毙的焦虑感。
这长安竟然还能养出这么单纯的姑娘，也罢，可爱的姑娘不该死在这肮脏的地方。
“方诺，在房间里找把剪刀把公主给你的水晶项链拆了，你用什么东西敲打一下，其中有几颗水晶是用糖塑伪装的，里面放着的应当是解药，你吃一粒，然后把剩下的收好，等到亥时，听命行事。”
“是！ 我立刻就去。”
常柠月回头看向身后忍着笑的温竹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怎么，侯爷要不要同我比一比看谁届时救出来的人多。输的那个人，回去给小白虎洗澡。”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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