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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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柠月自马车上下来，只见落脚地正是西市。
“侯爷带我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要带我喝酒？”
眼尾一弯见惊鸿，朱唇轻启撩秋风。
常柠月眉眼带笑得凑至温竹卿跟前，看着他生疏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同他控制他的机关机甲时的差别，不自觉得便想使坏。
“侯爷，这可是西市，你若在这儿喝醉了，只怕你维系了多年的铁血冷面便要驾鹤九霄不复返了。”
一只木鸢自远处飞来落在了温竹卿的肩头，他自鸟肚中取出字条横扫了一眼，嘴上却还是不忘去回常柠月的话， “此处除了酒肆还有茶肆。”
比起清醒着的温竹卿，她还是觉着喝醉了的温竹卿更可爱些。
常柠月看着温竹卿探查字条的模样只当他城外的驻军中生了紧急军务，毕竟昔日就算她父兄有难得休沐的机会，到最后也还是防不住紧急报信的人闯入将军府。
“你若有要事便去办吧，我去茶肆等你。”
温竹卿薄唇微启刚要说无妨，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常柠月点了点头送温竹卿离开，转头微叹了口气朝着茶肆的方向走去。
两侧店肆林立，常柠月一路左串右晃，正想着去茶肆前要不要先去买两瓶酒肆新出的酿酒，便瞧见了先头引诱她进入郕王全套的南蛮叛军。
高罗氏说郕王在长安那布下了不少南蛮叛军，也不知道温竹卿的人打探的如何了。她侧身退入一侧店铺柱后的阴影处，只见那南蛮叛军四处探望了一遭后，擅入了身后的‘探燕阁’。
从前她觉着郕王只是风流，现如今她却觉着这探燕阁未尝不可是一处郕王的基地。
常柠月在原地犹疑了片刻，还是转身进了一旁的服装铺子，左右有温竹卿的机甲卫跟着她，她打不过但还跑得起。
一刻钟后，常柠月的长发用银制发冠和素簪扎了个高扎发，穿了身青楸色的骑装自店铺中走出。她放了块银子在掌柜跟前，顺手取了个扇子一甩轻扇在胸前。
她用扇子半掩面，在人声吆喝和拉扯中迈入了探燕阁的入口。
“这位公子好是面生，可是新客？”
常柠月打量着跟前衣着清凉的女子，一股并不廉价的胭脂味顺着她攀附而上的玉臂侵袭而来，这胭脂中竟是藏了几分引诱男子的‘秋石’。这红尘手段，当真是经久不衰。
探燕阁里头的热闹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盛几分，她用碎银打发了揽客的女子朝着里头走去。探燕阁内部以一中心台子和半包围的雅座客座为中心，边环以螺旋木梯为连接层楼叠起。
她在台前雅座坐下四周打量着，手中罗盘顺着她的视线不停变化着，常柠月根据罗盘显示心中默记着楼层间有异的人数。
怀中罗盘的数值跳动，她见那南蛮叛军自顶楼的一处雅间走出自旋梯而下，分明不曾进入任何一间屋子，竟是就这般隐秘地消失在了旋梯之间。
旋梯的每个台阶分明只有她小臂长短的厚度，如何能瞬间藏下这么大块头的南蛮叛军。
这楼阁之间只怕暗有玄机。
常柠月等着台上女子弹完琵琶便打算起身离开，今日是温竹卿的生辰，此事还是等日后找机会再一探究竟的好。她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步子走的太急了些，在她将要出门时，不小心同一女子撞了满怀。
她伸手扶住跟前女子，看着她一脸惊恐得拾起地上的罗帕，仓皇着同她道谢后便摆匆忙离去。
常柠月微微蹙眉，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一方罗帕上的图案，便觉着跟头的白光被人身遮挡，接着她便听见了一声熟悉但令人不快的笑声。
“本王同夫人还当真是有缘。”
放眼这长安，上一回刚设计对人下死手，下一回见面便说是有缘的厚脸皮还当真无人能胜过郕王。
“下了朝堂上青楼，郕王还真是上下哪儿都不耽搁。”
郕王像是对常柠月的这张嘴见怪不怪，脸上笑意却更盛几分。
常柠月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罗盘上郕王的情绪中竟是不见杀意。难不成时隔几日，郕王对常氏改变主意了不成。
“听闻今日是定北侯的生辰，夫人不陪着自己的夫君过生辰，来青楼做什么，总不能是来见世面的吧？”
“夫人，”
温竹卿的声音自郕王身后响起，他朝着她大步走来直接越过了郕王在她身侧站定，“怎这般顽皮，你若对此等地方好奇，择日我陪你来便是，何必非要将自己这般倒腾一番。”
常柠月眨巴着自己的杏眼，一时间没想明白温竹卿如何能这般轻易的对上戏。
“我只当你忙军务还要些时辰便想自己进去看一圈，更何况，侯爷，你进去不合适吧。”
温竹卿伸手给她理了理额侧碎发，一向绷直的唇线竟是微微上扬，“你在就合适。”
“本王多年不见定北侯笑过，今日倒是第一次。看来即便是定北侯这样的英雄豪杰，也是难过美人关的啊。”
温竹卿抬头看向一侧的郕王沉默了片刻后借着自己的身量微俯郕王，在常柠月看来，论气势风度，温竹卿倒是更盛郕王几分。
“此处虽非朝堂，臣却也不得不替言官向郕王进言一句。既然郕王已经决心回归朝堂，就该专心辅佐太子，为臣民表率，否者只怕会让陛下的期许落空，也会让贵妃在宫中劳神费力。”
郕王的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粘附在常柠月的身上， “定北侯说话还是这般板正。”
“王爷若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先行告退了。”
温竹卿自然而然得牵上常柠月的手，拉着她融入来往的人群，甩开身后郕王的视线。
直至坐在茶肆雅间内，常柠月才舒出一口气来。她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温竹卿，决定这回自己主动解释， “我是要来茶肆等你的，只是在路途中撞见了上次诱我入圈的南蛮叛军进了这探燕阁，所以我，”
“所以你再次上钩了。”
“我原本只是想进去暗查一番便出来，若不是在门口撞到了郕王，倒也算得上是收获颇丰。”
温竹卿净手后开始醒器血， “探燕阁当真同郕王有关？”
常柠月看着温竹卿炙茶、碾茶、筛茶，动作行云流水，利落干脆。分明是军候，却总爱倒腾文人的喜好。
“阁内三层，每层约莫有十二个南蛮叛军。每层有四个旋梯对接口，每个对接口五步之内会有一个乔装打扮的南蛮叛军。阁楼楼道只怕也有机关，我亲眼见那南蛮叛军凭空消失。”
温竹卿点了点头，开始煎水调水，“你如何识得那些人皆是南蛮叛军，既然乔装打扮，只怕你也无法通过他们的纹身来识别。可是纯靠他们的行为举止还有你自己的感觉判断？”
常柠月的手指摆弄着罗盘上的指针，她自是不能说是凭借可测人心和武力值的罗盘来判断的。
“是，但我在离开前无意中撞到一个女子，她怀中掉出了一方罗帕，那帕子同高罗氏那日给我的罗帕上的针线走势还有丝线很是相似。”
温竹卿制完茶引配香时恰好锅内水即将三沸，她看着他逆时针搅动着水形成漩涡，接着将茶引缓缓倾倒入锅中，场面如画如卷，美不可耐。
“先前我曾着人寻找这帕子的线索可惜一无所获，今日若不是你，只怕又将白耗上不少时日。正好近日我设计了附着人身可用于侦察的机甲，就用它去探探探燕阁罢。”
他没有责怪她的鲁莽，反而像是肯定了她......
温竹卿朝常柠月伸手，一只蝴蝶自常柠月背后发丝中飞出落在他的指尖轻扇了扇翅膀，那触感竟是同真蝴蝶几近一般无二。温竹卿这手艺，可当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长此以往，只怕是能够不动一兵一卒，便可威震边境。
“所以你才知道我会在探燕阁。”常柠月伸手戳了戳蝴蝶翅膀，抬头看向温竹卿，软了语调， “可我今日在探燕阁外撞见郕王，算不算是打草惊蛇。”
“无妨，我已给他备下了不少麻烦，近日只怕他没那么容易抽身。”
温竹卿将茶碗推到常柠月跟前，起身走到雅间门侧换来小二要了些点心。
常柠月看向窗外时逢日落西山，她回头看着端着点心回来的温竹卿，还未等他将盘子放在桌面上，便捡了块桂花年糕吃。被探燕阁这么一倒腾，她竟是险些忘了问温竹卿带她出来的意图。
今日也算是她同温竹卿成婚以来头一回单独出门，如此对坐品茶吃点心竟也不觉着无趣。
她低头见楼下街道上的灯光依次亮起，看着人群熙攘才想起快要中秋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南蛮使团是否已经抵达长安。若是已至长安，只怕今年的中秋宴不会似往日那般松快了。
‘咻～彭～’
常柠月的眼里闪过警觉，她的手摁上窗沿看向窗外，只见城郊方向的空中开出木槿花形状的烟花。手背上的青筋被她的皮肤渐渐掩下，她眼里的紧张和警觉渐渐退去。她偏头对上温竹卿的双眼，微张的双唇放松了下来。
“那个方向是驻军营地，这是......”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青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