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受伤退役的落魄钢琴家（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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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伤看起来不算严重。”
“我想，治疗后至少能让他恢复到以前一半的程度。”
医生从谢慈手中接过闻澜那厚的像书一样的病例，静静翻看了一会上方附带的检查结果，又来来回回不断按摸闻澜的手腕处，细致地检查了一段时间后，才在一片沉默中干巴巴地挤出话来。
谢慈的心忽然跳的有点快，尘埃落地的紧张难以纾解，他把这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在心中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才最后确定，这是一个可以算的上肯定的答复。
“好，我明白了。”他勉强松了一口气。
作为当事人的闻澜却相反置身事外，他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更多的端倪来。
这样的组合显然是有些奇怪的，医生注视着他们，烦闷地用笔挠了挠脸。
“我们需要配合做些什么吗？”
兴奋感褪去，理智又重新站在了上风，谢慈紧盯着面前医生的眼睛，忍不住接着询问。
“在术后，他需要至少三个月以上，完全脱离高强度手部锻炼的恢复期。”
谢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术后？”
医生的口吻严肃，郑重地向谢慈道：“对，术后，他必须接受手术的干预，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场手术不会百分之一百成功，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甚至手术失败的后果会很严重。”
他的话音刚落，谢慈顿时抬眼，对视上医生的眼睛，那里面种种情绪一览无余，让医生叹了口气：“你也是医生，小谢。”
“你应也该知道，在医学面前没有谁敢夸下海口。”
闻澜伸手握住了谢慈的手指。
因为紧张，谢慈的手指绷的实在太紧，以至于连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谢慈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把抓住了闻澜的领口，一面彬彬有礼向医生道谢的同时，一面冷着脸把闻澜带到了屋外：“这是你的事情，闻澜，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波动，却因为过分激动的情绪，大口喘起气来。
“告诉我。”
“我要试一试。”闻澜说。
谢慈没有看他，目光平平地落在闻澜的胸前：“你知道这场手术不一定成功，闻澜。”
“我知道。”闻澜扶住了谢慈的肩膀。
“但我要试一试。”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谢慈哥，我希望你能够看到我，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的，哪怕结果不一定会是好结果。”
四周顿时安静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谢慈合眼深呼吸了一口，才慢慢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
……
手术室内，麻醉医生已经早早准备好仪器和心电监护，无影灯早已被打开，这将是一场耗时很久，足够精细的手术。
四周一片安静，针落地可闻，只有医生间或谈论声传来。
闻澜却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记起谢慈的话，想到谢慈已经失眠很久，昨晚没来得及给他在睡前热好一杯牛奶。
“下次也许可以试试换一个味道。”他静静地想。
时钟滴答作响，时间很快流逝，已经超过预计时间很久，但手术室仍旧没有开启。
谢慈莫名地有些心焦，他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才重新打开那份检查报告翻阅起来。
起初只是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览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谢慈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最后猛地将那些纸张叠在指间，躬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两臂指间。
他这会却只觉得时间的流逝越发缓慢了，滚烫的火舔舐着脏腑，使得谢慈无比煎熬。
“别出事啊……”谢慈的声音不稳，下意识地绷紧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又或者说，能得到什么回应呢？
谢慈重新展开了那些纸，又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灼热的目光钉在白纸黑字上，仿佛能在上面烧出黑洞洞方窟窿，却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可以让自己真正放心的结论。
在这数年的职业生涯中，作为一名康复医学科医生，谢慈曾看见过无数张类似的检查报告，每一次他都能准确而冷静地进行评判。
直到自己真正站在了手术室外。
419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会有事的，男主可是世界的宠儿。】
谢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明白系统的意思，迟缓地点了点头，将视线重新投到仍在亮着的指示灯上：“是啊，不会有事的。”
他有些迟疑了，想了想，还是问419：“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在闻澜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了？”
“不应该这样的。”
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谢慈猛地将那叠报告扔在了身边的座椅上，向后靠着，用手臂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有些颓靡。
419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抚谢慈的话，只好期期艾艾地呼唤。
【谢慈同志，你还好吗？】
谢慈却道：“这个任务结束以后，就帮我申请休假吧。”
他实在太过于疲惫了。
谢慈并不想承认自己在这时的失态，但激烈跳动的心却仍然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现实而非梦境，于是他只能将一切归因于自己长时间没有休假的疲惫、
【好！】系统快乐地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那种傻乐的劲头感染了谢慈，让他也忍不住慢慢地翘起了唇角。
“患者家属在吗？”
谢慈猛地转过了身，是闻澜出来了，他这时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闻澜的身上，朝对方安抚地温和一笑，才向走出来的护士和医生点了点头：“辛苦了。”
医生向谢慈走近，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神情疲惫中带着凝重：
“情况有些复杂，术中的结果不太理想……我已经尽力修复受损的神经了，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看术后观察和康复。”
谢慈点了点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闻澜在怔怔地出神，将双手平放面前的桌上。
那原本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带着温热的温度。只是现在上方却多出了一道有些狰狞的疤痕。
他盯着那处伤口，一时有些难以和记忆中的样子相联系起来。经历手术之后，一切的感官都是陌生的，闻澜对于手的熟悉也要重新开始。
但总体上来说，恢复的进程很是不错。
“闻澜？闻澜你还在吗？”
“你恢复的情况怎么样，你那个小男友呢？人家可是帮了大忙了，你要好好谢谢他啊。”
消息不断地弹出，许鸿山还在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地发来消息。
闻澜没有理会，而是关掉了电脑，站起身，想要到厨房里泡一杯咖啡。
但手腕上的刺痛感最终阻止了他的动作，闻澜于是脱掉了一半的袖子，把包扎着纱布的伤口露出来，这几天，他逐渐习惯了用另一只手处理一切。
那上面已经隐隐洇出了一点血迹，闻澜盯着那块血渍看了一会，却转身打开了灶台的火，准备为谢慈热一杯牛奶。
他注视着原本平静的表面不断沸腾起来，火舌舔舐着小锅。
闻澜犹豫了一会，找来了医药箱，单手缠裹着纱布，试图让它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拿起盛满牛奶杯子的手忽然脱力，闻澜心里一惊，顾不得那种有些滚烫的温度，强将它救了起来。
虎口处还是被烫伤了一些，他却并不觉得疼痛，直到回过身发觉谢慈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又看了多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闻澜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于是像一只小狗一样蹭过去，笨拙地讨好着主人。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闻澜喃喃地说着，把谢慈圈进自己的怀抱中。
谢慈却只是轻轻捧住他的脸，像是诱哄一样地问：“想亲亲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受伤退役的落魄钢琴家（1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