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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有迹可循 ...

  •   虽然训斥了萧止,但是马车的上下幅度依旧没有改变,反倒是饱含这萧止的怨气,颠簸的更加厉害,沈凛掐着人中,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险些让他从马车内飞出去。

      沈凛一刻都不想等,掀开车帘就从车内跳了下来,扶着府门口的大树弯身翻呕,等他将胃里的东西吐空,萧止才走过来,将一块白帕递给他。

      “给,将军,擦擦吧。”萧止一脸平静,仿佛这种局面已经司空见惯。

      “我怎么感觉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沈凛接过帕子,一边擦着嘴一边翻着白眼,萧止双肩一怂,深表无奈,“这话将军已经说了多次了,我就说让将军请个马夫嘛,你非让我来。”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是将军我是将军?”沈凛忍无可忍,笑着在萧止头上拍了一下,吐过之后,人也清爽了许多,脑袋也不似之前昏沉,他定了定神,便向着府内走去。

      此刻自己一身发酵后的酒味,难闻的很,需要尽快沐浴更衣,萧止看他狼狈的样子,便也收了性子不再胡闹,一进府就去替他准备热水,毕竟他也受不了沈凛身上的味道。

      沈凛趁着这空隙,稍微在府内转了转,这将军府寒酸的很,简单青瓦白墙,院里只有一座假山和一个不起眼的锦鲤池,之前在婆娑城他是见过莫邪的府邸的,至少也是个五进院,但自己这座,撑死也就三进,陈设除了日用的笔墨纸砚还有武器架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填设,看起来分身并没有因为盛宠而铺张,不知是他有意收敛还是因为是习武之人不屑于摆弄这些文人骚客的意趣。

      毕竟自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沈凛还是清楚的,树大招风,这样节俭清明一些不容易被那些朝臣抓住错处大做文章,但转念一想,沈凛又有些想不通,既然已经刻意营造了这样的人设,又为什么会去第一楼呢?

      哪里的消费可并不低,总是出入这种场合,难道就不怕被人参上一本了吗?

      这分身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随意的在院子中游走,想稍微熟悉一下环境,很快一个上锁的房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个房间的外设有几个已经枯萎的花草,看花盆的样式不似常物,都像是精挑细选过的,窗沿之上还挂着一串透着斑驳红锈的铃铛,想来应该是这房间的房客喜欢坐在床边听风。

      这还真像柳叙白的风格,沈凛心道,不过在他读取的记忆之中,此处并没有住过什么人,所以这房客也断断不可能是柳叙白。

      许是因为久未住人,门上的锁头都已锈死,沈凛只得动用一点灵力将它震碎,推开门板的瞬间,灰尘抖落,呛的他不由的掩起了口鼻。

      房间不大,里面的家具看起来有些陈旧,霉腐的味道扑面而来,沈凛走到桌子前,伸指一抹,薄灰一层,看来此屋自封闭以来都不曾有人进来打扫过。

      床铺整洁,枕头被子都规规整整的叠放在一侧,衣柜之中也空空荡荡,并没有留下任何一物,但很快,沈凛就发现了这房间的蹊跷之处,因为在靠近墙边的位置上,摆了一张花梨木的琴案。

      此物与整个将军府的画风格格不入,根据磨损程度来看,这琴案是后期才被搬到这里,显然是专门为这个房客而准备的。

      这里住着的人究竟是谁?沈凛的思路有些凌乱,因为现在房间内显示出来的信息与他的记忆不符,这一点十分的离奇。

      正巧赶上萧止过来唤他洗澡,沈凛便顺带的问了一句,“这屋子里曾经住过谁?”

      “将军不是从不让人靠近这个屋子吗?将军都不知道的话,我肯定更不知道了。”萧止看着沈凛反常的样子诧异的很。

      萧止跟着自己的时间不短,从搬进将军府的第一日他就在此,若按照萧止的说辞来看,这里应该从没有人来过,这样的逻辑完全说不通啊!

      “将军要不先去沐浴吧,等会水就凉了。”萧止见他还在沉思,便出言提醒道,毕竟沈凛现在身上的味道实在有些大,他边说边向着门外移了移。

      沈凛挑眉,自己身上的味道有这么难闻吗?他白了萧止一眼,便从房内走了出去,“你叫人重新将这房间打扫一下。”

      他甩下萧止,径直回了房,房间内水汽蒸腾,沈凛将占满酒气的衣服褪去,随意的扔在屏风之上,木桶中苏暖的水流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绽放开来,沈凛将头沉入水中,待水润泽发丝后才从水面跃出,他捧了一把清水濯洗着脸颊,湿漉漉的头发粘杂着汗水贴在额角,他扯过一旁的面巾将残余的水滴擦去,温暖的热气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但他的心思还沉沦在刚才的那个无人居住的房间内,为什么会有琴案?自己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会弹琴的主儿,莫非是自己从外面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金屋藏娇吗?

      就算其他人不知,萧止不应该不清楚,但看他的反应没有任何造价的痕迹,难道是因为千叶世界受波外力波及的缘故,里面的小世界也发生了时间扭曲吗?

      想到这里,沈凛便有些坐不住,心里某种奇妙的预感在酝酿,他隐隐觉得,自己只要解开那个房间被埋藏的真相,就可以知道柳叙白的下落。

      虽然已经和苏渺曼打过了招呼,但是对于柳叙白的描述还是有些苍白,好在他懂丹青技艺,一会洗漱完便去画几张柳叙白的肖像,然后遣人给苏渺曼送过去,方便他找人。

      待他梳洗完毕,便披了件里衣走向了自己的书桌,桌子之上的文案卷牍码的整整齐齐,沈凛取了一张宣纸,轻点水墨,柳叙白的样貌早已刻在了他的心中,所以作画的时候行云流水,落笔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画的太过入神,沈凛并没有发现萧止的到来,萧止在他身边看了许久,待他停笔之后才敢作声:“将军,这画中人是谁?这么好看?”

      沈凛被他无声无息的到来惊得身形一抖,这小子属猫吗?怎么走路没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有一阵子了,这不是看将军全神贯注的作画嘛,没敢打扰。”萧止语气间充斥着委屈,这让沈凛也不好责备他,只能将墨迹未干的画拿起解释道:“他名唤作柳叙白,是对我而言极为重要的一个人。”

      “柳叙白?将军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这么一位吧?”萧止在颅内搜索了一遍,朝堂之上江湖之中,都没有一人能对得上这形象。

      萧止的说法让沈凛心中再是一沉,看来搜索的范围要扩大不少,不能只是在这玉泽州,还得往更远处探索,沈凛把画递给萧止,让他差人送到第一楼,自己则又重新返回了那个令他困扰的房间。

      就在他绘灵画影的期间,下人已经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萧止也算是细心,还专程叫了花匠过来将花盆里的花重新种上,沈凛走到那张琴案面前缓缓坐下,手不自觉的搭在了案面之上,腰间的香囊与案边碰撞后发出叮当的脆响。

      “此曲将军已经听了三巡,若是喜欢,我将曲谱赠与将军可好?”

      这冷不防的一句突然在沈凛耳边响起,沈凛瞧着四下无人,这声音是直接侵入到自己的颅内的,他没有作声想看看是否能再听到些什么。

      “先生若是愿意,不如亲自教我。”

      “这琴技非一朝一夕可成,将军莫要玩笑了。”

      这是柳叙白的声音!沈凛惊喜不已,果然这间房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说来,柳叙白曾经在这里小住过,也就是说,自己应该早就与柳叙白相识。

      那为什么萧止会不认识柳叙白?这声音又是哪里来的?沈凛又将千叶印记调了出来,他再三确认,这个世界的规则确实还没有被人动过。

      看来还得找个人再问问才能定夺,沈凛走出屋子,随手招来几个下人,看他们的模样应该都是在府上许久的老人,沈凛将画像放在他们眼前询问,所有人的答案无一例外地是未曾见过。

      是所有人刻意隐瞒他的行踪还是柳叙白真的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若是众人都在演戏骗他的话,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什么人有这么大能力,能让所有知情人都对柳叙白的事情缄口不提?况且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挑战,每个人之间需要极大的默契,不然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沈凛大概可以猜出,柳叙白的身份多少和琴有些关系,自己既然称他一声先生,想必在玉泽州内应该有些名气。

      沈凛回到桌前,想要再搜集一些新的线索,当他指间触及琴案的时候,发觉案面上的剐蹭痕迹要比寻常琴留下的印痕深许多,看来的柳叙白的这把琴应该是较为特殊,重量远在其他琴之上。

      既然独特,那就说明这一点可以做为突破口,只要找个见多识广的琴匠,定能认出这琴的来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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