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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过时不候 ...

  •   要说意料之外,但这确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年末庆典是录播,但外场的摄像机多如牛毛,更不要说守着红毯的媒体人,即便寒冬腊月里,也照旧冲在最前线。

      岑云回的红毯照传播很快,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公司营销组的推波助澜,几乎第一时间,便将想要让人看见的词条大范围铺在了广场上。

      #岑云回婚戒贺知安#

      这两个近些日子如影随形的名字再次捆绑销售,一派打折促销买一送一的凄凉晚景,再配上如此迷惑人心的热搜词条,搞得无论是谁家粉丝,都由衷的发出了一声:

      “啊?”

      此情此景,宛宛类卿。

      只不过这种官宣式的热搜实在太过震撼人心,云安超话里短短十分钟内多出上千条微博,截图打卡哭天喊地,实在是有一种正主马上就撞开柜门在这康庄大道上一条路走到黑的既视感。

      【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你好,我产品出柜了,来随份子。】

      短短两行字,转评赞轰轰烈烈的涨到了1w多,甚至远超澄清原博转载量,力压品牌外借澄清说,一炮仗干到了民政局领证结婚现场。

      小两口不好意思公开所以找个借口秀一秀,这合理吗?这合理的很啊!

      至于为什么上来就是婚戒,别管,都别管,大家都和和气气坐下来,商量一下谁坐主桌。

      要么说劳动者才是第一生产力,产粮太太才是一对CP的福音,很快,内娱唯一真·带婚戒走红毯的同性艺人结婚照PS版,便如火如荼铺满了广场,红底黑西,煞有其事。

      直到终于有隐忍不发的吃瓜群众跳出来,以三分瑟缩七分不可思议十分忠言逆耳的口吻道:

      【不是我说,你们产品粉磕之前能不能先看清楚,贺知安婚戒带的是拇指,岑云回带的是食指,你家婚戒带这俩手指头上?而且这个戒指也不是活圈,贺知安显然是戴着不合适才硬戴的,真婚戒就不能订制?】

      话糙理不糙,但磕CP讲究的就是一个自由心证,傻乐了一晚上的粉丝分析总结,得出个酣畅淋漓的结论:

      【所以说他俩是真的借的同一个品牌的同一枚戒指?】

      【同品牌同款式同三百万大钻戒在老婆被造谣包养的一个星期后戴在了自己手上?】

      【妈的,更好磕了】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呜呜呜呜】

      【谁懂,今生有云安是我的福气(擦泪)】

      围观全程事态发展的贺知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抽动嘴角。

      生不了,戴套了。

      窗外,夜风呼啸而过,干枯的枝条朝天打着摆子,他蹲在露台上,脸颊贴着玻璃窗,呆呆地向下看。

      露台下方是苍绿的冬青,掉光了叶子的花树一丛丛生长其中,灰突突的,称不上好看。

      但贺知安记得,当初他跳下去时,树上是开满山茶花的。

      彼时深秋,此时隆冬,B城的雨雪下了又下,被他砸断了点枝叶早便不知去向,新生的事物将一跃而下的痕迹抹除,如从未存在过。

      他哈了口气,雾气凝在玻璃上,遮住反光映出的人脸。

      片刻后,贺知安起身离开了露台,只留玻璃窗上一枚醒目的叉号。

      *

      别墅共有三层,一楼二楼起居会客,杂物则放在顶层专门的储藏室。

      三楼少有人来,连贺七七都不太光顾,暖气管道因为层高压力的问题也不是很热,贺知安只是在书房呆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些寒意。

      这间屋子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半个陈列馆,靠墙一整面柜子里摆满了“原主”收藏的手办周边,琳琅满目,更显得窗边的书桌孤苦无依。

      贺知安坐在桌前,膝盖上放着一沓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从铁皮盒中找到的那些,原本被他锁在床头柜里,刺一般扎在嘴唇上。

      像是进行推理游戏一般,他手头有些零星的证据和感情脉络,如何盘出真凶盘圆逻辑,成为让这个故事happy ending的唯一阻碍。

      可他向来不是盘逻辑的好手。

      但现在,有一个无比迫切的问题需要得到解释。

      岑云回的行动准则是什么,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因为贺知安这个载体在他心中就是代表了妻子吗?

      他叹不出气,一口浊气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涌不上来,不尴不尬的卡在胸肺,闷闷地胀痛。

      贺知安承认,自己就是在比较。

      可这种比较无趣又乏味,除了让自己陷入论证的怪圈,唯一的收获,便是闻到脑袋瓜里娇妻文学被烧糊的芬芳。

      难不成是因为接受了岑云回的信息素的缘故?

      贺知安终于难以忍受的“啧”出来声,恨不得接着月色扇自己两个嘴巴子,然后承认:

      好了,这个阴晴不定,又当又立,还在这里拉踩正主的人,就是我自己。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结了痂的齿痕已经不痛了,但每每察觉到它的存在,还是会让人心生战栗。

      这是对于omega的标记,象征着归属,掌控,和权力。

      “妈的。”

      贺知安骂了一句,将照片往桌上一甩,站了起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自己莞莞类卿,类得到底是哪个卿!

      这么想着,他抽开了书桌左侧的抽屉,跟着里头婚礼现场的纪念相册怒目而视。

      相册多而繁杂,摞在一起几丈高,饶是全部搬出来也有些吃力,贺知安废了些功夫把它们在书桌上铺开,看着封面上洋溢着的爱心粉红泡泡,心觉自己M属性大爆发,窥私欲达到顶峰,活就是个欠收拾的傻缺。

      贺知安边骂边掀,打着哆嗦一页一页的看,像是在做什么脱敏反应似的。

      他想看看原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可他却忘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婚礼照片能留下什么呢?

      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临城十月份的海边,花束和气球在风浪中舞动,黑白两色西装抵肩而立,在了了宾客之间,交换那枚真正的婚戒。

      虽然婚礼并不盛大,甚至妖风作怪,可亲昵和爱意骗不了人。

      贺知安的目光愣愣地落在两人身上,硬是从这冰凉的纸片子上品出点琴瑟相和。

      指尖落在相片之上,神使鬼差的,他辨认着戒指的位置,陡然失笑。

      原来在最一开始,这两枚戒指就没有戴在无名指上。

      照片一本一本的翻过去,钟表时针一擦一擦的走,贺知安慢慢看完了全部的相册,直到合上最后一本,再抬头,颈椎隐隐刺痛。

      他小口吸着凉气,反手揉捏脖颈,台灯微弱的光芒扑在脸颊上,割开明暗,整个将清秀的眉眼压得有些阴沉。

      抖完了M,也发完了神经,贺知安却没法将结论板上钉钉,顺理成章的在白月光替身的宝座上赖着不走。

      岑云回很喜欢贺知安,也许,捎带着自己也一起喜欢。

      贺知安被自己逗乐了,抿着嘴唇憋得直发抖,咬紧牙关,以免真的笑出来了,又比哭难看。

      他索性不再看,一股脑地把相册归于原位,刚拉开抽屉,却有一枚黑色的物体,扑棱着从深处滚了出来。

      顺手捡起来,却发现是枚U盘,看磨损痕迹,已经年头不小了。

      他视线微微移动,被相册压在下面的笔记本露出银光闪闪的一角,连接口熠熠生辉。

      贺知安咽了口口水。

      *
      晃动的镜头带出拍摄者不安的心情,也让本就昏暗的室外变得模糊不堪。

      岑云回的声音在画外响起,叫了一声“安安”。

      镜头内的贺知安侧身回头,镜头外的贺知安坐直了身子。

      “干嘛……”

      贺知安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岑云回手中捧着的相机,脸颊在初夏深夜燥热的空气中微微泛红。

      他穿了件黄色短袖,明晃晃地在岑云回眼前闪来闪去,盯了一会,才继续道:

      “这都下班收工了,别拍了……”

      语气软绵绵,没什么威慑力,看上去还喝了不少酒,走一步,摆三摆,好悬歪到马路牙子上去。

      岑云回及时伸手拽住了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衣料摩挲的声音后,画面中只剩下一条长而笔直的小路。

      “不拍了,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回你家。”

      贺知安在B市租赁了一间小套房,房东远在国外,若不是转过去房租时会象征性的发短信说钱已经收到,简直神龙不见尾极了。

      “不回去,空调坏了,还没找人修,屋里超级热,而且,你这不是还有事吗。”

      画面抖得更厉害,最后干脆垂下了镜头,对准了柏油马路,对准两双风格迥异的鞋子。

      “我有什么事,你猜到了?”

      贺知安哼了一声:

      “一个星期之前就做贼心虚东躲西藏,生怕我看不见似的,今天还订花了吧,我都看见你给送花的店主打电话说要大一点了。”

      岑云回心虚的没吭声。

      “所以,东西呢?”

      一双手捧高了相机,贺知安带着狡诈笑容的面庞很快被识别系统对准聚焦,只见他伸出手,朝岑云回晃动着腕子:

      “给我戴上,过时不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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