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心动》乔咚咚

8、第八章

　　“傻站着干嘛？”

　　谢渡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楚妤，见她愣愣地站在雨里看着自己，一把将她拉到了跟前。

　　楚妤的发顶和身上铺满了细小的雨珠，此时，也沾到了谢渡的身上，但他并未介意，反而还又将她往里带了带，这一动，她的脸几乎贴在了谢渡的胸膛上，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

　　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咖啡厅，楚妤瞬间便明白过来，他是刚从里面出来，而且还约了人。

　　谢渡见她杵在自己面前不动也不出声，仿佛像个雕塑：“说话。”

　　两个字将楚妤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往外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为安全的社交距离，随后才张口对他说：“这儿的咖啡又贵又不好喝，往后约会还是换个地方吧。”

　　“你知道我约了人？”虽然这么问，但在谢渡看来，相亲算不上是约会，有没有下次都难说，谢明宪还真猜对了，他刚才说的话真和放屁差不多，根本没上心。

　　楚妤站在他左侧，目光落在外面渐渐变大的雨水上，说实话，在没遇见谢渡之前，她心情还可以，但现在，她心情变糟了，若不是为了躲雨，她肯定不会站在这。

　　“我闻到你身上的咖啡味了。”她淡淡开口。

　　“这么明显？”谢渡自己没感觉，对他来说所有咖啡都差不多，作用只有一个。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楚妤刚开店那会每天都要尝很多种口味的咖啡，为了测试她，店里那些小姑娘甚至还偷偷给她加各种调料，混淆她的口感，让她猜是什么咖啡，现在只是闻个味道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还以为你不怎么上心呢，没想到技能还在。”宇衡的店开到现在，没见她去过几次，虽说前期基础打得好，但她要想彻底甩手还要一段时间，她开过三家店了，不应该不懂。

　　“谁说我不上心？你不知道而已。”宇衡这家是最赚钱的，她怎么可能不上心？她又不会和钱过不去。

　　“你就这么肯定我约了人，不可以是单独来的吗？”谢渡突然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楚妤虽然不懂，但还是说道：“一个人跑来这里喝咖啡，闲的？”

　　他当然不闲，但凡是都有例外，谢渡看向她，又问：“万一呢？”

　　“万一不万一的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出来修手机的。”楚妤不想和他啰嗦了，省的他回头又要嫌自己事多。

　　“你手机坏了？”谢渡很会抓重点，“什么时候坏的？”

　　楚妤越发觉得他奇怪，这人怎么连自己的手机都这么关心，真是闲的慌吗？

　　“周五半夜吧，被我妈摔坏的。”

　　还真是，被江恺猜中了。

　　谢渡头一次感觉这小子如此靠谱。

　　“修好了吗？”他问。

　　“刚送去，过两天去拿。”

　　“那这两天呢？”他又问。

　　“之前的旧手机先用着。”

　　楚妤不懂，谢渡为什么会站在这和她聊一些没营养的话浪费时间，她是来躲雨的，他呢？约会不顺利吗？

　　大概不会。

　　他可是谢渡。

　　谁眼光这么高，连他都瞧不上？

　　雨越下越大，进来躲雨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脱下皮外套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珠不小心崩到了楚妤的脸上。

　　“哎。”她很小声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谢渡跟她换了个位置，那人还在抖，雨水洒到了谢渡贵到令人咋舌的衣服上，他眼都不眨一下。

　　“我先回去了。”楚妤见雨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了，再躲雨也没意思了，迟早会被淋。

　　“我送你。”谢渡说。

　　“不用了，不远。”楚妤拒绝。

　　“雨很大。”他又强调，他不可能让她淋着雨回去。

　　“不用。”楚妤再次拒绝，并且做好了往雨里冲的准备。

　　结果又被谢渡一把捞了回来：“跑什么，我不吃人。”

　　楚妤很想吼一句，你有完没完，但考虑到现实问题，她还是耐着性子说：“谢总，这里人多，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谢渡这才注意到，在这躲雨的人都看着他俩，一脸吃瓜的样子。

　　他这才放开楚妤的手，提出：“我们聊一聊吧。”

　　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楚妤嘴角一扬，皮笑肉不笑：“谢总，我只想回家。”

　　“聊完我就放你走。”

　　楚妤见他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没办法只好点头：“行吧。”

　　因为下雨，咖啡厅里都是人，他们进去之后又出来了。

　　谢说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她谈事，楚妤不懂，但没有反驳的权利。

　　最后谢渡选了一个极为安静的地方——地下停车场，他的车里。

　　楚妤无语，兜兜转转还是上了他的车，早知如此还不如一早就顺了他的意，说不定现在都到家了。

　　“你想聊什么？”她问。

　　谢渡向她解释：“我今天确实约了人，是我父亲安排的相亲对象。”

　　楚妤啊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也需要相亲？”

　　谢渡忽视她的惊讶，缓缓而言：“我一直很忙，没时间去接触异性，之前家里安排过几次，但我都拒绝了。”

　　楚妤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猜他是把自己当成情绪垃圾桶了：“那这次为什么接受了？”

　　“这次是我主动提的，我是我父亲最小的儿子，他今年已经75了。”

　　楚妤大概明白了，所有上了年纪的父母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些结婚生子，75岁的年纪，即便身体健康，也是在倒数着过日子。

　　“那你就好好相亲，争取今年年底就让你父亲抱上孙子。”但这话多少有些心不由衷。

　　谢渡看了她一眼。

　　楚妤不懂：“怎么了？现在才三月份，努努力又不是不可能。”

　　谢渡：“……”

　　感受到他的无语，楚妤打住了：“好吧，你继续。”

　　“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有联系，所以才相亲的。”谁知道她的手机是真的坏了，巧的有些不可思议，

　　意识到他话里的潜台词，楚妤诸多困惑，可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你自己说的，让我没事不要打扰你，还说你没有多余的精力，帮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怎么会如此相差甚远？他所表达的意思和她理解的完全不一样，谢渡不想承认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这是就事论事，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至于‘没事不要打扰我’这应该纯粹就是你的误解，我和你说过的，有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不要找李茜，我以为这句话的意思够明确了。”

　　嗯？楚妤先是眨了眨眼，随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装作不在意：“你都去相亲了，解释那么多有什么用。”

　　“对方提前结束离开了，没看上我。”谢渡直觉，这话说出来，她大概会很开心。

　　果然，楚妤一听乐了，想笑又憋住了：“真假的，还有看不上你的？”

　　谢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又不是神，总会有人不喜欢的，而且据说不喜欢我的人很多。”

　　“怎么可能呢？”楚妤一脸惊讶，根本不信。

　　“她们更喜欢江恺。”谢渡说完才想起来，楚妤可能不认识江恺，又向她解释，她在餐厅说他坏话那天，坐他对面的人便是江恺。

　　楚妤一想起那天就耳朵发烫，她和宋晓说了很多禁忌话题，她真的没想到会被谢渡听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社死：“我知道他，他和大明星传过绯闻。”

　　“但我不喜欢他，我觉得你比他好多了。”楚妤怕他不信，末了还很真挚地补充了两个字，“真的。”

　　“谢谢。”

　　谢渡这一声道谢，让楚妤噗嗤笑出了声。

　　误会解释清楚，那边该进入正题了，谢渡说：“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听好。”

　　楚妤点头答应：“你说吧，我听着呢。”

　　即便可能会吓到她，谢渡还是打算要说，毕竟很多事情不受他控制，一旦错过，他未必再有机会。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以结婚为前提。”

　　楚妤意外又震惊，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会让谢渡另眼相看，虽然认识好几个月了，但他们见面的次数不算多，谢渡上来便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确实让她有些不好回答。

　　“没关系，你可以拒绝。”谢渡见她不出声，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但楚妤缓了缓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几次相处，他的态度都让她困惑，她实在感觉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谢渡确实没有答案，“我只能说，我一直在关注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因为谢曜安吗？”

　　“算是吧。”谢曜安这个人，谢渡实在瞧不上，但就像谢曜安自己说的，亲子鉴定是谢明宪亲眼盯着做的，错不了，所以他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但谢曜安所言所行又关系着谢家、关系着宇衡的未来。

　　楚妤是谢曜安犯下的错误之一，他一开始纯粹就是想帮其一把，同时也好教训一下谢曜安。

　　但在不知不自觉中，因为他过多的关注，他开始有了别的想法，不过，他依旧尊重楚妤的决定，毕竟她才24，还很年轻，将来还可以有很多的选择，说不定会遇见比他更合适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楚妤突然像是个向老师提问的学生一般，将手举高。

　　谢渡点头示意她尽管说。

　　“如果我现在接受了，但是谈着谈着突然发现我们不合适，然后很不愉快地分手了，你会对我做什么吗？”他们差距悬殊，谢渡要是想做什么，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谢渡看出她的担忧，有些无奈，他的人品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

　　楚妤依旧看着他，明显还在等他的回答。

　　“不会。”他说。

　　楚妤再次举手：“我还有个问题。”

　　“说。”谢渡第一次发现，她问题这么多。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因为想结婚？”

　　谢渡很坦诚：“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冲突，都有，但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什么？”

　　谢渡言：“我二十岁就接手了集团，所以我至今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我所谓的喜欢，和你内心的那种是否一致，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为此争执，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我一个你心里的标准吗？我会尽力做到。”

　　这是遇上一个恋爱小白了？

　　楚妤震惊！

　　也不知道自己是赔了还是赚了。

　　“这种事情没有一定的标准，我即便说了，你也未必能做到，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哪天你觉得不合适了，请你坦白和我说，不要瞒着我，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她在谢曜安那吃了亏，谈不上阴影，但总有顾虑。

　　谢渡明白：“这一点你放心，无论是恋爱关系，还是婚姻关系，我都可以做到忠诚。”

　　“所以你的答案呢？”他再次确认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