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数职的万人迷》传伞

11、11

　　裴漾互勉的三位素人，其中一位是同校同学，另外两位是工作党。
　　同校同学上午不睡觉，而另外两名工作党上午打算补觉，时间刚好错开。

　　裴漾早上八点起床，八点二十出门。
　　他下楼的时候给同学发信息。
　　同学：我也出门了，是在南门汇合对吧？
　　裴漾：对！
　　同学：我快到了。

　　裴漾眉头微挑，回了个‘好’，便加快速度往学校门口赶。
　　他们汇合时时间刚过八点半，裴漾还没吃早餐，在学校门口买了三个肉包果腹。

　　同学腼腆的笑着，望着裴漾吃肉包的侧脸，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林浩。”
　　裴漾点点头：“我叫裴漾。”
　　他随口和林浩闲聊：“你平时都起这么早的吗？”
　　林浩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自在的说：“嗯，差不多吧，因为我准备升学，但是担心考不上，所以提前做准备。”

　　这个话题裴漾接不上，他本就不是爱学习的人，无法共情他人为了学习拼命，只能说：“祝你成功上岸！”

　　林浩低头笑着：“谢谢。”
　　他又转头看裴漾，略微打量他一番：“你是摄影专业的吗？”
　　裴漾：“是啊。”
　　林浩想起了曾经一个想报摄影专业的朋友，小声问：“这个专业是不是很花钱啊？”

　　林浩主动找话题让裴漾有点意外，他想了想说：“分情况，只是买器材不会花很多钱，具体的你可以上网看看。”

　　“嗯嗯。”
　　林浩的脑袋再次低下去，不作声了。

　　裴漾吃完一个肉包，喝了口豆浆，又问他：“你对摄影感兴趣？”

　　林浩抿了抿唇，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有点儿，但不多。”

　　裴漾了然的点点头，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距离目的地还很远，裴漾不想冷场，因为那样会让模特感到不适，无法在拍摄时发挥出最佳状态。
　　裴漾低头琢磨片刻，又跟林浩聊了一些学校里面的八卦。
　　这些八卦大多数是他从赵智那听来的。
　　赵智格外关注学校的动静，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八卦个七七八八。
　　上至学校校领导决策，下至同级的爱恨情仇。

　　林浩很少了解距离自己较为遥远的外界消息，听裴漾聊八卦时，眼睛都亮了，不停的问：“真的吗？！”

　　裴漾则耐心的回答：“不保真，但距离真相很近了。”
　　话不敢说得太满，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

　　林浩眼神兴奋：“哦哦！我懂了！”

　　见他放松下来，裴漾也暗自松口气。

　　拍摄地点在公园。这个公园被湖泊环绕，山清水秀，风景特别漂亮。
　　虽然没有提前踩点，但是裴漾根据从前的拍摄经验，很快分析出可供拍摄的地方。

　　而刚才和林浩的闲聊也没白费，长相腼腆帅气的男生在拍摄时表现很好，每一个表情都诠释到位。

　　裴漾举着相机查看照片，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拍得还不错，大概下周五之前修好照片发你。”

　　林浩站在裴漾面前，直视他的时候，能看见他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刚才裴漾给他拍摄，一点也不担心地面脏，觉得角度好就毫不犹豫躺地上。
　　非常敬业。
　　而现在，他的衣摆还有些许发黄的杂草。

　　他伸出手指指向裴漾的衣摆，“你这里有草。”
　　裴漾低头，拍掉衣摆处的草。
　　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道有些害羞的声音：“那个，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顿午饭吧。”
　　这段时间裴漾一直在请别人吃饭，有人请他吃饭，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为什么？”
　　说完觉得不妥，又迅速打补丁：“不用的，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什么。”

　　裴漾语气很轻，明明是宽慰的口吻，林浩却听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改口道：“那我们一起吃顿午饭吧，AA！”

　　“可以。”

　　吃饭地点由林浩挑选。

　　他选择了距离最近的餐厅，在地铁站附近。
　　吃完饭，裴漾直接坐地铁去了下一个地方。

　　第二位网友是个女生，有不少拍摄经验，和裴漾配合的非常好，他们见面后，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拍摄完毕。

　　女生看了几张底片，眼底立刻迸发出光：“你拍的好好喔，好有少女感！话说你这个水平都可以收很多钱了吧，为什么还免费拍啊？”

　　裴漾笑了笑，“暂时还只是爱好。”

　　和第二位网友告别后，裴漾还有一些剩余时间。
　　他找到一家便利店，借了一块充电宝给手机充电，顺便处理一些未读信息。

　　自从上次当模特那组照片发出去，每天都有品牌方添加他的微信，跟他谈合作。
　　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处理合作邀约。
　　以前穿书时，无论什么职业身边都会有经纪人，经纪人会帮他整理总结所有信息，将重点部分简单直白的展示给他。
　　一些资历深厚的经纪人，还会分析品牌方的业务，判断他适不适合。

　　裴漾捧着手机，盯着数不清的未读信息沉思，他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一个经纪人？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要找，只是不知道应该通过什么渠道找，所以还在犹豫。
　　毕竟穿书时，他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他想了想，下载某招聘软件，注册账号，发布相关职位。
　　并在职位介绍末尾标注：随时可联系。
　　然后开启离线等待有缘人的模式。

　　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屏幕浮现‘李善’。

　　裴漾盯着这两个字回想，半天没能记起来，只好选择先接通电话。

　　“我靠，我都给你打电话了，你居然还考虑这么久才接，真让人寒心啊。”
　　电话接通，李善就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

　　裴漾沉默，听语气他们关系应该很不错，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告诉对方他不是在考虑。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裴漾抬头，就看到一个捏着手机的人面带微笑站在桌边。
　　看到男生的脸的那一刻，裴漾感到了些许熟悉感，心想他应该就是李善了。
　　不过他还不敢确定，直到对方挂断电话，坐在他身边，笑着问：“你等人吗？”

　　声音也和手机里一致。

　　裴漾这才敢把他认成李善，“不是，就过来坐会儿。”

　　李善似乎真的和他很熟，笑着跟他聊了一堆过往的事情。

　　裴漾记忆模糊，因此听得很认真，生怕遗漏细节，也害怕李善问他相关的问题。

　　不过李善没有问，而且还笑着说：“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裴漾不记得自己应该为什么生气，摇摇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李善目露不解。

　　裴漾不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不记得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
　　若是近期发生的，说不记得未免太伤感情。
　　他们看着很熟悉，他不想伤害朋友。
　　他回答不了，干脆转移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善很快被他转移注意力，笑着看一眼便利店门口：“我陪室友来的，他说和一个人约好拍照。”

　　听到这话，裴漾不禁心想应该没有这么巧吧，“你那个朋友姓什么？”

　　“方。”

　　“……”

　　裴漾忽然笑了：“好巧，你室友约的人就是我。”

　　李善也显得很诧异：“这么有缘分的事情居然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裴漾想法和他一致：“确实挺巧的，我们坐会儿，然后就开始吧。”

　　李善用手机发信息喊朋友过来。
　　朋友坐在他们对面，微低着头，脸上挂着腼腆的笑。
　　裴漾看着他想起了上午的林浩。
　　都是刚开始害羞，熟悉之后就放开了。

　　有李善在这儿，裴漾不需要给这位朋友做心理沟通，三人简单的聊了会儿就开始拍摄了。

　　拍摄过程很顺利，拍摄完，裴漾想看下底片，相机突然没电关机，里面装的还是最后一块备用电池。
　　他收好相机，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走到李善身边，小声问：“你觉得我在因为什么事生气？”

　　依照他和李善交流的这么一小会儿，基本推断出他是个有话就说的人。
　　李善听到他的问题，笑了一下，没有回避：“之前你让我别辍学，我没听你的，然后你就不怎么理我了。”

　　裴漾封存的记忆因为这句话瞬间被牵扯出来许多。
　　他和李善是邻居，高三时李善家里出了变故，父亲意外坠楼身亡，家里没有经济来源，母亲没多久也癌症去世，李善便彻底没有念书的念头，打算辍学上班。
　　他和李善在同一所高中念书，知道这事后极力阻止李善，要他继续上学，说可以担负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李善口头答应，隔天趁他上学，直接收拾行李走了。

　　李善离开后，发信息道歉。
　　他没有回复，李善就不停求他原谅，他只在节假日回复李善，祝他节日快乐。

　　再见面，似乎就是今年了。

　　裴漾心情复杂，上前一步抱住李善，“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尊重你的，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可以理解。”李善早已不是当初的李善，心境和思想也都发生变化：“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但是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所以也没有那么后悔。”

　　裴漾哼笑，推开眼前的人，不大高兴的说：“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