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月落三千

95、出远门的准备

　　“何出此言？”花玉西来了兴致，眉毛向上一挑问道。

　　步正云瞬间就苦着脸语气也略带控诉地讲述道：“太后大人很喜欢逗人玩，尤其是我！小的时候老是拿我寻开心，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还是寒毛卓竖，所以我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就算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进宫面圣我也尽量避免去太后大人那边。”

　　花玉西听到步正云的这个回答忽然想到了之前步正云的爹爹方离嘱咐他的那件事——不要将他已经知道他喜欢步正云的事告诉他。这何尝不是带着玩闹的心要来逗步正云呢？

　　看来这位太后大人和方离先生不愧是好朋友。花玉西在心内忍不住感叹。

　　开口时语气中便也带着些叹息与怜爱，“如此说来你的生活也并不轻松。那如果那位太后大人要召见你，你当如何？”

　　步正云听到花玉西前面的话语苦着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那是感动的心情洋溢在外，对于花玉西能说出这种类似于关心的话他十分受用。

　　不过对于他后面的那个问题步正云的脸就又皱了起来，慢吞吞地回道：“来自太后大人的召见那就只能遵从。不过太后大人很少召见什么人，除非有重要的事，所以我并不太担心。况且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太后大人就算再要逗人我也不会上当的。”

　　“即如此，那便好。”花玉西回道，停顿了会又继续说道：“明日早上我便动身去各地收账，可有什么需要的？”

　　说完视线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他的这一问题是在问所有人。

　　步正云想了想他什么都不缺，但是能让花玉西给他送东西他当然是一定要要的。那该要什么好呢？

　　听说星海城的千岁蟹很美味，那要这个？不行，不行。美食吃进肚子后就没了，不能选这个。

　　得换一个能留得住的东西，什么东西呢？有了！星光螺，星海城里另一种非常有名的东西，很美丽的一种动物的壳。

　　“我要星光螺。两个。”步正云笑着说道，并用手对花玉西比了个二。

　　“好。你们呢？”花玉西点点头，又向其他几位问道。就像以前的每一年一样，尽管这次他们不是在二重山庄内，但他依然是要问的，尤其是小公子。

　　顾修竹低头略微思索了一番笑着说道：“那就带一些千岁蟹回来吧，星海城的另一特产。”

　　花玉西点头，又看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乐彦清和睁开双眼的夏白衣。

　　夏白衣摇头，他并不需要什么。乐彦清带着哈欠的声音响起，“我要秋水城的紫荆须，星海城的莲露糕。大花，祝你一路顺风。好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公子，小云我就不陪你们聊了。夏大哥，我们先回去吧。”

　　夏白衣今晚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好。”随后就将乐彦清打横抱了起来，乐彦清的双手也非常顺滑地就搂上了夏白衣的脖子，头就靠在夏白衣的胸膛处。双眼此时已经闭上，看来乐彦清确实很困了。

　　夏白衣向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便抱着乐彦清离开了，剩下心情复杂的三人在堂中凌乱。

　　顾修竹揉揉眉心，心想对于这一定要习以为常，以后他会经常见到这种事发生的。随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也散了。正云，玉西也早些休息，明日好赶路。”

　　步正云和花玉西也回了句好，便也起身离开，在离开前将炉火熄灭。

　　天也不早了，该聊的也聊的差不多，寒冷的夜晚应该在被窝里渡过。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花玉西便已经准备妥当，之后骑上马便能离开。而步正云此时也早早的就来到了花玉西的门前，手悬在空中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里面传来花玉西的声音：“进来吧。”

　　步正云听到声音后将准备敲门的手转而改为推，门便就这样被推开了。步正云轻轻地走进去，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

　　不知此时的花玉西是在床上躺着还是已经准备妥当？想来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花玉西从不是一个拖沓之人。

　　果然，花玉西就坐在凳子上喝着热茶，他自己刚刚热的，房内有小火炉。

　　步正云看他如此便放松了自己的脚步，正常地走到桌前在花玉西对面坐下，说道：“花大哥你都收拾好了？”

　　花玉西回道：“嗯。你怎么过来了？”

　　步正云脑袋斜了斜眼珠子一转，语气活泼开朗，“想来送送你。而且你出门也得需要马匹，我带你去牵马。”

　　花玉西有些意外，不是意外步正云会来送他，而是意外他会如此清楚明了的表达出来。是被刺激到了吗？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赖。

　　“好。我们现在就走吧。”花玉西将空杯子放下，又将炉火熄灭，做完这一切才对步正云说道。

　　步正云带着花玉西向他们步府的马厩走去，一路上已经有下人在忙碌，或打扫庭院，或往来于各院。见到步正云二人皆是行礼问安。

　　马厩里也有下人在喂马草给马儿，看到步正云前来赶忙弯腰行礼问道：“见过二公子，公子。二公子是要挑几匹马？这些马都喂的差不多了。”

　　步正云想了想说道：“把我那匹踏雪牵来就行。”

　　那人听到后便跑着离开了。等了一会那人牵着一匹白腿红身的马过来。马儿的毛很顺、很亮，眼睛炯炯有神，体型则是膘肥体壮。显然这匹马被照顾的很好。

　　步正云走上前去从马仆的手中接过缰绳，对那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忙自己的事。那马仆见状便行礼告退离开了这，去忙自己的事了。

　　步正云摸了摸这匹马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踏雪，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那匹马好像是听懂了步正云的话似的，用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步正云，尾巴也摇了摇。

　　步正云又说道：“花大哥，这匹马叫踏雪，是我从小马驹时就开始养的，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是不是特别漂亮。”

　　花玉西向步正云走去，听着他的问话淡淡地回道：“嗯，很漂亮。这匹马不认人？”

　　步正云想了想回道：“还好吧，不怎么认人？他认我自然也会认你。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步正云一开始语气便有些不确定，踏雪除了他也没让其他人骑过，他还真不知道认不认人。不过既然是他的马，跟他的喜好就应该也是一样的。他认花玉西，那踏雪也会认花玉西。

　　花玉西看到步正云说到后面那期待的眼神，便同样伸出手摸向踏雪的脖子。踏雪并没有反抗，反而很温顺的任由花玉西抚摸。

　　步正云略带喜悦的声音响起：“你看，我说吧。他是我养的马肯定会认你的。”

　　花玉西听到后唇角微微扬起，步正云说的这句话在他看来和表白并无什么不同，不过显然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花玉西并未去点破，此时时机善未成熟。

　　“好，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你带了盘缠吗？”步正云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自然。账房先生怎么会没有银钱在身上呢。”花玉西语气淡淡地说道，但话的意思却带着打趣。

　　步正云看了看花玉西，除了厚厚的衣服并未有携带其他包裹，看着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将东西放在哪了？”

　　花玉西指了指腰间。步正云这才有些了然，花玉西的腰比他的要壮硕好多，看来不是体型的问题而是在腰间放了很多东西。

　　也对，许多江湖上的人都喜欢在腰间放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走吧，我送你一程。”

　　二人向后门走去，马厩通向的是另一条街，太平坊。

　　步正云看着马上的花玉西说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花玉西轻轻地点了点头，回道：“嗯。你回去吧。我会尽早赶回来。”

　　二人又说了几句，花玉西便骑着马离开了此地。步正云看着渐渐远去的花玉西脸也渐渐地红了，他回味过来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我养的马肯定会认你！这不就是说我也认定他了吗！他还没打算表白心意呢。这样也太突然了，要是人被直接吓跑了怎么办！还好花玉西没在意这些，否则他都不一定能等到花玉西回来了。

　　步正云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将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又在门口吹了吹风，将自己的脸自己的脑袋都好好吹吹。

　　回到凌云轩时，顾修竹、乐彦清、夏白衣三人也已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就等着人齐便可以开饭。

　　步正云笑着走过去在位置上坐下，说道：“我回来了，大家吃吧。”

　　四人安静地吃着这顿早饭，吃毕。顾修竹看向步正云说道：“正云，你是去送了玉西一程？”

　　步正云点头回道：“嗯。我想着花大哥出远门肯定需要马匹，他不一定知道马厩在哪里，所以就顺便送他一程。”

　　顾修竹笑道：“嗯，由你这位主人送客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乐彦清也附和道：“公子说的对。而且我想大花也很乐意让你去送他。夏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