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月落三千

43、收获的是你还是我

　　　「布温赢方奏赢得并不轻松，或者说是有些侥幸成分在里面，在比之前除了布温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精力到底有多充沛，自然方奏也不清楚。

　　所以方奏在二人比武时间达到两个时辰时他的内心有些乱了，思考自己的这种应对方式是对还是错，要不要改变策略。

　　在方奏看来布温还是游刃有余，时不时来给他刺一剑，不中又很快远离。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后，在方奏的内心生根发芽。

　　心一但乱了，身形动作自然也乱了。可布温却没有立马就赢了方奏，自然是因为他并不如外表表现的那般游刃有余，至少他的精力已经下降了一大半，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方奏的身形已经乱了，并由此产生的破绽。

　　如果是一开始的布温，那么他绝对会攻击方奏的破绽之处，并且一定一击必中，可惜现在就算他发现了他也没有把握一击必中。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布温还是发现了，但他并没有贸然出手，他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直接结束这场比赛。

　　出手后不成功便会打草惊蛇，让方奏反应过来，一但他反应过来发现布温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样游刃有余，他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那样差不多就能宣告这场比赛结束，以方奏的胜利为结局。

　　二人都在等，但很明显布温的耐心更强上一些，他等到了刺出那一剑的时刻，方奏没来得及回防，所以布温赢了。

　　此时不管是台上比武的二人还是台下看比赛的人都松了口气，心内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终于结束了。

　　比武精彩吗？当然精彩！时间长吗？当然长！可以说整个北光大会的历届比赛中这是时间最长的一场，同时又精彩万分，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估计以后也很难再有如此日此场比赛一样的情况。同时应该也没人会想再有！

　　“以后我都不会再想和你比武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方奏放下剑后甫一开口就是吐槽。

　　“呵呵……日后要比也不是没办法，限定时间或者限定招数，你看如何？”布温将剑收回，缓了一会才呵呵笑道，为二人日后比武创造条件，他怕方奏真不和他比武，然后也连带着不理他。

　　方奏听了布温说的话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这种可能性，过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去思考呢？以后还会不会再待在一块都是个未知数。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说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话还没说完二人就听到咕咕、咕咕的声音响起，不止一声，分别来自对战的二人的肚子“——哈哈哈哈……先去吃饭吧，肚子已经在抗议了。”方奏听到声响后大笑起来。

　　布温看到方奏大笑，笑得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回答道：“嗯，走吧。”」

　　林忆将书合上，放在桌案的一旁，心内想到这可真是漫长的一战，不过也因为二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斗得如此之久，又因为二人武功高强所以比赛精彩，否则台下的观众早就跑光了。

　　两个多时辰不是一般的长，所以林忆打算明天再继续接着看。看得久了些眼睛有些酸痛，人也有些累。林忆先捏了捏自己的人中，然后又伸了伸手臂一开一合，再接着扭了扭脖子，一整套做下来感觉还不够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外面的天依旧是亮堂堂的，太阳往西边走了却离落山还是有些距离，炽热的阳光从门口处进来照在地板上，晒得滚烫。

　　林忆想着要不干脆去温泉池好了，过过水总是舒服些。便去木箱中拿了一套衣服，依然是黑色的。这些衣服是顾修竹后来让人送来的，事先问过他想要什么颜色，林忆觉得黑色简单便要了黑色。

　　拿着衣服走出门后照旧望向了顾修竹的窗前，这只是林忆的习惯，没成想竟撞进了一汪墨池中。墨池的主人显然也没料到，就那么愣住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打招呼，道：“林兄这是要去哪？”

　　林忆挥了挥自己手中的衣服，然后说道：“去沐浴。”回答后停顿了会才继续说道：“顾兄，可要一同前往？”

　　顾修竹坐在窗前已有些时间，开始的时候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后来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就那样靠在窗户上，一直看着林忆的房间。

　　林忆突然出来确实吓了他一跳，又有些心虚，感觉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场抓住了一样。可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心虚的呢？顾修竹在心内自我反问道。这样想着也就将心虚之感抛开了，但林忆的这个提议他觉得不能答应，“不了，我晚些时候再去，现在路上还有些热。”

　　林忆很快地就点了点头回道：“好，那我先去了。”然后快步地离开了文安阁。走得就如一阵风那样快速，好似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顾修竹看着林忆远去的背影恍惚看到了日后，在石忠山上，定了定心神眼前又还是文安阁的大门。

　　顾修竹嗤笑一声，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是夜凉风吹拂，月上梢头，照得大地一片银白。月色下两个人影在徐徐走动，每个人影身上都扛着一根约莫七尺长的竹竿，竹竿一头系着长长的细细的丝线，丝线的末端穿着一个小小的金钩。人影高大的那一位手上还提着一竹篓子，篓子上盖着盖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二人走啊走，走到了一个大池塘的旁边停了下来，左瞧瞧右看看，就在这个地方放下了东西。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水中没有残荷枯叶，头上月正当空，正是个垂钓的好地方！

　　只听得身形修长之人说道：“林兄，就在此处可好？”

　　另一身形高大之人回道：“好。”

　　这二人原是顾修竹和林忆，二人用过晚饭后闲来无事，顾修竹突然想到上次彦清想拉着他和玉西二人去庄外的池塘垂钓，但被花玉西拒绝了，原因是太热，毕竟那时正是盛夏时节。

　　自然最后也没去成，不过鱼竿倒还在。顾修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出了不知被放在哪里的鱼竿，刚好旁边放着上次未用的鱼饵——丁香。顾修竹一并拿了出来，邀林忆一起去垂钓。

　　现在已是深秋，夜晚早就不似夏季那般炎热，或者说还有些凉意，蚊虫也比之少了许多。顾修竹想若是彦清是现在邀请玉西的话说不得就答应了。

　　这块池塘估计就是之前顾修竹所说的由人工挖凿出来的，引山间之水过来填池，专门拿来养鱼虾蟹蚌。因此池塘里的水产非常多，想要一无所获还是有些难度的。

　　顾修竹那位爱吃河鲜的祖先很明显也爱垂钓，要不然没理由在这个地方安上几个石凳子。从这些石凳子外表能很清楚地看到它们被岁月洗礼的痕迹，林忆在坐下去的时候如是想到。

　　二人很快将鱼饵挂上鱼钩，开始垂钓起来。林忆觉得垂钓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的事，坐在一个地方一待可能就是几个时辰，这些时间里通常都是一个人沉默着，有鱼上钩时将鱼收入鱼篓中才会与旁的人交谈几句，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

　　顾修竹与林忆二人便是如此，两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池塘，看着鱼儿何时会上钩。

　　顾修竹钓鱼时很专注，至少在林忆看来是如此。对于看着一直毫无动静的鱼线林忆兴趣不大，所以后来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顾修竹的身上。

　　顾修竹今日沐浴后穿得是一件天蓝色的锦缎袍子，与以往不大相同。据林忆自己所见顾修竹平时基本上是穿月白色的衣裳，就如他通常穿黑色衣裳，很少会变。不知怎的今日换了颜色？

　　林忆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打扰正专注于垂钓的顾修竹，所以只在心内疑惑了会。

　　林忆坐在顾修竹的左侧，转头看向他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顾修竹的皮肤白皙细腻，在月光地照耀下像是蒙了一层纱，看不真切却又朦胧美好。

　　林忆就这样痴痴地看着顾修竹，至于鱼还重要吗？

　　等到顾修竹成功钓上第一尾鱼时，他笑得十分开心，提起鱼便开口朝林忆展示他的收获。林忆本就一直望着顾修竹，顾修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他的眼中。因此当顾修竹成功将鱼钓起时林忆将头转了回去，假装自己一直在看着鱼竿。

　　等顾修竹开口向他展示他钓到的鱼时才又转过头去，夸赞道今日钓上的第一条鱼，尽管那只有林忆的巴掌大小，可是顾修竹开心的却像是钓上了一条几尺长的鱼一样。

　　看到顾修竹的笑容林忆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恭喜，开门红。”

　　顾修竹眉眼弯弯回了句：“林兄，你可要加油啊。”

　　林忆笑着回道：“嗯。”在心内补充了一句，我会珍惜每时每刻与你相处的时间。

　　顾修竹向林忆展示了一番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专心致志垂钓，可惜的是后来再没有一条鱼上钩。至于林忆他虽是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可对于他来说今晚已是收获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