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月落三千

35、有心无心

　　花玉西与步正云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湖心亭，二人往来时路不同的方向走去，慢慢走慢慢找去对面的路。二人沿着湖一直走，不过始终与树林隔着一段距离，这就是所谓的望山跑死马啊！步正云在心内忍不住叹息，还不如刚刚从亭中飞过去来的快些。

　　虽然步正云跟着花玉西去找路，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去那里有何意义，等到他们找到地方后也不会发现什么痕迹，去了也是白去。如果密谋之人连清除痕迹都不知道的话那更不用去，等着他们失败就好了。

　　所以他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花大哥，为何现在还要去那？那些痕迹应该已经被消除了吧。”

　　花玉西转头看一眼步正云又转回去，淡淡地只抛出两字：“散步。”

　　“没了？”

　　“嗯…欣赏风景。”

　　“……”

　　“……”

　　“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步正云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痛，头也有些痛，他觉得再和花玉西待在一块他会受内伤的。所以和花玉西说完后那句话后步正云提起轻功就跑了。

　　花玉西只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吹过，而步正云人已在好几十丈外，几个起落间便已看不见人影。

　　呵呵…还真是说走就走啊。也罢，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随他去吧。花玉西心内思索了一番后，也提起轻功跟了上去，几个起落间也不见了人影。

　　不多时花玉西就看到前方已经停下来的步正云，正坐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双手张开随意放在树枝上，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随意地在那晃动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灿烂无比又光彩夺目，目光则看向飞来的他。

　　等花玉西来到树下，只听到步正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花大哥，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呢。哼哼～而且也将这附近检查了一遍，不出所料没什么痕迹。”

　　“嗯。你在上面能看到湖心亭吗？”花玉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然后又转而问步正云。

　　“不能，被树挡着，除非飞到树顶上去。但那样我们同样能发现他。”步正云立马答道，他刚刚试过除非飞到树顶上去，要不根本看不见。而且也只能看到亭中是否有人，再具体的则看不清。没人会有那么好的眼力。

　　“嗯，我们该做的都已做了，既然没有什么痕迹留下，那剩下事情如何发展也与我们无关。走吧，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吃饭了。”花玉西看着步正云淡淡地说道。

　　“嗯，我们回去吧。”步正云听到花玉西说的这番话不知道怎么就心情特别好，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回了一句后轻轻从树上跳下来，也不看花玉西就又跑了，不过这次速度并不快。

　　花玉西在步正云离开后没有立马追上去，而是望向湖心亭的方向，眼神意味深长。时间差不多呢……

　　步正云见花玉西没跟上大声喊道：“花大哥，走啦！”

　　花玉西听到步正云的呼喊后转身，提起轻功离开了此地，没多时就赶上了步正云。

　　二人来时一阵风，去时也同样。

　　回到自己的院中时又经过了满院飘香的隔壁，但步正云却觉得这香味并不是那么好闻……

　　院中无人，枕家姐妹出去还未回来，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想来应该知道摆宴的地方，花玉西和步正云便没继续留在院中，离开前去庆宴园。

　　庆宴园顾名思义是用来庆祝与设宴款待客人的地方，赏月山庄专门建的园子。二人来到此处后看到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写的是如高峰坠石，又好似长空初月。落款处写着小字冷七星也是笔势雄奇。

　　园门前站着四人，左右各两人。昨日晚上接待他们的冷总管现在也站在园门口，迎接来此处参加宴会的客人，看到花、步二人后满面笑容地对二人拱手道：“是花少侠和文少侠啊，有礼了。二位枕小姐就在不久前进去的，特地吩咐我看见二位少侠说一句。二位少侠进去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即可，桌子上都摆有各位少侠的名字。如未找到可叫园中的下人带二位去到位置上。”

　　“好的，多谢，有劳了。”步正云颔首回了一句。

　　说完二人便径直走了进去，不再停留。穿过大门看到里面熙熙攘攘的，一眼望过去全是人的头顶。进来的人大都已坐下，还没坐下的也是刚刚进来不久还没找到自己位置的人。

　　花玉西四处望了望，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非常显眼的枕君梦姐妹二人。在场的美人虽多却都不及她二人，她们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所以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便能看到她们。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如出水芙蓉般漂亮又水灵。

　　花玉西拉了一下还在四处张望的步正云，示意他跟上，二人没多时就走到了枕君梦和枕君楼面前。

　　桌子是张圆桌，刚好能坐八人，此时位置上却只坐着她二人。而花玉西与步正云的名字也正在这张桌上，就在她二人旁边。二人便按照名字放置位置坐下。其余四个位置上放的名字实在是太眼熟了，就刚刚还见过面而且闹得不愉快的几位，真是冤家路窄啊。

　　“二位几时过来的？可有去庄中四处走走？”步正云刚坐下便笑着问已经看向他们二人的枕家小姐。

　　花玉西向二位姑娘点了下头表示招呼，二位姑娘也微微点头表示招呼。

　　“比你们早一些。去了，不过看来看去也看乏了，这些景色与家中区别不大。”枕君楼回道，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无聊之感，表情亦是。

　　“不过赏月山庄不愧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庄中景色优美，占地也广，庄内四处都非常整洁干净，想来是有人时时打扫。二位上午可看到什么好看的风景？”枕君梦温柔的笑着说道。

　　“是啊，地方是挺大的。我们去湖边走了走，那里还不错。不过你们二人常在秋水，看与不看都可。”步正云回道。

　　“我们之前猜测来参加宴会的人会有很多，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现在还有人没来，但位置是确定的，也就是有多少桌就有多少人。我们进来时大致扫了一眼至少有百来桌。有这么多的人来为他祝寿，想必这位冷庄主也是位德高望重之人。”枕君梦说道。声音柔柔的，也充满了感叹。

　　“那是自然。冷庄主德高望重，仰慕他之名声者不计其数，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就多，而且刚好赶上赏月节，一举两得的事不是吗？就像我等一样的应也不在少数。”步正云接话，嘴上说着这些心里却在想着其它的事，他在想要不要把那写着四个名字的字牌和另一桌换一下，刚好隔壁一桌还没来人。他实在是不想和她们同桌吃饭，说不定哪道菜里就被下药了。

　　所以他在回了枕君梦的话后，四处瞧了瞧，没看到那四位百花谷的弟子，便快速的将字牌和隔壁桌调换了，轻功与手速用到了极致。

　　做完这些几乎无人察觉，同坐的枕君梦只觉得步正云转了一下身子然后又转了回来，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转身子，但也不必去探究。

　　“忽然好期待晚上，月城的赏月节肯定与它处不一样。”枕君楼双手撑着下巴，双肘放在桌上，眼睛眨巴眨巴的满脸期待地说道。

　　“你难道对等会出来的冷庄主不期待吗？”步正云笑着问她。

　　“期待啊，当然期待。可是那已经是必然会见到，而且也只是远远地见上一面，说不定只能看到个大致轮廓连脸都看不清…来祝寿到最后连主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只能先放低期待，这样失望的可能性也小些。”枕君楼将手放下，边说边往后边的红台子看去，眼中是期待也是对失望结果的可能性猜测。

　　那方红台子长约三丈，宽亦是，高约二尺有余，上面已摆上了三张桌子，只不过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与花玉西他们大约相隔两丈多一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毕竟在红台子与他们桌子之间还摆了两张桌子，桌子旁已经坐齐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高矮胖瘦也都存在，普通长相。唯一的共通点是穿得都比较凉爽，无论是脸还是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比常人要黑一些，身上的衣服上都绣有一只鲨鱼，或大或小。现在正在聊着什么，偶尔那些人的目光会看向花玉西这桌，目光说不上好与坏，是欣赏还是亵渎。

　　“等人出来了就知道了。现在想这些乃是自寻烦恼。不过我看这距离应是能看清。如若你实在看不清就借着敬酒祝寿的名义到他跟前去看，我想没人会拒绝一位美人的。”步正云笑着瞎出主意。

　　“噫～冷庄主是何许人也，什么样的大美人没见过！哪还轮得到我这个样子的去献丑呢？”枕君楼也睁着眼睛说瞎话般回道，语气中竟还真带有感叹之情。

　　“唉！有的时候太过自谦就属于炫耀了啊。像我就不同，我知道自己长得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就连水里的鱼儿见到我都要多留一会，就为了多看我一眼。哈哈哈哈哈……”步正云一本正经地看着枕君楼，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说到后面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止他，枕君楼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看着二人胡侃的枕君梦听后也忍不住抿嘴轻笑，没想到文公子说话如此有趣。

　　而花玉西只是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正如步正云形容的好一个玉树临风的高冷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