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44、狩猎场

　　两人在森林中汇合，借着枝叶间的缝隙观察怪物的情况。
　　“我负责吸引它的注意力，你找机会近它身。”白卓明说道。
　　“好。”
　　白卓明拍拍程逸的肩膀，转身要离开。
　　“等等。”程逸拉住白卓明的手，把粘在他头发上的枯叶摘掉，“小心一点。”
　　白卓明轻笑一声，揉了揉程逸的头:“嗯，放心吧。”
　　白卓明绕到怪物的另一边，对着怪物连开几枪。
　　怪物抬手挡住射来的子弹，歪着头看向白卓明，背上的刺立起来，伸着手去抓他。
　　他纵身跳开，开枪射中它的手，躲进森林里，从另一端冒出头来，再次开枪。
　　怪物冷眼看着白卓明，将背部的刺拔出来，抓住末端，挥向丛林，将前方的树拦腰斩断。
　　白卓明趴在地上，险些被刺划伤，他再次开出几枪，射进怪物的肩膀，它颤了颤身体，将陷进皮肉的子弹扣出来，挥着刺砍向白卓明所在的地方。
　　白卓明猛的翻身，压倒一旁的草丛，完全暴露在怪物面前。
　　怪物见状，调转手的方向，从侧面直直砍去。
　　！！！
　　程逸开枪打在怪物手上，偏转了手的方向，刺擦过白卓明的鼻尖，向斜上方滑去。
　　白卓明顺势抱住怪物的手，一刀插进手腕，旋了一圈，钳掉它手中的刺。
　　怪物吃痛嚎叫一声，另一只手打过来。
　　白卓明迅速松开手，离开怪物，身体向前一扑躲开手的攻击。
　　他抬头看向程逸，对他点点头。
　　程逸心领神会，跑到湖边，顺着淤泥滑到湖底的位置，悄咪咪的跑到怪物身边。
　　怪物与巨石的黏连处是网状的血肉，白色的水沫积在凹处，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程逸强忍着恶心，用刀划开那片网状，细密的血珠汇在一起，顺着巨石滴落在地上。
　　怪物的身体顿了顿。
　　程逸猛的停住，抬头看向怪物。
　　怪物或许是察觉到了异常，眼睛慢慢向下瞟。
　　白卓明一枪打在怪物脸上，喊道:“喂，我还没死呢。”
　　怪物闻言再次看向白卓明，捡起掉落的刺，刺向他。
　　程逸松了一口气，继续割着那黏连的血肉。
　　只要把它直立的根基断开，让它倒在地上，他们就有机会找到怪物的要害杀了它。
　　程逸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白卓明继续刺激着怪物，保证它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身上。
　　看着在自己面前疯狂嘲讽的人，怪物怒了，它仰头发出一声呕吼，双手撑在地上，向前倾倒身体，想要更近的去抓他。
　　原本就开裂的血肉被怪物这么一挣，瞬间撕裂，怪物因为惯性倒在地上，程逸爬上巨石，跳到怪物的背上，一刀插进它的脊柱。
　　怪物咆哮着爬起来，手抓向后背，抓住程逸的脚腕，把他按在地上，疯狂的笑起来。
　　巨石下，湖水涌出来，程逸动弹不得，湖水慢慢淹没他的身体，他向白卓明伸出手，刚想开口呼救，湖水灌进他的口鼻，他猛烈的咳起来，还没喘几口气，湖水将他淹没。
　　怪物挥着手驱赶白卓明，看着手下即将窒息的程逸，压抑不住的兴奋起来。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恐怕程逸……
　　白卓明连开几枪，被怪物全部挡住，怪物掀起水花打在白卓明身上。
　　水花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汽笛声突兀的响起来，零碎的光照进来，巨石裂开一道缝，怪物看着水底奄奄一息的程逸，不情愿的松开了手，挪到裂缝旁，跳了下去。
　　裂缝扩大，吞噬着湖水。
　　程逸被湖水裹挟着冲到巨石旁，他紧紧扒住边缘，努力不让自己进入裂缝，水底的石子砸在他的指尖，砸出血来。
　　他紧了紧手，终于还是松开了。
　　果然，我还是得死吗？
　　绝望如湖水将他浸透，他闭上眼睛，下一秒被人抱进了怀里。
　　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点暖意，但意识仍在消散。
　　极致的缺氧让他无法思考，身体软绵绵的贴在白卓明身上。
　　两人一同被卷进了裂缝。
　　恍惚中，嘴唇被柔软覆盖。
　　氧气突然进入肺中，他猛烈的咳起来，吐出一大口水来。
　　白卓明轻拍他的后背:“感觉好点了吗？”
　　“嗯。”程逸擦掉嘴角的水，点点头，抬头打量着四周，“这是哪？”
　　“湖底。”
　　“湖底？”程逸微微皱眉，看向身后，身后是一大片水域，成群的怪物立在水面上，低着头，像是在睡觉。
　　“嗯。”白卓明伸手扶着程逸起身，“小点声，别把它们吵醒了。”
　　“刚才那个呢？”
　　“在水里。”
　　白卓明指指水面，一个黑影钻进水里又冒出来，怪物沉下头，陷入了沉睡。
　　“我们往里走走吧。”白卓明牵着程逸的手，向水域的反方向走去。
　　这里是一处湖底空洞，岩壁上长满苔藓，水晶贴附着墙角生长，映出两人的身影。
　　“前面好像有东西……”程逸眯着眼睛努力向前看。
　　两人加快脚步，直到出现一片环形水池，两人才停下脚步。
　　在水池的中央立着一个高台。
　　高台之上，河蚌里的紫色珍珠在水波的映衬中发出奇异的光。
　　“珍珠？！”程逸激动的捂住嘴。
　　两人对视一眼，抬腿跨过水池，走到珍珠前，伸出手去拿。
　　就在即将拿到珍珠的一瞬间，水池里的水突然腾起，将两人包裹起来，扔到一旁。
　　温玉出现在珍珠旁，手指在珍珠上轻轻摩挲着，眼底泛起笑意。
　　“能这么顺利找到珍珠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温玉笑起来，打了个响指，水球炸裂，两人摔倒在地。
　　温玉把珍珠拿起来，举到眼前:“很漂亮吧，你们想要吗？”
　　白卓明站起身来:“……既然你已经拿到了第二个你想要的东西，那就告诉我们该怎么拿到你口中的兽齿项链吧。”
　　“等你们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温玉指指两人身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它们可都要醒了哦。”
　　说罢，水将他包裹起来，消失在两人面前。
　　身后的咆哮声此起彼伏，洞穴顶端的石子被震落。
　　两人躲到高台后，观察着怪物们的动向。
　　程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卓明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水池看。
　　“把水池里的水泼出去。”
　　“什么？”
　　程逸不理解，但还是跟着白卓明一起向外泼水。
　　怪物越来越近，白卓明加快了泼水的速度，很快水池的水就见了底，就在他刚刚捧起最后一点水时，一只手将他抓了起来。
　　怪物把白卓明举到眼前，上下打量着，凑近他闻了闻，张开了嘴。
　　“先喝口水吧！”
　　白卓明说着，把手里的水泼进怪物嘴里。
　　瞬间，怪物没了半个脑袋。
　　温玉站在怪物的尸体上，揪着白卓明的衣领。
　　“你还真是讨人厌啊。”
　　“彼此彼此。”
　　温玉把白卓明甩到程逸身上，看着眼前的怪物，摸了摸肩膀上的狐狸。
　　“本来还不想动手的。”他回头看向两人，“会游泳吗？算了，管你们会不会，死了也不关我事。”
　　狐狸从他的肩上跳下，落地的瞬间体型膨胀数倍。
　　“靠你了，宝贝。”温玉挠挠狐狸的下巴，低声说道。
　　狐狸一跃跳到怪物前，抬手将面前的怪物击飞，它发出一声兴奋的啸叫，一口咬在怪物的肩上，乌黑的血顺着它的毛滴在地上，它用力一甩头，撕咬下一块肉来，抬头吞进肚子里。
　　“别吃太多了，脏。”温玉轻声道，“我在上面等你，你尽快解决。”
　　他走到两人面前，挥挥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