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31、找到出口了？

　　白卓明一刀砍向尸像，手被震得发麻，但尸像表面却只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不行，根本没办法把它们凿开。”白卓明摇摇头。
　　程逸抬头看着从洞顶投下的月光:“难道要再等到血月的时候才能行吗。”
　　“下次血月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白卓明说着，一脚踩在尸像的手上，借着手的托举，爬到了一个尸像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
　　“说不定入口就在尸像群的最上面，我上去看看。”白卓明说着又向上跨了一大步。
　　既然这些尸像是在守护那个尸像的话，那它们肯定不会攀附在它身上，会给它留下一定的空间，只要他能进入那个空间，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有碎块从顶部落下，砸向白卓明，似乎是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再前进。
　　脚下的尸像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叫声，偶尔会有手从表层的缝隙中伸出来，挥舞着去抓几人的脚踝。
　　这些尸像的异常，更加让白卓明确信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他一刀斩断抓着他脚踝的手，继续向上走去。
　　从洞顶落下的光终究无法照亮隐秘的角落，几人只是走到一半就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了，手电筒也在打斗过程中被尸像夺走了，几人只能摸索着慢慢向上，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找落脚点。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抽泣声，几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在黑暗中，有一个身披白布的女子站在那里，双手环抱于胸前，和他们先前看见的那个哭泣的女人像一模一样。
　　女人抬起头来，眼睛浑白一片，她流下一滴泪，缓缓向几人伸出双手。
　　“白卓明！”程逸伸手去抓突然加快脚步的白卓明，却险些被他划伤了手臂。
　　“你抽什么风啊？！”红符扶住程逸，怒视着白卓明。
　　白卓明没有说话，完全的黑暗让两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继续向女人跑去，小腿被尸像抓得布满血痕。
　　【快来我这里。】
　　【快来啊。】
　　白卓明恍惚了一瞬，看着面前纯白圣洁的女人，垂下了握着刀的手。
　　【对，就是这样。】
　　【孩子，快到我身边来。】
　　【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欲望，只要你愿意来到我的身边。】
　　女人轻轻抚上白卓明的脸，眼底满是怜悯和不明的爱意。
　　“所有的欲望吗？”白卓明轻轻说着，眼神变得迷茫。
　　【对，所有的欲望。】
　　【说出你的欲望吧，孩子，我会满足你的。】
　　“欲望……”白卓明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脸上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轻轻笑起来，“我想要……”
　　他看着面前的人，重新握紧手里的刀，猛的插进女人的额头中间。
　　“我他妈要你死！”
　　女人哀嚎着捂住脸，不停地抓挠着，一道白色的光从女人额头的伤口处迸发出来，随着女人皮肤的剥落，它的声音也逐渐变得低沉，变成了男人的声音，男人的身体。
　　它伸出手去抓白卓明的脖子，被程逸一刀砍断手臂，紧接着红符出现在他身后，手勒住它的脖子，红色液体从皮肤渗透进体内，很快它便被吞噬的只剩一副空洞的皮囊。
　　“下次能不能提前商量好了再行动。”红符把手里的皮扔下尸像，甩了甩手，“以后再这样要是误伤了你可别怪我。”
　　“知道了。”白卓明抓起程逸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伤到他后，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个人站的地方就是我们出去的关键，所以我才有些心急。”
　　“我就说嘛。”程逸拍拍白卓明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被那些东西迷惑的。”
　　“迷惑？”红符有些不解，“那东西迷惑你们了？”
　　“你听不到吗，那人一直神神叨叨的，虽然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就是感觉它是在迷惑人。”
　　听不懂吗？
　　白卓明轻轻皱起眉头。
　　只有心有欲望之人，才能听见恶魔的召唤。
　　他不止听见了它的召唤，还险些向它表达了自己欲望。
　　如果自己在最后一刻没有回复理智的话，后果会是怎样……
　　白卓明揉了揉太阳穴，把自己从恍惚中拽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一直以来自己都能很好的应对所有事情，这次也会一样，只要能压住心底的欲望，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程逸在白卓明眼前晃晃手，“你是不是被那东西伤到了？”
　　“没有。”白卓明嘴角扯出一个笑，拍拍程逸的肩膀，表示不用担心。
　　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白卓明俯下身看着那东西刚刚站着的地方。
　　这是一个凸起的坡，尸像数量比其他地方都要多上数倍，透过表层的缝隙，隐约能看见还存在生命力的尸像在冲几人笑着挥手。
　　“应该就是这里了。”白卓明说着把刀插进尸像，用力一撬，撬下一块尸像的小臂碎块。
　　“就没有什么高效的办法吗？”红符抱怨道，蹲下身看着用刀开挖通道的两人，“这样得凿到猴年马月啊。”
　　“当然有办法了。”白卓明按着红符的头，让他看着缝隙里面，“你变成油漆顺着缝隙流到最下面，下面说不定会有其他工具。”
　　“……我才不去。”红符撇撇嘴，抢过白卓明手里的刀开始凿起来。
　　里面那些尸像的样子恶心就算了，连味道也让他感到反胃，他要是真的进去恐怕会被恶心死。
　　缝隙刚被扩大，里面尸像的手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来，结果还没碰到几人就被快刀斩断，身体化成了尘埃从缝隙里漏下去。
　　幽蓝的光出现又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凿出了一个勉强能钻进去的通道。
　　红符率先进去，强忍着恶心把周围的尸像清干净，确认安全后两人才依次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勉强能挤下三个人。
　　白卓明看着静静立在众尸像里的一座尸像，从程逸手里拿过木屋里的匕首，走到尸像前。
　　这尸像与其他尸像完全不同，它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垂在腿间，双目紧闭，表情格外安详。
　　白卓明把匕首放在尸像手中，后退一步，静静观察着。
　　只见尸像缓缓睁开了双眼，身体慢慢向侧方移动，在尸像的身后是一狭小的洞口，洞口那端有阳光照进来。
　　程逸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这就是出口了吗？”
　　“应该吧。”
　　白卓明率先钻过洞口，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一沉。
　　这又是一处天坑，中央立了一座尸像，阳光从洞顶照进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尸像身上。
　　这尸像的样子很是怪异。
　　虽然只有一颗头颅，却有近百支手臂，手臂大小不一、长短不同，像是无数人的残肢拼凑出来的。
　　尸像的胸口处长着数十张人脸，男女老少都有，表情狰狞扭曲，哭泣、悲伤、害怕、痛苦，无不包含。
　　尸像双眼微眯，嘴角挂着笑，与胸口处的人脸形成鲜明的对比，残忍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