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28、晴天娃娃林

　　“这儿怎么这么多晴天娃娃？”程逸看着满林的晴天娃娃，浑身不自在。
　　红符倒是没管那么多，伸手扯下一个，把上面的绳子解开，把白布扔到一旁，一颗人头出现在几人面前。
　　“红符。”程逸眼看着红符要吞噬，急忙喊住他，“这些东西有点怪，你还是别吞噬了。”
　　“好吧。”红符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颗人头，用布重新包起来，挂回了树上。
　　“看来这林子里挂着的都是死人。”白卓明也扯下一个娃娃，用刀划开，同样是一个人头。
　　程逸凑过来:“都只剩头，他们的身体去哪了？”
　　“不清楚，可能被放到祭台下面当做燃料了吧。”
　　程逸闻言“啧”了一声，转身跟着红符朝林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晴天娃娃的数量越多，有时甚至会挡住几人的路，晴天娃娃的脸跟随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目光一直贴在他们身上。
　　程逸搓了搓胳膊，把两人往自己身边拽拽，小声道:“我怎么感觉这些东西一直盯着我们啊，它们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白卓明揽住程逸的肩膀，遮挡住他半个身体:“目前不会，它们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想要攻击我们的欲望。”
　　“但是精神攻击也是攻击啊。”
　　红符蹭过来，揽住程逸的肩膀:“主人害怕的话，我可以把它们都吞噬了。”
　　程逸摇摇头:“那还是别了，你要是吞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红符闻言，眼睛亮起来:“主人是在担心我？”
　　“……对。”
　　倒也不全是，主要是怕红符吞噬到不好的东西后失控，万一把他和白卓明都吞噬了就难搞了，更何况现在这些娃娃还没有表现出攻击他们的欲望，如果红符突然吞噬它们的话，它们说不定会进行反击。
　　汽笛声响起，几人松了口气，天亮了就可以看清林子的情况，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了。
　　然而，几人期待中的太阳并没有从东边升起，倒是一抹血月高挂在天边，顷刻间猩红的光将山谷完全笼罩起来。
　　“怎么会这样……”程逸后退一步，踩碎一根细小树枝，他回头看去，却见一轮蓝月挂在西边，“两个月亮，太阳去哪了……”
　　周围发出嬉笑声，声音不大，但数量很多。
　　“快走。”白卓明拉住程逸的手，从娃娃间的空隙钻了过去。
　　晴天娃娃的目光还是一直追随着他们。
　　不，不只是目光。
　　程逸清楚的看到有几个娃娃从树上跌落下来，正晃荡着身体跟着他们。
　　“这月光不对劲。”红符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闪着若有若无的兴奋，呼吸也越发沉闷起来，他伸手推了一把两人，转身看向身后，对两人说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去找你们。”
　　程逸疑惑:“你怎么找我们？”
　　“我记住你的气味了。”红符对他笑笑，身体化了半边，油漆挡在两人面前，把程逸还没说出口的话挡在了嘴边。
　　晴天娃娃扑向两人，却被油漆全部挡住，被吞噬的只剩下了遮盖着身体的白布。
　　两人加快步伐，在树林里穿梭着，躲掉晴天娃娃的攻击。
　　“这些娃娃怎么突然就活了。”程逸用刀割断抓着他胳膊的布条，“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数量太多了，我们迟早会被包起来的。”
　　白卓明开枪打倒两个贴近他们的晴天娃娃，带着程逸拐了弯，从娃娃数量相对较少的地方逃出了它们的包围圈。
　　娃娃的数量渐渐变少了，但是体型却大了很多，幸运的是它们的动作比那些娃娃都迟缓些，两人很轻松就躲过它们的攻击。
　　一点亮光在猩红的月光中格外显眼，两人仔细一看，是一座木屋，屋子周围一片空旷，似有似无的火光透过窗户模糊的照进两人的视线。
　　两人对视一眼朝木屋跑去。
　　无论如何，木屋一定是比外面要安全的，最起码能给予他们短暂的庇护，直到血月落下，太阳重新升起。
　　木屋的门并没有锁，程逸推开门，白卓明握着枪率先进了屋，确认屋内很安全后，程逸才进了门。
　　两人合力将桌子推到门前防止晴天娃娃撞门，确保门不会被撞开后打量起房间的布置。
　　木屋里装修的很简单，一张桌子，一个壁炉和两座石像，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晴天娃娃挤在窗口处，密密麻麻一层，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看得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窗户上并没有窗帘，房间里也没有可以用来遮盖窗户的东西，两人只好强忍着不适，在房间里寻找能利用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白卓明走到一座石像前，仔细端详着。
　　这是一座女人像，女人身上披着一件斗篷，眼睛睁开，一只眼眶空着，眼底刻着水波一样的纹路，纹路延伸至唇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一半的脸笼罩在阴影下，双手收拢放在胸前，手里捧着一块石球。
　　白卓明将石球取出，那是一颗雕刻的眼球，他将石球塞进石像空洞的眼眶内，调了调位置，让两边的眼睛看起来对称些。
　　石像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有液体从眼睛里渗出，沾湿了纹路，液体顺着纹路一路向下，流进石像嘴里，石像的嘴巴慢慢张开，一把匕首出现在白卓明面前。
　　程逸见状凑过来，看着白卓明从石像嘴里取出匕首，跟着他走到了另一座石像前。
　　这是一座男人像，男人赤着上身，盘坐在地，头微微上扬，眼睛微眯，大张着嘴巴，嘴角同样刻着纹路，纹路一直延伸到胸口位置，双手半握拳放在双腿两侧，手心向上。
　　程逸蹲下身看着男人手心，手心位置有明显的划痕，像是被匕首划伤的。
　　程逸指指男人的手:“难道要把匕首放在这个地方？”
　　白卓明俯下身，掏出匕首比划了一下，石像并没有任何反应，他摇摇头站起身来:“应该是在其他地方。”
　　“真是奇了怪了，这也没有其他地方能放下匕首啊。”程逸手扶在石像上，轻轻拍了拍石像，抱怨道，“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或许是程逸手重了些，石像后颈裂出一道细纹，吓得程逸连连后退，躲到白卓明身后:“这玩意不会要活了吧。”
　　“应该不会。”白卓明走到石像身后，用匕首插进那道细纹，细纹扩开，落下一层细腻的土，白卓明见状将匕首侧着插进细纹，将附在表面的一层土撬开。
　　“这是……”程逸伸手拨开那一层土，一道竖纹出现在两人面前，“投币口？”
　　“？？？你要投币吗？”
　　程逸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没有在石像怀里坐摇摇车的癖好。”
　　白卓明轻轻笑起来，将匕首插进了那道竖纹。
　　石像嘴边的纹路被液体浸透，液体顺着纹路向下，最后滴落在男人掌心，掌心猩红一片。
　　石像颤了颤，身体向前机械的挪动着，一扇小木门出现在两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