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他的信息素》之行春

4、第 4 章

　　得知自己至少有一段时间都能跟这个香喷喷的人类蹲在一起，蔚呈动了动，亲昵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裴然的指尖。

　　裴然抬起另一只手盖在手掌里小猫的身上，蔚呈扬起脑袋看他，从他的指缝里拼命往外钻，湛蓝的眼睛里露出几分了然。

　　嘿嘿，不可能有人类能够拒绝小猫咪的诱惑！

　　尽管蔚呈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她还要拒绝收养，可是小猫咪都很大方的，哪怕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反正她会主动哒！

　　裴然看着想尽一切办法蹭蹭贴贴的小猫咪，冷淡地垂下眼，打量着陆岷给小猫装好的“家”，操控着轮椅带猫走到猫窝旁，毫不留情地将蔚呈塞进去：“你就在这里冷静一下吧。”

　　陆岷买的猫窝是按照成年猫的大小买的，一只巴掌大的小猫被塞进去，显得有些空旷。雪白的小猫懵懂地仰着脑袋往过来，裴然却无动于衷，毫不留情地离开。

　　等裴然进了屋，蔚呈果断猫猫祟祟地从猫窝里翻出来，打算找找有什么吃的。

　　在收容所里所有猫都吃了好心人赞助的纯肉冻干，味道还算不错。陆岷是个养猫新手，不懂这些，给蔚呈带来的是硬邦邦的猫粮。

　　蔚呈对猫粮一点也不感冒，已经坚持一天没进食了，但是两脚兽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

　　有了不久前厨房表演倒水的经验，蔚呈熟门熟路地开始在厨房穿梭。随着她的动作，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直到用尾巴将最后一个柜子门甩上，蔚呈不得不承认，这个两脚兽，他好像不吃饭耶！

　　深色的橱柜上趴着一只极为显眼的毛茸茸，它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像是饿了好几天。

　　毛茸茸正对的方向就是一扇落地窗，外面是光秃秃的花园，却还是有鸟时不时飞过，甚至短暂地停留。

　　蔚呈的尾巴甩来甩去，直勾勾盯着窗外，看见鸟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咂巴着小嘴。她就这么趴着，看着天色渐暗，暮色四合，晚霞快速掠过天空，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最终都被黑暗吞噬。

　　两脚兽进去的房间里始终都没有动静，家里像是只有她一只猫活着。蔚呈动了动脑袋，还是决定富贵险中求，越狱被抓总比饿死在家里要好看点吧喵！

　　家里的一切动静都躲不过裴然，他听着小猫咪悄无声息地跳到门锁上，在门上留下几道抓痕之后，用了吃奶的力气将门打开，还回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将门虚掩。

　　明明已经走出去了，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安全，又鬼鬼祟祟地回来，将门边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这才轻轻将门关上出走。

　　除了屋子之后，整个猫的步伐都要轻快不少，她轻盈地跳到房顶，追着一只鸟渐渐远去。

　　裴然一直等小猫消失才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难得思考着一个极为生活化的问题：小猫明明表现出对人类的依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往外跑呢？

　　家里明明足够她们吃喝玩乐，为什么偏要向往外面的世界呢？

　　这个问题裴然想了十几年都没能想明白，他漠然地闭上眼，这样也好，如果猫就这么离开家失踪了，等陆岷回来，充其量也就是找他哭诉几句，然后将这只猫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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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已经跑远，蔚呈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细线，一头牵在她的前腿，另一头拴在那个看起来冷漠，其实一点也不经撩的傲娇人类身上。

　　她敏捷地跳上这片住宅区的最高处往回望，才发现他们“家”占地面积有多大。整个区域几乎有四分之一都是属于他们的。隔壁那位热心的邻居看起来离他们家很近，其实要跑好大一会儿才能串门。

　　之所以能够清晰地分出自家和别人家，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片最荒芜的庭院就是他们家，而旁边花团锦簇的就是他们见过的那个邻居，那条讨厌的狗一直盯着她的行动，让蔚呈不自在极了。

　　至于另一头，是一片种满了奇怪高大植物的庭院，住在那里的人可能更喜欢原始森林，所以整个院子密不透风。但是蔚呈能够清晰捕捉到，院子里养了一只沉迷打洞囤粮的老鼠。

　　侦查邻居的情况之后，蔚呈这才慢悠悠地四下看了看，发出一声怪异的嚎叫，嘶哑又狰狞，带着几分属于野兽才会有的威严，跟她之前在人类面前发出的声音大相径庭。

　　风平浪静的黑暗之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形状各异的东西，如果有人在此时经过，一定要被吓得怀疑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惜迎风而立的小猫并没有这个自觉，她身上的细软绒毛被吹得乱七八糟，在黑夜中留下显眼的轮廓。

　　倾巢而出的猫科动物只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就集合完毕。

　　明明比立在她身前的猫科动物都要矮一大截，蔚呈却昂首挺胸地摆出教导主任的姿势，气势十足地清了清嗓子：“这里被我蔚呈占领了，你们看见了吗？不远处那个光秃秃的房子，以后你们不准在那附近徘徊！”

　　倒不是蔚呈霸道，她来的第一件事是警告这群小猫咪，是有原因的。

　　小猫选铲屎官也是有讲究的，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两脚兽共处一室，蔚呈是她先看上的，别的小猫咪都不能跟她抢！

　　附近的小猫原本是听见有猛兽呼唤才赶忙跑来的，却没想到猛兽没见到，狐假虎威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刚断奶的小奶猫，瞬间哄笑成一团。

　　蔚呈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早有预料，因为刚被捡回毛茸茸收容所时，那群毛茸茸也是这么嘲笑她的，所以他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优雅的三花舔了舔爪子，光线不好的暗处，她的黑色大瞳仁泛着绿光，打量着蔚呈，笑道：“那可是个香饽饽，从他来开始，我们打了好几架都没能决定谁去征服他，你倒是很有自信嘛。”

　　威风凛凛的长毛白橘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蔚呈，什么都没说，但是轻蔑的眼神和她迈向三花的脚步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

　　蔚呈看着面前的大猫们，脑子里的念头百转千回。看得出来，这群小猫很排外，她这种初来乍到又没什么地位的小猫想当老大，恐怕并不简单，要想个主意直接征服她们才是。

　　“我有名字，人类的名字，叫蔚呈。”蔚呈沉声道。

　　一群小猫一愣，三花露出微妙的神色：“那又怎样？”

　　“她居然有名字？”身形被黑夜完美掩盖的黑猫小声道，有些不可置信，“猫怎么可能拥有人类的名字？”

　　长毛白橘挥了挥爪子，将他按住，强装镇定道：“那又怎样？说明你比我们更擅长讨好人类吗？我们猫，只有人类跪舔的份！”

　　黑猫探出头来，振臂高呼：“啊对对对！”

　　一阵凄厉的猫叫突然响起，没等大猫们反应过来，蔚呈一猫当先，快出残影，以猫都难以捕捉的速度闪现到不显眼的短毛狸花身前，一爪子撕碎了即将把他包裹起来的黑色浓雾。

　　“是污染物！”
　　“大狸还好吗？这个小猫好像有点厉害。”
　　“话可别说太早，上一个觉得自己能正面迎战污染物的猫已经死了喵！”
　　“都怪这个小不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虎啸声把我骗过来，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剩下的黑色的猫型污染物瞬间就将小奶猫吞噬，就在大家不知道该惋惜勇猛的小奶猫就这么离开了，还是该为自己担忧。

　　“咱们要不要赶紧带着大狸逃命啊？等明天白天再来给小奶猫举办葬礼呜呜呜……”

　　黑猫话音还没落，就见黑色污染物瞬间消散在空气中，这是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大家都不敢眨眼，就连眯着眼的长毛白橘都瞪大了双眼，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那只大言不惭的小奶猫出现了！甚至身子要比进去之前大了一圈，表情居然有几分神兽白虎的威严！湛蓝的眼睛里全是严肃，丝毫没有战胜的得意洋洋。

　　一群大猫默契噤声，直勾勾地盯着这只小奶猫，眼神炙热，像是要当场就跟她拜把子。

　　蔚呈歪了歪脑袋，尾巴不安分地甩动着，轻蔑道：“就这？”

　　“我做你们的老大，以后这种脏东西由我解决，你们给我提供我需要的信息，怎么样？”蔚呈舌头一伸，将自己脸上的血迹舔掉，动作徐缓，像极了一头狩猎成功的大型猫科动物，能让大家不自觉忽略她那张圆润又稚嫩的小猫脸。

　　蔚呈看了一眼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大胖狸花猫，思索片刻后道：“我再加码，以后遇见这种情况，你们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忙——”

　　眼前的小猫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蔚呈大喘气道：“帮忙弄到伤药。”

　　所有猫都深深舒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赞同了蔚呈的提议。

　　对于流浪猫来说，生存大计是首要难题，每年死于跟别的入侵者打架斗殴外伤的不计其数，尤其这附近还有神出鬼没的污染物威胁，哪怕打败污染物的是只小老鼠，只要能保护他们的都能当老大！

　　当上了老大的蔚呈第一件事就是领着一大堆狗腿子往家走，就算是猫猫也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所以她决定回家问两脚兽“借”点钱，给她的狗腿子们买点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