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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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吴耀耀请了后宅的采买管事过来。
后宅的采买管事也是裴夫人身边的老人，但不同于宋嬷嬷一直在裴夫人身边伺候，采买管事李嬷嬷早些年被裴夫人配了老爷身边的管事，后面生了孩子回来当差。
她原本就是裴夫人身边管银钱的，嫁了人生了孩子回来更加精明干练了，裴夫人便给她派了厨房采买的活计。
那时候，后宅的采买管事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李嬷嬷聪明伶俐又肯干，有丈夫和婆婆帮衬，每次活计都办得很是漂亮，渐渐得了老管事的赏识，时常带着教她。
后来，老夫人放权给夫人，老管事也一道退位，这后宅采买的重任便彻底交到了李嬷嬷手上，至今已有十几年。
李嬷嬷到了鑫苑，对着吴耀耀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见过少夫人。”
吴耀耀并未被李嬷嬷这表面的恭敬迷了眼，她如此知礼，反而说明她处事滴水不漏，是个硬茬子。
吴耀耀干脆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她本以为李嬷嬷是和宋嬷嬷差不多的人，见了李嬷嬷方知，二者差距甚大。
她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选择了坦言，“嬷嬷请坐，今日请嬷嬷前来是有事相商。”
李嬷嬷坐了一半椅子，双腿规规矩矩地斜侧着，是随时都能起身的姿势，“少夫人严重了，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老奴便是。”
吴耀耀让朝露递了一份单子过去，“想让李嬷嬷照这上面采买年节物件。”
李嬷嬷一看，这单子写的错漏百出，该买的没买，不该买的花里胡哨地买一大堆，还全是死贵死贵的东西。
李嬷嬷面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是说道，“少夫人，年节采买府上有旧例可循，夫人先前也留了话，让我酌情略改便是。”
吴耀耀没有因为她的婉拒而生气，转而问道，“李嬷嬷想母亲回来吗？”
李嬷嬷：“少夫人这是何意？老奴自然盼着夫人回来，但夫人有事，出门在外，老奴也会尽忠职守，帮夫人分忧。”
吴耀耀：“李嬷嬷若是想母亲回来，就一面照着这份单子慢慢买，一面去庄子上见见母亲。”她抬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似是在自言自语，“都快过年了，我这年纪小不懂事，没有母亲坐镇，家里只怕要乱成一片了。”
李嬷嬷若有所思，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莫嬷嬷等李嬷嬷走出鑫苑后，忍不住对吴耀耀竖起了大拇指，“少夫人这招高呀！家里乱七八糟的，夫人想不回来都不行。”
吴耀耀却没那么乐观，今日看李嬷嬷是个谨慎人，不一定能完全照我的想法行事，咱们还得再找个口子，“走，咱们去正院！”
莫嬷嬷：“正院？少夫人，您要做什么？”
吴耀耀大言不惭地回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帮母亲回家呀！”说完大步朝正院走去，还叫上了吴家新送来的三个武婢和豆苗。
正院留守的是老熟人大丫鬟碧水，吴耀耀一到正院，碧水便迎了出来，“不知少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吴耀耀直接坐到了正厅，先发制人，“年节将至，母亲不在，你们这些惫懒的都不知道把正院好好布置布置！”
碧水有些无措，不知道吴耀耀唱的是哪出，少夫人何时关心起正院的事了，以前不是最爱窝在鑫苑不出来的吗？
碧水一头雾水中，吴耀耀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上心，只好我亲自来布置了！”
说着便巡视起来。
碧水这才回过神，立马拦道，“少夫人不可！正院的布置是夫人的心血，历来不喜其他人插手，还请少夫人莫要擅动！”
吴耀耀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模样，“母亲不在家我便是管家理事之人，母亲这里毫无年节的喜气，你们自己不上心便罢，还要拦着我不成？
豆苗，去我库房里把那盏镶金边牡丹纹的屏风拿来，给母亲换上！”
碧水急道：“少夫人，夫人最讨厌金边了。”
吴耀耀乐了，【就是知道她讨厌才换的】，嘴上却说道，“过年就得喜庆富贵些，夫人回来要是生气，我来承担！”
没一会儿，豆苗搬来了吴耀耀说的屏风，那闪闪金光看得碧水两眼一黑，正院里的丫鬟们赶紧上前去拦，却哪里是豆苗的对手。
另一个武婢草长也是身姿敏捷之人，一不留神已经把裴夫人先前摆着的山水屏风搬了起来。
正院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想拦，吴耀耀幽幽地说道，“可得仔细着点，母亲那扇屏风我不知道价值如何，我这扇屏风镶的可是真黄金，镶上去光是手艺师傅就花了不少钱，你们要是把它磕了碰了，几年的月钱都不够赔的。”
正院的丫鬟们听到以后瞬间不敢近身了，豆苗和草长有吴耀耀的指令在，坏了有主子兜底，她们可没有。万一裴夫人也嫌她们不小心弄坏了屏风，不仅要赔钱说不定还要罚钱。
正院的丫鬟们本来身手就不及武婢，而今束手束脚怕弄坏东西，更是不可能与她们抗衡了。
眼睁睁地看着吴耀耀让人换了一样又一样，把正院换得面目全非。碧水看着珠光宝气的正院，觉得眼睛都被闪疼了。【夫人回来会不会打死我？】
对面，吴耀耀犹嫌不足，遗憾地说道，“今日东西不足，便暂时装扮成这样。”
她从袖口掏出了一份单子，伸手交给了碧水，吩咐道，“碧水，你是母亲院子里的大丫鬟，母亲不在家，我就暂时把这份正院采买的单子交给你，你按照上面采买回来，过两日我再来给母亲这儿好好装扮一番。”
碧水打开一看，第一样大红色富贵吉祥床帐就让碧水眼皮一跳，这是连夫人的内室都不放过了？！
碧水想象了一下，夫人床上换成大红色富贵吉祥床帐，直觉得自己脑子遭了罪，那画面实在过于震撼。
还有什么花开富贵地毯，新春大吉被套，喜迎春窗纸。
说起来确实样样都符合年节这个由头，可是每一样都是夫人讨厌的！
这外面的摆件换了就换了，回头夫人回来了，再换回来也不费多大功夫，顶多半日。但要是内室真被少夫人按照这单子上的想法折腾完，再换回来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功夫了。
【不行，我得去告诉夫人！】
下半晌，吴耀耀正在桌前看鑫苑的账簿，莫嬷嬷面带笑意地走了进来，“少夫人，碧水果然派了人给夫人送信。”
吴耀耀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碧水姐姐好忽悠些。咱们等两日看看，若是等了两日庄子那边还没动静，咱们就再把李嬷嬷叫过来催一催，再去正院走一遭，我看那院子里的花木也挺不符合年节氛围的。”
莫嬷嬷一愣，“少夫人，花木还是别动了，听闻夫人素来爱花，又对草木布局有所研究，那院子的花木都是她亲自照看的，确实是她的心头宝。”
吴耀耀翻过了一页账簿，“不宝贝哪里叫得回来她？再说了，我又不给它们真的折腾死了，挪到我院子里来罢了。”
莫嬷嬷看着吴耀耀浑不吝得模样，都有些替裴夫人默哀了。莫嬷嬷心里这般想，面上带出了一些。
吴耀耀看到，不乐意了，“嬷嬷，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得了郎君的吩咐，为了让母亲早日归家才折腾的，这是做好事！”
莫嬷嬷赶紧正色回道，“是，少夫人是做好事。”至于带不带点私怨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吴耀耀转而问起了其他事，“昨日我给母亲的信有回信了吗？”
莫嬷嬷摇了摇头，“回少夫人，还没有。”
吴耀耀眉间微蹙，【难不成是为了减少联络所以不回信？罢了，我晚上直接给郎君看吧。】
另一边，裴夫人接到了碧水叫人送来的信，有些吃惊，家中有大事发生，夫君和倾儿自会递信过来。
碧水是给她守院子的人，郎君没有妾室，她院子里能有什么事情让碧水派人来这么远的地方送信。
打开信一瞧，吴耀耀竟然敢去她院子里撒野，还美其名曰为了喜迎年节。裴夫人怒不可遏，她的院子何时轮到泼猴做主了！
及至看到最后，碧水写道，“急盼主子归来”，她也生出了几分归意。
恰在此时，柳若敏病弱的声音响起，“姨母？”
裴夫人转头望去，只见若若脸色苍白，目带忐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姨母，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姨母若是有事便先回去吧。”
裴夫人才生出的那点归意立马散去。她慈爱地笑道，“若若，没事，姨母在这儿陪着你。”
裴夫人走回床边，摸着柳若敏的额发，心想，“吴耀耀再无法无天，难道还能真的下死力气折腾我的院子？可是，陪若若的时间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还是先多陪陪她吧。”
裴夫人想得美好，过两日再收到的信件却把她气得险些厥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第 67 章
，还差